「我在澳洲出生、长大,我也是澳洲人!」
看到了她家的车子,看到了她熟悉的司机,她真的有回家的感觉了。
「我家的车子来了。」楼思涵兴奋的指指前方。
「看来你是想家的。」
「废话,哪个人不爱自己的家,九个月了……」
「但是当飞机刚降落的那一瞬间,你的表情好复杂。」
「是吗?」终究还是伪装不了、还是必须要承认的,她的确是近乡情怯。
「嗯,但你回家了!」翁睿群露出大男孩笑容。
「对,」楼思涵深深的吸了一口台湾的空气。「我的确是回家了。」
※※※※
外表并没有多少改变,但是心境上,雷少樵觉得自己在九个月之间起码老了十岁。
整个金融局势的变化瞬息万变,半个月前的趋势和半个月後有明显的天壤之别,一个星期前看起来还是获利的,一个星期之後可能亏损连连,他这麽庞大的家族企业,经营起来更是要步步为营,每一个决定都可能是好几十亿的影响。
这九个月他想去澳洲的心一直没有断过,想要把楼思涵抓回来的念头一直没有停过。
可是为了他的事业、他的员工,他必须放下私人的感情,必须顾全大局。
思涵好吗?
一定是她的授意,所以他的岳父、岳母只说她换了手机号码,而且连她的去处都保密,他既然不能立刻飞去澳洲,那麽他还有什麽立场说话?
可是现在不同了,公司的财务危机已稳定下来,全球的衰退状况已逐渐缓和,当然不是完全的复苏,但起码他已走过了风暴。
「总裁,雷太太来了。」桌上的对讲机响起。
「我妈?她怎麽突然来了?」没有听说他妈要来找他啊!
「总裁,不是您的母亲,而是……」
「不是我妈,那是……」雷少樵突然整个人由办公椅中弹了起来,「思涵?!」
「是您太太。」
「还不让她进来!」
雷少樵挺直了身躯,全身进入备战状态。他不知道思涵为什麽会突然回来?但是以他对她的了解,这绝对不会是什麽感人的大复合,他没有这麽无知跟乐观。
楼思涵走进了他的办公室,她看起来和九个月之前并没有什麽差别,依然是灵秀、优雅、知性的,但是目光不再温柔、不再有情分,他心惊的感觉这个女人对他似乎已经没有爱了。
「思涵。」好像没有这九个月的分别,雷少樵仍是亲切的喊她。
「雷少樵。」她对他的称呼是真的没有一点柔情在,好像她没爱过他似的。
「你回来了。」
「该回来了。」
「你也知道该回来了?」他生硬的道。
以为雷少樵是在提醒她,他们之间那「一年之约」的事,所以楼思涵的心虽然抽痛着,但决定该完成的还是要完成。
打开了自己的lv包包,她从包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看这情形,已经没有什麽好说的了,这个男人和她连法律上的关系都不想再维持,那麽做人就得爽快、潇洒一点。
把文件往他的办公桌上一放之後,她缓缓退了两步。
「这是什麽?」他看也不看的问。
「你要的东西。」
「你知道我要什麽?」他不想这麽说话,但他几乎是出於一种本能的讽刺。
「你看了就知道。」楼思涵垂着眼回答。
雷少樵拿起桌面上的文件,慢条斯理的打开一看,她真的知道他要的是什麽?
离婚协议书?!
当这五个字映入他的眼帘时,雷少樵根本就不想再看内容,他直觉得把这份什麽鬼协议书撕得稀烂,接着他的眼神狂怒的扫向了她。
「这是我要的?!」他恨声问。
「一年到了。」
「什麽一年?」
「在我们结婚的那晚,我们讲好以一年为限,若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改善或是进展,我就会离开你,还你自由。」没有被他的举动吓到,她仍然不动如山的回答他。
「所以你才会回来台湾?」雷少樵说完沉默了半晌,过了好一会之後,他才再开口,「为了要和我离婚?!」
楼思涵点点头。
「你是为了离婚而来的?」他的目光瞬间变得凶狠,而且爆怒。「为了还我自由?」
「我一向说到做到!」
「好一个说到做到……」说完,雷少樵终於迈出了步伐,绕过了他的胡桃木办公桌,浑身怒气的走向了她。
因为是上班时间、因为办公室的人都盯着,所以当雷少樵拉着她的手臂,把她拖着走过这一整层员工的面前时,她没有挣扎,她必须给他面子,至少她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
狼狈的进了电梯,他仍然没有松开她,他并没有试着要和她说话,他的眼睛盯着楼层显示灯,好像是在责怪电梯为什麽这麽慢,他的反应叫她有些不安。
但是楼思涵没有说什麽。既然她都回来台湾,既然她都敢只身找上门了,她怕什麽?!
电梯终於来到了地下三楼的停车场,他拖着她朝他的车子走去,她还是没有反抗,反正事情总要解决。
开了驾驶座旁的车门,他有些粗鲁的把她塞进车里,然後绕过了车头,由另一边上了驾驶座。
楼思涵一直是沉默、由着他的。反正事情不可能再更坏、更糟了,就是离婚而已嘛!
「你不开车?」关在这小小的空间里,气氛是既亲密又令人有点窒息的,他该不会是要在车子里和她谈判吧?
「你想出车祸?!」
「你对你的开车技术不是很自豪?」
「楼思涵,这时候不要和我耍嘴皮子!」
「耍嘴皮子?我有这麽无聊吗?」
「和我谈离婚就是无聊!」
楼思涵把头转开。虽然她才二十三岁,但是她不停地告诉自己,生命是要浪费在美好的事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