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匡胤召见张晖,张晖行礼完毕之后匡胤便掷地有声的说:“张晖啊,朕现在命令你为西川行营都巡检使,现在就赶往凤州,我军从陆地入蜀必须要经过凤州,你就到凤州为平蜀好好做一番准备吧。”
"谢皇上隆恩,臣定当全力以赴,不负皇上的殷殷厚望。”张晖拱手作答。
张晖走出皇宫便径自前去拜访赵普。
“凤州团练使张晖特来拜见丞相大人。”
“张大人啊,快快有请,大人现在可是西川行营巡检使了,本相就恭喜大人了。”
“丞相过奖,全靠丞相大人的推荐和皇上的隆恩,末将感激不尽。”
张晖坐下后便直接问赵普:“大人,末将过几日便要启程南下了,不知大人还有何吩咐和嘱托?”
赵普呷了一口茶沉吟道:“张大人,本相想向你打听个消息,大人在蜀国期间可曾听到过有一个叫花蕊夫人的女子?”
“知道啊,大人,此女子乃是孟昶极为宠爱的妃子,在蜀国可谓是家喻户晓人尽皆知。不瞒大人说这个女子可是末将生平见到的最漂亮的女人啦,可是妩媚胜貂蝉,风骚胜玉环,又满腹才华,不失为一绝世才女。”
赵普点点头用命令的口吻道:“张大人,本相委托你的这件事便是平蜀之后务必把此人给我完好无损的带回京师。”
张晖面露难色,有些踌躇,”大人,这......末将遵旨。”
赵普似乎猜出了张晖的心思,笑呵呵的说:“张大人,你可能误会本相了,本相一向是清心寡欲,不会据为己有的。只是张大人,皇上自从皇后病逝后几年来为曾纳过一妃一嫔,我们做臣子的当然要替皇上分忧着想啊。”
张晖恍然大悟,当下欢喜的拱手作答:“遵命,请大人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
几日后张晖主仆二人便离开了汴京来到郑州,在郑州的街市上晃荡半天,正准备回客栈休息,永明猛地拉住张晖,激动的说:“大人,你看,那人,那人我们不是在蜀国见过吗?”
张晖顺着永明所指方向望去,果然见一主一仆在一面馆吃饭,张晖也觉得此人似曾相识,脑海中在极力的搜索着。
“大人,我认出来了,那个人不就是在蜀国把我们关进大牢的那个军校吗?”永明贴近张晖耳畔低声提醒道。
张晖经永明这一提醒倒仔细端详起那人来,“哼,可不是么,真是冤家路窄啊。”
“走,我们跟上去。”张晖见彦韬起身离走便道。
赵彦韬来到一上等的客栈走了进去,张晖简单询问了一下店掌柜的便要求安排一间与赵彦韬相邻的房间。
深夜,张晖主仆二人在房间小声嘀咕着,永明向张晖提议,“大人,此人肯定是来者不善,另有企图,我们必须要打探清楚。要不要通知官府直接抓住他们?”
“先不要惊动官府以免打草惊蛇,我们还是先把他们的目的弄清楚再说。”张晖道。
清晨永明装作店小二的模样在彦韬的门口大喊道:“客官,我是店小二,现在特地给客官送早点来了,请开一下门。”
过了好大一会赵彦韬才把门打开,永明进去后快速搜索着整个房间见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便又向内屋瞟去,赵彦韬见他鬼鬼祟祟的举止便怒斥道:“你干什么的,马上给我出去。”说着便将永明轰出门外。
“你好生在里面待着,我回来之前你不准出去,也不准任何人进来。”彦韬命令道。
已近晌午,那随从见彦韬仍不回来,不免饥肠辘辘,又忍受了好长一段时间便决定下去吃饭,恰巧永明又扮作店小二敲响了门。
那随从不假思索的打开门,刚刚打开门却被张晖一下子打晕在地上,二人进去后手忙脚乱的在屋内翻找一番,并没有任何发现,正要离开张晖望着窗帘上赵彦韬换下来的衣服便走过去仔细摸寻,突然在一角落处停了下来,便从身上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在上面轻轻划了一下子,小心翼翼的取出了那信笺见上面赫然写着“北汉皇帝亲启”字样,思考片刻又放了回去,二人整理好房间退了出去。
赵彦韬直到傍晚才回到客栈,回到房间猛喝了一口茶便道:“今天可有什么异常,可有人走进过这房间?”
“没有,只是小二过来送了两回饭。”那随从道。
彦韬拿起衣服警觉的摸了摸见信笺还在便也没有在意,“我已经打探过了,今晚咱们就早点休息,明早咱们就赶路去太原。”
二人刚躺下没有多久便听到了阵阵敲门声。
“谁啊。”赵彦韬不耐烦的在屋内嚷道。
门口没有人回答,只是不停的敲打着,赵彦韬不禁勃然大怒,起身点灯,怒骂道:“狗东西,你到底是谁?”
门刚一打开,张晖和永明便径自走了进去直接坐了下来。
“请问二位是?”张晖用警觉的眼神疑惑的望着二人。
张晖笑呵呵的望着彦韬道:“将军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将军,我们在蜀国可有过一面之缘啊。”
赵彦韬一头雾水皱着眉头仔细瞅着二人。
“在蜀国可是您亲自把我们二人送进的监狱啊。”张晖仍旧笑道。
“啊,原来是你们?”彦韬顺势拿起宝剑仇恨似的盯着二人,道:“两位,在蜀国在下多有得罪,还望多多包涵,请二位在贵国给我行个方便。”
张晖和永明相视一笑,彦韬又道:“在下冒昧的问一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家大人乃是大宋凤州团练使张大人,现在担任西川行营巡检使。”永明铿然回答道。
彦韬听罢神色惊骇,倒退了好几步,颤抖的问:“二位到此不知有何贵干?”
