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畅的蔡晔回房以后一直闷闷不乐,想起妈妈,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可是想得头都疼了,仍然想不起来。就在这时,汤慧玉一扭一摆的走了进来,“公子,该去用晚膳了。”蔡晔语气低沉,“我不想吃。”汤慧玉声音甜腻,“这怎么行?公子的金玉之体,不能怠慢,奴家这就去将晚膳给公子端来。”
蔡晔皱起了眉头,“我都说了,我不吃。还有,我不是告诉过你,我没有叫你,你不用来嘛。”汤慧玉听了蔡晔的话,垂泪道:“奴家是不是哪里做错了,惹得公子不高兴了?”蔡晔最见不得别人哭,忙起身,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递给汤慧玉,“你哭什么?你又没做错事。”
汤慧玉接过手帕,破涕为笑,“谢公子。恕奴家多言,公子有何不顺心之事吗?”“能不能不要一口一个奴家的说?我听着别扭。”汤慧玉用手帕轻拭嘴角,“今后奴家就斗胆在公子面前自称慧玉了。”“没问题。”
蔡晔发现汤慧玉一直站在原地,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完全没有离开的意图。便问道:“你怎么还不走?”汤慧玉已经止住的泪水竟然再次决堤,毫无预兆的,她扑进蔡晔的怀里,手掌轻抚蔡晔的胸膛,呜咽着,“公子是不是嫌弃慧玉?”一边说一边竟然抬起头将樱桃小口送到蔡晔嘴唇近前。
蔡晔一把将她推开,“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我现在心情极差,不想见任何人,你回去吧。你也不要再哭哭啼啼的了,简直不知所谓,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而哭?有什么值得你哭的?”汤慧玉没想到蔡晔竟然会推开她,愣了一下,继而转身掩面而走。
汤慧玉转过身时,蔡晔眼前的视野顿时变开阔了,他发现吴燕琳呆若木鸡的站在门口,想来从她的角度看,会误以为自己刚才与汤慧玉接吻了,吴燕琳从脸一直红到脖子根,嘴唇发抖,“既然…公…子不想见…任何人…我…先回去了。”“等一下!”
事实上蔡晔根本不需要说这句话,吴燕琳的脚连半步都没能挪动。“进来吧。”过了好一会儿,吴燕琳才向房里挪了两小步,便不再向前。蔡晔“扑哧”乐了,“难道我是鬼吗?把你吓成这样?”吴燕琳双手绞着衣裙,没有说话。对上她楚楚可怜的眼神,蔡晔不好意思再为难她,“你别怕,按理说是我怕你才对,我头上的包让我长了记性。”吴燕琳被蔡晔的鹿角逗得弯起了嘴角,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另外一个可不是我打的。”
吴燕琳已经不像方才那样紧张了,蔡晔进入了主题,“其实也没什么,既然已经有一个包了,也不差多这一个。只是两个包的成因不同。你打我是不是不想给我当老婆呢?”吴燕琳刚刚褪色的脸又红了。蔡晔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你的担心多余了,我是被逼无奈才把你俩带回来的。信不信由你,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的。”
吴燕琳赞同的颔首,“把你打伤了之后,才知道你是好人,还有,第五公子也是好人,要不然我不可能是现在这样。”“第五公子对你很好吗?”“嗯,他不但劝慰我,还命人给我安排住处,我简直受宠若惊。”“把人打了,还能享受贵宾待遇,换做是我,也会受宠若惊的。你今天是特意来看我的吗?”吴燕琳慢慢点了点头。
“你瞧我,除了变难看点,啥事也没有,所以你就放心回去休息吧。”吴燕琳小心翼翼的说:“你为何会心绪烦乱呢?”蔡晔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其实也没什么了,说出来有点丢人――我想家了。”一说到家,吴燕琳眼圈红了。好家伙,今天真是怪,几乎见到的每个女人都流泪,伤脑筋!
不待蔡晔安慰,吴燕琳低声说道:“我在家里跟父亲生了气,偷跑出来,不想途中被人贩子给骗了,拐带到承天国来,被卖给了郑公子。期间受尽折磨,因为我不听话,人贩子用绳子把我绑起来,还用鞭子抽我,后来我学乖了,不敢轻举妄动,但是多次试图逃跑都没有成功。昨日听说要被再次送人,我觉得是个好机会,我向上苍祈祷,希望这次可以逃跑成功。”
听到这,蔡晔接道:“可我拒绝了,所以你心内焦急万分,因为你急切的盼望被我带走,所以看我的眼神也很热烈,我被你的眼神吸引了目光,正想不明白你为什么那样看着我,却被郑卓然理解成我看中了你,结果…唉,我的包就对称了。你本打算打晕我逃走的对吧?”
