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小姐,咱们又不是没有去偷听过他讲书,什么《礼仪》,《春秋》和什么三纲五常的,俨然自己是孔圣人似的。“迎春接着靠近雨菲低语道:“小姐啊,别看他满腹才华,满嘴仁义道德的,最后还不是拜倒在小姐的石榴裙下,其实这人就是满肚子的男盗女娼,这种人我见的多了。”
雨菲见迎春越说越离谱,不禁双颊微红,嗔目而视,突然扭住了迎春的耳朵,听的迎春不停的讨饶,雨菲道:“春儿,你再胡说信不信我打烂你的嘴巴啊,你怎么胡言乱语,将来谁敢要你啊。”
原来宋渥狠心要雨菲断绝与卢多逊的交往,雨菲整日的哭闹一天到晚吵吵嚷嚷瞎折腾,宋母倒是慌了神,从来都把女儿当掌上明珠般捧着,如今见女儿不吃不喝的,这般消瘦和憔悴,倒是心疼起来便劝说宋渥。宋渥见匡胤不但没有责罚卢多逊反而让其进了翰林院,便默许了二人的交往。二人一有空便走在一起,游遍了京师的大街小巷,在黄河边畔,汴河里,二人乘船吟诗唱曲,好的形影不离。
匡胤在百米之外处望着雨菲二人,虽未听清楚二人的对话,但是看着雨菲娇媚的面孔不禁心旷神怡,但见二人如此逗笑也开心的笑出了声音。
“哎呦。”匡胤猛然大叫了一声,感觉头脑阵阵发麻,原来被人冷不丁的从脑后砸了一棒,转过身见十几个仆役早已经将自己团体围住。原来雨菲见仆役们跟随着自己很是煞风景,便遣散了他们。仆役们便在四周看护着,一仆役恰巧发现了匡胤的踪迹便悄悄尾随着,匡胤只顾着欣赏雨菲二人的举止倒也没有觉察到。
雨菲闻讯而来,仔细审视着匡胤见匡胤龙眉大眼气质高贵感觉并非常人,便不解的问:“公子何许人也,为何擅闯我宋府?”
匡胤忍着疼痛,定了定神笑道:“朕......真是巧合啊,我闲来无事,便来看看这梅花,这梅花真好看啊。”
“好看,好看怎么不去自家看啊,看你举止挺斯文的,穿戴也并非寻常百姓,倒像是不务正业之徒,说,你是那家的纨绔子弟啊?”迎春怒道。
“你怎么这么说呢?我只不过来欣赏一下梅花而已,却无敌意。”匡胤道。
迎春接着道:“哼,欣赏梅花,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花,看你倒像个采花大盗。”
“朕乃堂堂大宋皇帝,想不到居然被她说成这般。”匡胤暗忖道,接着笑道:“小姐说的也在理啊,所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淑女,君子好逑。”
“你到底是什么人,要是没有事的话,请公子自重,请离开这个地方。”
“小姐,不妨咱们聊聊,说不定咱们还有缘分啊。”匡胤道。
“谁和你有缘分,请公子自重。”雨菲不禁恼火了,“你再不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小姐,跟他客气什么,来人啊,给我教训教训他。”迎春道。
仆役们听罢便蜂拥而上,匡胤倒不畏惧,脸上仍荡漾着笑容:“果然不愧是宋渥的千金啊,小姐外表虽然柔弱但是骨子里还透露着一股霸气,朕.....真欣赏小姐的才貌和性格。”
雨菲见此人越发猖狂,放荡不羁便一挥手退到了旁边。
匡胤舒展了一下子筋骨,“好久没有舞刀弄枪了,今天你们几个就陪我活动活动吧。一起来吧。”
“上......”十余人齐声呐喊同时向匡胤扑去,匡胤纵身一跃腾空而上,跳出了众人的包围圈,很快便听见两个人的惨叫声,相邻的两人刚一转过身便被匡胤踢到在地,接着一个扫荡腿将一个绊倒,又同时将另外一人踹倒。其余的四五个人见状互相望了望便咬着牙一起扑了过来。匡胤顺手拿起一个役棍弯腰曲背将最前面的一人照其小腹打了一棍,那人便应地而倒,不停的呻吟着。这时背后一人想趁机袭击,匡胤早已觉察便迅速躲闪在一侧,那人不禁扑了个空,匡胤照其脑后给了一棍,那人顿觉眼前直冒星花,晕倒在地。其余三人也很快被匡胤收拾了。转眼之间十余个人全都趴到在地,疼叫不已。
匡胤拍拍身上的尘土,笑道:“老了啊,老了,真是老了,倘若十年前,可不是现在这手段啊,没准你们的小命就没了。”接着呵斥道:“还不快滚。”
仆役们吓得忙不跌的互相搀扶着落荒而逃。
雨菲主仆二人也看的是目瞪口呆,雨菲回过神来见身旁的迎春早已昏厥在地,匡胤已然来到了雨菲的跟前,雨菲望着匡胤那炽热的目光心嗵嗵跳个不停。
突然雨菲一转身想趁机而逃,不料一个趔趄整个人眼看就要跌倒在地,匡胤顺手一拽趁势拦腰搂在怀中,随后将貂裘披衣甩在地上顺势将雨菲压倒在地,雨菲则像受了惊吓一般不知所措,匡胤很快解衣宽带,雨菲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不知所为。
“何许人如此大胆敢擅闯宋府胡作非为。”宋渥带着一大群人正要趋门而入。
“宋将军啊,朗朗乾坤,太平世界,何事如此兴师动众啊?”赵普则在花园门口悠闲自得的闭目养神。
宋渥见是赵普慌忙上前行礼,惊讶的问:“丞相何以在此啊?”