“这话该我问你,不料你倒问起我来了,既然咱们都是当兵的人,兵戈之士历来爽快,我也不和将军绕圈子了,将军此行可是要前往北汉?”
彦韬顿时目瞪口呆,茫然的望着张晖。
“呵呵,将军不必慌张,您的国书仍旧完好无损的放在您的衣服里,将军,咱们就不妨坐下,好生聊一聊。”
彦韬坐下后感觉全身发软,心神不安,不时的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张晖望着彦韬怯惧的眼神脸上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将军,想必你也明白了我来的目的,也明白了我在蜀国的目的。不错,我和永明潜伏进蜀国大半年将蜀国的军事要隘几乎探寻了一遍,除了成都的几处重要军事要点没有探寻。说实话在蜀国期间我是深感蜀国世道衰丧,小人嚣嚣于朝堂之上,贤良之士受尽排挤,朝廷早已丧失了民心和军心,毫无进取和凝聚之力,一个病入膏肓的朝廷就和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一样,已经无法医治了,别说一个北汉就是神仙下凡也挽救不了它灭亡的命运。”
张晖望着赵彦韬呆滞的神情又道:“将军,我也不妨告诉你,我大宋近期便准备出兵平定蜀国,如果孟昶和王昭远以为有了北汉为后援就有恃无恐,那就是他们的无知了,其实从我家皇上登基起从平叛李筠一直道平定荆湖北汉哪一次不想趁火打劫,但是都未占有我大宋尺寸之地。从去年到今年大宋便与北汉发生了乐平,府州、辽州三次大的战役,这三次大战虽然未击垮北汉但也已经使北汉元气大伤,北汉毕竟地狭民少,兵源有限,即使有心攻我大宋也是力有不足。”
“我知道将军乃是一忠勇之士,在蜀国也算是郁郁不得志,不得已投靠了王昭远,将军应该对天下大势了然于胸,识时务者为俊杰,何去何从,将军好自为之吧。”
赵彦韬自始至终未曾言语,张晖说完便拍拍彦韬的肩膀径自走出了房间。
翌日清晨在郑州一东北郊的一路口间,赵彦韬久久的驻足观望,在他的脚下有两条大道向远处无限的延伸着,一条向北通往北汉的都城---太原;一条向东,通往大宋的京师----汴京。彦韬内心翻滚起伏不已,其实从张晖走后彦韬的心里便没有平静过。他表情复杂的望着脚下的两条大道,看上去矛盾不堪痛苦不已,一直到旭日东升初照着整个大地仍旧在那里徘徊不前。
终于彦韬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缓缓的抬起脚步向东迈出了沉重的一步,或许双腿早已麻木,像一位耄耋之年的老人一般颤巍巍的被随从搀扶着步履蹒跚的向东走去。
张晖则在不远处默默注视着彦韬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笑道:“哼,追究还是去了汴京,永明啊,我们也该火速赶往凤州了,川蜀大战马上就要开始了。”
赵彦韬来到开封已进十月,短短百余里的路途竟然行走了半个月,彦韬在开封又迟疑好几日才要求禀见匡胤。匡胤也是大为惊愕,及至彦韬奉上了孟昶的国书,匡胤才内心狂然大喜,“好啊,真是苍天祝我大宋,这下朕就有了出师平复川蜀的理由了,也算是师出有名了。”
“哈哈哈......光义啊,我说上天垂青于朕,眷顾大宋吧,这么快就给了朕一个出师平叛的理由,传朕的旨意,让礼部选一个黄道吉日朕要祭祀天地和列祖列宗,保佑大宋三军旗开得胜!”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臣等祝愿皇上早日平定蜀国。”光义、窦仪、赵普三人齐声颂道。
“不过朕看这国书笔迹端正,字迹娟秀,倒不像是男子的字迹,写的实在是太让人煽情和感动了。”匡胤说着便将国书递给了赵普三人。
“写的倒是情深意切,动人心肠啊,朕相信北汉皇帝见了这封国书一定会与其结盟的,孟昶也不失为一位才子,可惜投错了胎,做错了位子啊。”匡胤又道。
“皇上,微臣断定此信不是孟昶所写。”赵普看过信后拱手言道。
“不是孟昶的亲笔御书?”匡胤和光义、窦仪不禁疑惑的望着赵普。
“皇上既然说像是一女子笔迹,臣听说孟昶身边有一爱妃,叫花蕊夫人,臣猜测可能是出自她的手笔。”
“此书倒真的像一女子的字迹。”匡胤自语道。“丞相,这花蕊是何须人也?”光义倒急切的开口问道。
“呵呵,皇上,王爷,臣也没有见过这花蕊夫人,不过臣听张晖所言,此女子是貌比西施,才华可与蔡文姬相媲美,是一绝世才女。”赵普道。
“听你这么说朕倒想见见这个花蕊夫人了,但是红颜祸水啊。”匡胤喃喃道。
匡胤不久又复召三人,“关于此次的平蜀主将,你们呈送上来的人选朕也看了,潘美、石守信、王审琦,此三人都堪当重任,但是朕决定要启用一批年轻的将领,让他们在战火中接受锻炼和考验。”
“不知陛下心中可有人选,要用何人为主将?”赵普小心翼翼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