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地,我不想睁开眼睛。只是隐约听见周围的人,嘈杂地来来去去。机器的滴滴答答的声音,惹得我心烦不已,想要说什么,却完全没有力气。或者,我只是消极地,不想出声。
周遭的一切,仿佛隔着一层浓浓的雾,飘渺而虚幻。
也许沉迷,也许沉醉,那样不真实的感官。
飘忽中,耳边忽然有一个略带嘶哑的声音,异常清晰地说着,“活下去,无论你是丝琥,还是叫其他什么名字。”
是炅吗?那样悲伤的声音,我只是疑惑。忽然觉得很可笑,也许,炅只是将当初琥珀死去的时候的情景和我现今的情况重叠了吧!
人,如果死去了,名字存在的意义也就不在了,不是吗?那个已然消失的舒,我何必执着。我执着的,只是舒遇上的那个温暖。
意兴阑珊地,我渐渐不想再清晰地倾听那声音。我知道,这一次,我终于可以安息了。
“舒”
谁在叫我?当我的意识渐渐远去的时候,却听到了我最初的名字,那个已然被掩埋,那个墓碑上的干涩的名字。
“我来了,舒。不要走,好吗?”
唐,我的心,的窜动。
“你一直带着那个沙漏,你是一直想要见我吗?我现在来了,为什么你不醒过来?”
我,似乎在唐的喃喃中听到了哽咽。明明不是很大声,却一下下地钻进我的耳朵,敲痛我的心。
是的,我想要见唐,一直,一直。自从离开的那一刻,我便在想着,念着。但是同时,我也在害怕,得到,对于我,过分艰难,而失去,对于我,实在太容易。不断地丢失,会让人失去伸手获取的勇气。
“唐”我艰涩地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床头,那张我思念的脸。
手上忽然一紧,甚至有些痛。
“太好了,舒,你醒了”唐的脸上,一派欣喜。
唐,看起来,似乎有些憔悴。那好看的眉毛,微微拧着,我不自觉想要伸手拂去,却发觉全身酸痛地可怕。
身上,粘贴着各种各样的感应器,手臂上,那针管大得可怕。忽然感觉到一阵眩晕,黑色,眼前的一切,瞬间色调统一。
“丝舒”
我强自抑制着身上的不适,许久才回神。
“炅”我看着唐身后的人,叫着,“我睡了多久了?”
是睡吗?几乎,我就要只是当面前有着我在乎的人的时候,我也许该用些温和的词。
“三天。”炅的手覆上鼻梁,揉捏着,一脸疲惫,连回答的语气都有些有气无力。
“谢谢。”谢谢你,三天里没有放弃我,谢谢你,将唐带来我的身边,谢谢
炅只是回应我一个疲倦的笑,看起来是如此地干涩,但是我却没有办法过多地去注意。
我回握着唐的手,顿时觉得萎靡的情绪顿去。看到唐眼中的专注,我绽出了一抹笑,“唐,很高兴你来了。”即使,这也许是我们最后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