“是的。可是我没有银两,所以就在你的房间寻找,后来,第五公子就带着人出现了…”蔡晔忍不住赞自己那一百两银子藏的够隐蔽。
“咦!你刚才说‘拐带到承天国来’,那就是说,你不是这里的人了。”“我是逐日国人。”“逐日国离这里远吗?那里的经济、地理跟承天国一样吗?有什么好玩的风土人情吗?”“我们逐日国有好多方面跟这里不同……”
蔡晔一直和吴燕琳聊到很晚,吴燕琳与蔡晔混熟了以后,已不像开始那么般害羞,后来在蔡晔的劝说下,吴燕琳决定暂时先住下来。
次日,蔡晔起床时,第五茗已经去学堂了,一直到晚饭后,第五茗都没有出现,这小子也太胆大包天了,准是跑到芸芳苑去了,居然流连忘返,晚饭时间都不回来,第五老爷倒没有焦急,夫人却有些担心。
掌灯时,府里乱了套,蔡晔忙找来下人问发生了什么事,原来添福添寿哭着跑回来,说第五茗失踪了,两个人怕老爷怪罪,自行四处寻找,至今未找到,只好回来请罪。蔡晔冲到书房,第五彦渝正在询问,“少爷因何突然离开学堂?”添福一把鼻涕一把泪,“少爷只跟郑卓然公子说了几句话,就转身出了门。当时奴才还以为少爷是去茅厕,没在意,谁知道,少爷这一去,居然一直都没回来,等奴才和添寿发现大事不妙时,就一起去寻找少爷,可是,可是一直都找不到。”
“你有没有询问郑公子,少爷跟他都说了些什么?”添福眨了眨眼,“奴才没想过要去问郑公子,奴才一心急着去寻找少爷,所以…”第五彦渝并未像蔡晔想象中那样暴跳如雷,也没有对两个家丁家法伺候,反而将站在门外的蔡晔叫进了书房。
第五彦渝扬手道:“其他人等,退下吧。”夫人泣不成声,“老爷,这如何是好?茗儿他究竟去了哪里?”“来人哪,扶夫人回房休息,三娘,你放心,我心中有数,茗儿不会有事的。”
待丫鬟、婆子将哭哭啼啼的夫人搀走,蔡晔急道:“世伯,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第五茗无缘无故失踪了!”第五彦渝手捋胡须,“蔡贤侄,你有何办法能找到茗儿?”蔡晔瞪大了眼睛,“我心乱如麻,脑子成了糨糊,哪有什么办法?刚才您说心中有数,是不是您知道怎么找到第五茗?”
“找茗儿一事,还要倚仗蔡贤侄。”“倚仗我?”开什么玩笑,这老头是不是被儿子的失踪刺激疯了?“蔡贤侄一定有办法找到茗儿。”第五彦渝目光坚定的望着蔡晔,一副有十二分把握的表情。
蔡晔这才想起以前第五茗跟自己说过的话。看来这个第五老头迷信的很,他一定对那个所谓的神仙深信不疑,认为自己就是第五茗命中的贵人,可以救第五茗于危难之中。这次被他打败了!难道古人就没有唯物主义者?我不要求辨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者,哪怕是朴素唯物主义和机械唯物主义也行啊!要不然,主观唯心主义者也将就,我不挑剔,要求不高的。
在第五彦渝灼热的期待眼光之下,蔡晔没忍心泼他的冷水,心虚的拍了拍胸脯,“世伯,蔡晔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顺利找到第五茗,安全的把他带回来。”说完,蔡晔大步流星的离开了书房。
隐藏在他落地有声的脚步中的是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暗骂:第五茗,你个臭小子,我可不管你长得像不像我老爸,等我找到你,非踹你两脚不可,你等着。可这些都是后话,现在要从何入手呢?整理一下思路,回忆添福说的话,自然是要先去问问郑卓然,他和第五茗究竟说了些什么?
风风火火的来到郑卓然的宅院,却被告知,郑卓然出门了,仆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屋漏偏逢连夜雨!蔡晔急得狠狠捶了大门一拳,那叫一个疼呀!好,连这一拳的帐统统一起记到郑卓然的头上,这回有你好受的,你最好让我尽快找到你或是自己乖乖回来,否则保证你后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