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的动物,所以也就有爱,是这样么?
宁愿脱下外衣,铺在石堤上,招呼吴非坐下,两个人靠着坐下,肩膀一碰,分开,犹犹豫豫地,又靠在一起,目光一撞,各自心里都跑起一头小鹿。吴非低下脸,耳根烧得通红,意乱情迷,哎呀呀,丑死人了,心里忖着,心灵激凌凌一颤,真的,就是它,这种没来由的感觉又冒出来了,从毛孔里,从骨髓处,从一个不可言说的地方噗哧一声,就平空跃出。她绝对不是在前夜才遇见过他。是的,绝对不是,她早就见过了他,她熟悉他,他的身体,他的气味,他的灵魂,他的一切。她毫不怀疑地确信只要她伸出手,往右边伸,哪怕仅仅是伸出一个小指头,他也会立刻抱住她,搂住她。
吴非想着,咬紧嘴唇,身子微侧,轻轻地挑起右手小指头。
宁愿搂住了她。
果然!果然!果然!
心中一阵惊竦,人,真有前生来世么?吴非想叫,咬牙,忍住,又扭过脸,瞅着宁愿,一时间痴了。
宁愿忽冷不丁地说道,“我喜欢你。”
“我信!”吴非应道。
“为什么信?”
“我喜欢相信。”
江风猎猎,似没有开始,亦永远也不会结束。人在这风中,会通体晶莹,没有恨,只有爱。宁愿凝视着吴非裸露在夜穹下洁白的双肩,轻声说道,“吴非,你的白马王子长什么样呀?”
吴非瞟了眼宁愿,是这样的吗?眼珠转动,拖长声,开始念道,“黑眼睛,不准是蓝眼睛,那个吓人;耳朵必须要有两只,不能招风,那是猴子;鼻子要挺,不可以是鹰钩鼻……”
吴非说到哪,宁愿的手就在脸上摸到那。两人终于哈哈大笑。
24
我给你讲个故事。
一对夫妇在过铁路。女人在说,男人在听。都是一些闲话。女人说得很开心,男人听得很认真,两人手牵手。女人的鞋子突然崴入两根铁轨的凹槽,鞋带扣死在一颗生锈的铆钉上。一开始两个人还有说有笑,互相逗乐,可几分钟后远方响起刺耳的汽笛声。火车轰隆隆驶近。女人吓白了脸,男人也慌了,但女人的脚仍卡得死死的。看着越来越近嘶嘶吼叫着的钢铁怪兽,女人拼命地往外面推男人,她的手甚至抓裂了男人的脸。男人没有离开,反而在火车撞来的一刹那猛地抱紧女人,并高声喊道,亲爱的,我们在一起。
你听过这个故事吗?
你一定听说过。很多杂志上都有,简直臭了街。问题是,你相信它吗?这并非煽情的故事,而是一道智商测试题。可惜大多数人都做不出来。事情的真相是:a,男人的脚也被崴在凹槽内,只好吼上这么一嗓子为自己壮胆。b,这是一个想出名想疯了的男人,所以这一嗓子喊得特力拔山兮气盖世,以至轰隆隆的汽笛声一下子就成了蚊子叫,人们都听见了他的表白。c,谋杀。女人的腿之所以卡得死死的,是因为男人的脚就踩在她腿上。故女人要与男人厮打成一团。你不想让我活,我也得让你死。为在众目睽睽下掩盖罪行,男人发出嚎叫。何况,女人毕竟是一种智商有限的生物,容易被感动,当这么一句惊天动地泣鬼神的话塞入耳朵里时,她完全可能一时心软,松手放男人逃脱。d,这是一个丈夫对她已有审美疲劳的女人做的白日梦。e,其他。
你喜欢哪种真相?没人有能够得知真正的真相,那是上帝的领域。所以大家都是在根据自己的意愿将一些东西七拼八凑。耳闻不如一见,从来都是一句诳语,你以为你看见的便是真相?