“我,我啊,我是陪主子出来逛逛啊,主子说了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赵普道。
宋渥顿时恍然大悟,笑吟吟的道:“就是啊,丞相,光天化日之下哪有什么贼啊,再说我宋府戒备森严,一定是他们看错了眼。”
一仆役不明所以便不知趣的说:“将军啊,我们可是看的千真万确啊,你看我们都被打成了这样,还有小姐还在里面啊。”
宋渥猛然扇了那人两个巴掌,呵斥道:“造谣生事,滚,快滚!”
雨菲慌忙的穿好了衣服,一脸羞愧,羞辱难当,便拔剑出鞘直刺匡胤的胸部,匡胤急忙躲闪开来,道:“小姐,你,你这是干什么?”
"你滚,畜生,辱我之身,玷我清白,我还有何面目存活于世,但是你也必须死!”雨菲泪眼婆娑的抽噎道,接着拿起剑向匡胤刺去。
“住手,菲儿,不得无理!”正当雨菲手擎剑柄刺向匡胤的时候宋渥在背后数丈之内呵斥着雨菲。
“皇上,小女无理,臣接驾来迟让皇上受惊,还望皇上恕罪。”
“宋将军请起,是朕错了,朕应该向.....”匡胤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雨菲手中的剑悄然落地,怔怔的望着匡胤好久才道:“皇上,皇上,你是皇上?大宋的天子?怎么可能?”
“菲儿,还不向皇上行礼?”宋渥道。
“不,不,为什么?你是皇上,难道皇上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就可以毁了我一生的幸福何清白吗?”雨菲哭诉的吼叫道。
匡胤望着雨菲梨花带雨的模样甚为怜惜。情深意切的说:“雨菲,朕一时糊涂,但朕会对你负责,朕绝不会负你,朕决定纳你为........”
“我不要,不要,不要......”雨菲转身掩面而去。
“宋将军,好好的安慰她,别让她受任何委屈。”匡胤目送着雨菲离去最后说道。
傍晚,卢多逊来到宋府却被管家抵挡在外面,早在此等候的迎春将卢多逊拉到一处寂静的房檐边上一五一十的俱言今日之事。卢多逊听后如五雷轰顶一个踉跄站立不稳颓然的摔倒在地上。
夜已渐深,雨菲仍旧滴水未尽,不停的在屋内抽泣,迎春静静的侍立在旁边,许久才小心翼翼的说:“小姐,其实皇上也挺孤独的,自从皇后去世以后皇上就未曾纳过一妃一嫔,再加上太后去世,皇上正值壮年却遭受丧妻失母的人伦变故,皇上表面上笑容满面的,其实我感觉内心一定很凄苦的,听老爷说皇上常常事独夜无眠。”
雨菲还是不言语掩面而泣,突然想起了自己在寺庙算卦的那一幕,“富不可言,贵不可测?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这说的是谁啊?这不就是说的唐明皇和杨贵妃吗?”想到此不由得苦笑了一声,“天意,真是天意啊?”雨菲哭诉了一天再加上未曾进食刚刚起身便感觉全身酥软麻木,被春儿搀扶着来到琴座前,闭上双眼两行清泪再次溢出,缓缓的波动了琴弦,和声而唱:“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暝色入高楼,有人楼上愁。
玉阶空伫立,宿鸟归飞急。何处是归程,长亭连短亭。从此永难别。”
卢多逊一直未曾离开在高墙之外徘徊着,听到这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的歌声,卢多逊听得可谓是句句刺心,字字穿肠,忍不住泪光闪闪,心痛不已。
子时刚刚到来,天空中便飘起了鹅毛般的雪花,雨菲泪眼模糊眼前一片朦胧,内心凄凉,抬头望着窗外,暗思道:“多逊哥,也许我们今生无缘,只有来世再续前缘了,我唱一首《长相思》,从此我们便要姻缘已断,我只能将这份情默默的放在心底了,多逊哥,你能听懂吗?”
“汴水流,泗水流,
流到瓜洲古渡头,吴山点点愁。
思悠悠,恨悠悠,
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高楼人独倚。”
歌声由远而近的传进了多逊的耳朵。多逊的身上已经布满了银白色的雪花,只有两眼在不停的闪动着晶莹的泪珠,凄风苦雨夜,幽恨细细传,多逊不由得攥紧了拳头,目光冷峻而愁苦,令人不寒而栗,“赵普,我恨你,我与你无冤无仇,可是你却首先害我表妹,致使母亲身亡,现在又拆散了我何雨菲,我一生的爱恋已经被你拆的支离破碎,我在世上唯一的牵挂也被你无情的剥夺了,我不明白你已经位极人臣了,又何必如此逢迎皇上?此仇不报,我卢多逊誓不为人。”卢多逊暗暗思忖着,不就便缓缓的转身离走,消失在茫茫的雪夜之中,孤寂的深夜里地上留下了一个个整齐而清晰的脚印,看似是那么的坚定何决绝,远处不时的传来几阵孤鸦的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