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居然是他,是焘,拓跋焘?
胭脂心里的震撼,远远不如此时拓跋焘心里震撼来的强烈。
拓跋焘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看到了什么?
天?
他居然看到了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她在地上趴着,一身的狼狈。可是,她在做着的一件事,更让他震撼。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这个女人,居然在用牙齿咬着她的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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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视线落到草地上的一片撕下来的裙布上,他简直不能明白这个女人在做什么。
“你?”
拓跋焘的话还没有问出来。
就被一声痛苦的叫声吓住了。
这叫声不像是人声,倒像是一只濒临死亡的野兽的叫声。
战场上,他见的死人多了。
可是,他却没有见过生孩子。
原来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痛苦的吗?
看来,眼下他要解决的问题不是。问这个女人是谁?她为什么会深夜出现在这里?他当下最要紧的是,把这个该死的女人从这里带走。找一个稳婆,让她把孩子生下来。
拓跋焘上前一步,伸手去抓胭脂。
“你来了?你真的来了?是你吗?”
胭脂忘了肚子的痛,忘了孩子,忘了此时她的情形,她的眼里只有这个男人。
她伸出了手,她想摸一下拓跋焘的脸。
可是,她伸出的手,却落在了半空。
拓跋焘闪开了。
他瞪着眼,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她是想做什么,他还没问她是谁,她倒来问他了。这是他的军营啊?这个笨女人,她不会笨到,根本不知道她走进哪里来了吧?
拓跋焘的目光落在胭脂的裙子上,那里,正在一片红正浸开……
天啊,这个女人,她不是这就要生了吧。
拓跋焘慌乱之中,伸出手,想要点中这女人的穴道,像帮伤员一样,想帮她先止一下血。
拓跋焘哪里知道,女人生孩子是和伤员不一样的。这血可是不能止的。这是洋水破了的前兆,只能快点去找人接生。
胭脂尖叫一声,下意识的用手护住肚子。
拓跋焘恼怒的看着这个一脸是汗,长相平凡的女人。
她以为她是谁?
他能对她做什么?
这个笨女人,她是要做什么。自己在这里把孩子生下来吗?
胭脂从拓跋焘恼怒的表情里,突然想到自己的脸。对焘也说,这是一张陌生的脸。
她笑了,这笑在一张平凡而又汗水交织的脸上,让拓跋焘的心没来的由的跳了一下。
这个笨女人,真是烦人。
他是北魏的王,看她衣着,居然是他军营里制衣妇。他本来可以不管她的死活,起身走开的。
可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走不了。
不但走不了,他胸前的血玉印居然越来越烫。
第264章布衣皇后(3)
几乎要从他的胸口里跳出来一样。
“我?哦!”
又一阵痛苦打断了胭脂的话。她只感觉到下体一热。心知坏了。怕是要?
“你住口。”
拓跋焘难得的对女人这样凶,尤其是对一个即将要生产的女人。
这个女人可不是一般的啰嗦啊。都这样了,还这般饶舌。
天,是不是天下的女人都是这样麻烦。
看起来,也就只有一个女人是不爱说话的。
那就是他的胭脂公主楼雪雨。
他的雪儿从来也不多话,她只会用一双盈盈的眼睛看人。
眼睛里只有难懂的雾。
让人觉得她总是没有心一样。
“哎呀,我?”
地上女人的呻吟,让拓跋焘如梦初醒。
他真是疯了。
见什么女人都会想到雪儿。这女人快生了,看到一个快生的大肚婆,居然也能想起雪儿。他真不是普通的疯。
“走,到哪里?”
拓跋焘此时不顾多想,伸手抱起了地上的胭脂。
哪里,是啊,哪里?
胭脂的心里一瞬间想了许多地方。
军营是不能回的。
她?
这个女人真麻烦。只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也这般难答吗?
拓跋焘拧着眉,看着怀里的女人。
一张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脸,一身的血污,破衣烂裙。可是,这女人埋在他怀里的感觉,居然是……
天,真是疯了。
拓跋焘甩了一下头。
“那边,那!“
胭脂终于想到镇上离老月头家不远的地方,那里有一家医馆。先到那里吧。那位老医师的内人是一位稳婆。在老月头家住的时候,月玛就陪她去过一次。
拓跋焘没再多想,也容不得他多想。
怀里的女人一脸的汗水,咬着牙齿。
一个平凡的女人,居然有着一张红艳的唇,细白如贝的玉齿,咬着那娇嫩的唇。他突然有一种冲去,想吻上这张唇,心疼她这样咬着。
这个念头冲上拓跋焘的心头,他把自己吓了一跳。
再不敢多想,几个起跃,向着大营外掠去。
风在身边呼呼而过,夜的寒气重了。让人禁不住想缩的更近一点。
胭脂伏在拓跋焘的怀里,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全与心静。
她的氧水破了,本来孩子是很危险的。可是,她的脸儿贴在拓跋焘胸前的血玉印上,细细的红光正在向她身上涌去。
拓跋焘慌乱之中,根本就没有在意这些。
路不远,不多时两人就出现在小镇的街头。
当,当,当
一阵敲门声惊动了夜的宁静。
支呀,
门开了,一张慈祥的老人脸伸了出来。
“夜诊,十两。”
拓跋焘一愣。他为北魏之王,何时有过钱的概念。
“哦!”
怀里的人又痛苦的呻吟了一声。
“这个给你,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