噢,请原谅我粗俗的比方。你见过人怎么喂猪吗?
所谓真相,就是人倒在石槽中的猪食。你有选择吃不吃的自由,你偶尔能吭吭唧唧几声,不断抗议,获得今天吃这种猪食明天吃哪种猪食的小范围内的自由,但你绝对没有窜出猪圈大模大样坐在餐桌前啃红烧鱼块的自由。
你叫李璐?我叫你小璐行吗?
我喜欢你。我能不喜欢你吗?你鼻子这么小,眼睛这么小,就连嘴仍是这么小。上面小的女人下面也小,夹起来得紧,爽。我喜欢小巧玲珑的女人,她们胸脯上随时都蹲着两只吵吵闹闹的小白兔。谜面是小白兔,谜底是什么?哈哈,里面藏着一只流氓兔呢。所以,她们在床上往往非常棒,让人忍不住总想伸手去拽那只兔子的短尾巴。
不要相信男人。真的,我再说一次。男人这东西骨子里长满粪蛆,整天说谎,肠子都烂掉了。我这是拿你开涮逗乐。别认真,千万别认真。一认真了,再好的人也就成了一堆醉酒时呕出的秽物。人哪,还是颠三倒四不知所云的好些。有一天,你也会这样。没事,你别生气,脸涨得这么红,人家还以为你是春潮泛动……
身子一下轻、一下重,一下子似被撕裂成无数,一下子却又被粘合在一起,一团团白里带黄的光线被某种东西牵扯着往上甩往下拽往左拉往右扔,突然,光线迅速收缩,凝结成一团,胶状的,让人闭不上眼,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只巨大的手当胸抓来,手背上有黑毛,指甲竟有尺许长,往里勾,上面鲜血淋漓,李璐惊叫声,从床上一跃而起,醒过来。
窗外,天色淡淡,印在窗帘上,吐出清香。
“宁愿。”李璐叫道。
屋子里静寂无声。
“宁愿。”李璐又叫,声音惊慌。他上哪儿了?李璐赤脚往厨房、卫生门走去,又走回来,趴下身,往床底下看,他不在,但有一只史努比娃娃,李璐抱出它,抱在怀里,继续四下张望,她继续叫“宁愿。”
还是没有人回答。
李璐的目光慢慢转向床头,枕头上有一抹泪痕,那梦里的男人是谁?李璐伸手捡起枕头边的纸条,他不在,他一直都不曾在。
泪水涌出。脑海里一片空白,李璐茫然地穿好衣服,心里空空荡荡,像被人拿刀剜了,又像被人拿香灰撒上头了,难受,说不出来的难受。李璐在房间里来回走动,脸上阵红阵青阵白阵紫,她没没有彻底从刚才那个梦里清醒。
梦,怎么会如此纤毫毕现?
耳朵里似乎仍萦绕着那轰隆隆的声音。李璐倒了杯水,大口地喝,一直喝到嘴角溢出腥味,大声咳嗽,这才嚎唿哭出声。她忽然扔下史努比,用脚去踩,踩了一会儿,捡起,又抱紧。今天是星期天,为什么不是星期一?工作可以将许许多多的无趣都打发掉啊。这是问题,人为什么不能二十四个小时都在工作?人活着,确实就是一个大问题。
房间很大,装修得甚为精致,家俱摆设陈列整齐有序,清洁干净。水曲柳将木质的温暖从脚心传递到心口。墙壁上还有一副画,一副鲜艳的橙黄色的裸女画。我们往哪里来?往哪里去?我们又是谁?李璐呢喃出声,头又剧烈地开始疼,晕,赶紧别转视线。这画,之所以夺人心魄是它想要置疑人这种存在么?李璐没敢再想下去,小心地将史努比搁回床头。这里很好,这里的主人很懂得生活,也正在享受生活,但不管这里有多好,它是不属于她的。再好的东西,若不是自己的,看久了,心里也是难过。李璐想着,走到门口,站住,回头,又快步走到床边,抱住那只憨态可掬的史努比,抱得紧紧的,走出门,把房门轻轻合上。她并不清楚自己想上哪儿去,只是漫无目的地走。
花开了,然后往地下掉,它会有什么目的可言吗?只有人,这种无耻的动物,才会自以为是地说它因为渴望爱,所以要回到大地的怀抱。
空气清新,吸一口,脑袋也疼。
也许尘土刚在黑夜落尽。城市中没有鸟鸣,鸟儿都关在笼子里。几个提着鸟笼的白发老头正弯腰驼背在街道上走。人的脊梁到了某个时候、某种地方,总是得弯曲着向下吧。一片死寂。微蓝色的天幕洒下一颗颗尘土,被阳光一吹,是会让人得肺结核的。这就是城市。李璐小心地避开街道上高楼大厦的影子,慢慢地数着那些呆在笼子里呆呆地仿佛死掉了的鸟儿的只数,一只、两只、三只……一二三四五六七,马兰开花二十一,这是小时候的儿歌,边唱边跳,头上还缠着央妈妈买来的红头绳。人长大了,不好玩,一点也不好玩。思绪断断续续,裂口还是犬牙交错。李璐皱起眉。一个牙齿快掉没了的老头颤危危地拦去路,问往市医院的路怎么走。李璐听了几次才弄明白,这老头要去看病,便在他耳边大声地喊,并比划了许久,老头含含糊糊千恩万谢地走了。不知他是否真的听清楚。他的儿女们上哪呢?他为什么不打的去医院呢?是否要上前给点钱他坐计程车?李璐默默地目送老头离去,身子没动。一种刻骨铭心的疲倦从头顶的太阳光芒里漏下,均匀地撒在她头顶。
寂寞总是都会有,孤单一人一杯酒。人是生而孤独的。
就像这老头,也许他没有孩子;也许他有孩子,可孩子并不在身边;也许他有孩子孩子也在身边,但孩子们都忙;也许他有孩子孩子也在身边也都并不是很忙,但他却是个怪癖性子招人厌恶;也许他有孩子孩子也在身边也都并不忙他的性子一向纯和善良,可他太穷了,穷得哪一个孩子都怕从他这传染到这个穷病……也许还有很多很多,但也都仅仅只是也许。
人来到或者离开这世上时,也都是孤伶伶。
开始与结束都是这样,过程重要吗?
都是陌生人,都是擦肩而过啊。
也不知走了多久,李璐诧异地发现她正站在那个租住的十五平方米大的房间外。她傻傻地发了一会愣,没再想什么,掏出锁匙。门没锁。昨夜出来时忘了关?李璐推开房门。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她真想再闭上眼睡上一觉。睡着了,就可以看不见许多。李璐放下手中的史努比,一抬头,瞥见那个麻杆男人正拿着本书歪躺在床上。
他怎么还在?
凉气扎入全身毛孔,一挑,心脏骤然下坠,眼前像出现一块污浊冒出腥臭黑水的沼泽。嘴唇哆嗦,发了白,颤,嗓子眼里的那口气就似接不上来,手冰凉,腿发软,一粒粒金光闪闪的星星蹿出,钥匙状。是的,他有这个房门的钥匙。是自己给他的。李璐心底哀哀地叫了声,想喊,声音却细弱无力,“出去!”男友仰头,拧身,抬腿,从床上蹦下,“小璐,你上哪了?我等你老半天。来,桌上的油条面饼是我买的早点。你吃过没有?你脸色怎这样难看,别动,我给你倒杯水。你去晨练了?晨练不能空腹,一定得喝些热水什么的。”李璐都不敢相信耳朵了,难道前夜只是发噩梦?头怎这么晕。李璐扶住门框,生怕自己的身体被愤怒搓成一根羽毛,缓慢地往屋里移动脚步,一字一字咬牙切齿说道,“我说,你给我滚出去!畜生。”
她都听见自己心脏因为疼痛所发出剧烈的颤粟声。
男友仍笑容可掬,“小璐,你先坐下,喝水。我说你,昨晚上哪了?也不打声招呼,害我后来找了你老关天。这是我带给你的玫瑰,刚买的,喜欢吗?”
花很鲜艳,一束,绯红,盛开,上面还洒有一些水珠,晶莹透剔,一闪一闪。花的心藏在蕊中,空把花期都错过,这是花的眼泪吗?
人有泪,花亦有泪。
李璐喊完这两声,只觉得浑身力气已然耗尽,身子斜晃,眼看就要摔倒,男友忙伸手扶住,声音更加温柔,“你没什么事吧?要不要上医院看看?”
昨夜只是梦?抑或生活就是一场梦?那么,早上说那些话的男人又是谁?为什么自己看不清楚他的脸庞?李璐在床边慢慢坐下,镇定下心神,屋子里的一切如此熟悉,虽简陋,虽不值钱,却温馨,这些东西都是她亲手所购并小心摆放妥当的,每一件都有一个故事。墙壁上,那块从自由市场花十块钱买来的石英钟正滴滴嗒嗒地响,似乎要用这响声提醒李璐,在这个小屋里,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李璐茫然地把头埋入花丛。男友的手搂过来,嘴唇火热,“小璐,我想你。真的很想你。今年国庆我们结婚吧。”
结婚?李璐糊涂了。她对他说过几次,说俩人不妨先将就着,然后,安下心来在这个城市好好打拼一番,可他总推说条件还不成熟,说这要让人笑话。今天到底怎么回事?男友的呢喃更轻了,李璐的身子也变得越来越软。
可怜的女人总会被一些轻飘飘的许诺弄得晕头转向。眼睛里流出来的水,我们把它唤作泪水;而从身子里面流出来的水可否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泪水?李璐不再挣扎,合上眼睑。一朵白云正从天边飘来,仿佛只要伸出手,就可把它轻拥入怀。做爱做的事,爱真的可以做出来?李璐蹙起眉头,嘴里发苦。不要相信男人?可若不相信男人,女人又应该去相信什么?她在他的手指间因燃烧而疼痛。粘液丝绸般流出,弄脏了身体。她不无惊恐地躲避开他的吮吸。可他更殷勤了,简直像条哈巴狗似的跪在她身边。
男人是狗么?那女人不是狗日的么?
李璐恍恍惚惚地想,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搞明白这些令人疑惑的问题,咬紧唇,闭上眼,眼前却浮现出宁愿的笑容。微风吹入芦苇,发出哗啦啦的声音。他进入了她。是他!她忍不住辍泣出声,紧紧地搂住他,波涛汹涌,在海的深处,不需要呼吸,只是亲吻,疯狂地爱。
进,出;进,出。
工业文明基建于这种很简单的活塞运动上。所谓人类文明是的实质是否也是这般简单?没有爱的,爱是幻觉,只有性,只是互相索取,而非给予。浅蓝色的窗帘微微颤动,空气中弥漫出情欲与花瓣混合在一起的香味。李璐头往后仰,睁开,睁圆,天花板上有个古怪的图案,好像有对男女正紧紧拥抱,又好像是男人在鞭子抽打女人而女人则用尖刀捅入男人心窝。李璐没有看压在身上的男友,她已经从性欲的山巅跌下,她已清楚地意识到,他不是他,不是宁愿。她没吭声,一动也不动,只是承受。
汗水涸湿了大片床单。
结婚?要不要先去买个结婚戒指?买哪种好?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转。半克拉就要上万元,真贵。宁愿以后会为他的妻子买多大的钻戒?他的妻子一定非常迷人,是出身好人家的。对了,还要买项链,胸口总得挂点东西,钻石的是想也不能想,可黄金做的太土,而铂金的听说现在贬值的相当快,而且以后改款式,损耗太大,不划算。到底买哪种好?要不买个假的,反正也只是挂一天半响的。宁愿现在干吗?昨晚他上哪儿了?哦,还有婚纱,结婚照可以省下来等有钱时再拍,但婚纱却省不得。没穿过婚纱的女人很难说是一个真正的女人。
李璐默默地想着,任凭男友摇晃。
他终于像被撕开口子的米袋里倾泻出来的米在她身体里东歪西倒了。她还是没有动,脏了的身体用什么样的方式能洗干净?她想,她拿不准主意是否等会要上街去买块舒肤佳,那是中华医学会推荐的产品,可以有效杀菌。她忽然听见一个声音,“小璐,帮我一个忙,好吗?”
她含糊地应了声,脑袋里还嗡嗡地响。舒肤佳用完后皮肤常甚干燥,没有力士那样柔腻细滑。
“小璐,系里新成立一个教研室。昨天系主任对我暗示,我极有希望。你高兴吗?”声音飘飘忽忽的。
“啊,高兴。”到底是买舒肤佳还是买力士?或者试试别的牌子,譬如据说可以去除螨虫的洁婷皂?
“小璐”,他的手又搂过来,似乎正被某种东西困拢,犹豫着,但还是开了口,“你帮我去陪陪系主任,好吗?”
他说什么?
李璐有些莫名其妙,扭过脸,俩人对视。
男友咬咬嘴唇,脸色泛白,又再重复了一次,“帮我去陪下他,我就能坐上那个位置。前途无量。你就是未来的校长夫人。”
舌尖顶着上腭,然后下放,放平,放在牙齿中间,一个声音从李璐身体里缓缓飘出,好像也已疲惫至极,李璐眼神呆滞,一点一点在男友脸庞上移动,在他鼻尖的黑头处停下,“街上那么多妓女,你找她们去吧。”
男友兴奋了,两条麻杆腿又压往李璐腹部,也许是因为李璐没一口拒绝口气似还有商量的余地,他的声音尖锐起来,“不行啊,还记得你上次来学校找我,在餐厅撞个满怀的那瘦高老头吗?他后来对我提起你好几次了,说你很像他过世得早的女儿。人家有名有钱,怎么会愿去找妓女呢?何况,并不是说陪他就得干那事。人家那么大一把年纪就是想弄怕也是没那力气,你说是吗?只是陪聊什么的,报纸上说,这都是未来十大最赚钱的行业之一呢。小璐,好小璐,我的亲亲乖小璐,算我求你了。”
李璐没再说话。灵魂从身体里浮起。没有眼泪,只是厌倦。哀莫大于心死?她看见在一间小屋子里的一张小床上,一对男女正肩靠肩,头碰头,样子似是极为恩爱。她闭上眼,然后听见那只史努比娃娃的笑声。
咯吱咯吱的。
不要相信男人。真的。她看见自己的嘴唇在慢慢蠕动。
l小姐同m先生是一对恋人,两人隔河而居。有一天,m得了急病。l知道后心急如焚,但那一天出现了暴风雨,河水暴涨。m叫他不要去探他,可l却不顾一切要去看他。她先去找b,b有一条船,有能力送她过河。可b却要收过河费一百万,即使她向他解释m的情况,也一样不为所动。l当然没有那么多钱,于是她去找s,s要求l献上她的肉体,方才载她过河,l为爱情选择牺牲自己的肉体。s载她过了河。m的急病,最后却也没有恶化,反而化险为夷了。当他知道l居然牺牲了贞节,很生气,因为他早已吩咐过她不要来,何况更因此白白牺牲了肉体!于是,m和l分手。l很伤心,不久之后,她认识了f。当他知悉她的过去后,不但不介意,还向她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