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淡淡微笑,眼角湿润。
“我特意吩咐厨房做了点心。”温柔的声音很耐心的响起。
斯言淡淡地看了一眼桌上的糕点,很漂亮,色彩也很清雅,是那种一看就让人很有胃口的感觉。
她走过去,苍白而细长的手指捏起了其中一块菱形的糕点,淡淡的绿色,是她一直喜欢的薄荷的味道。
鼻翼之间,已经是淡而清凉的味道,她的心,不可遏制的疼了起来,那个人的身上,也是这般的味道,她好想念,真的好想念。
“我想回去。”她好像在自言自语。
“可是你的身体……”
“我想回去。”她有些固执的重复了一遍。
“你回去又能改变什么?他已经死了。”那个声音里,是隐忍的怒气。
“我要回去。”斯言终于看向了眼前的男人——简斯祈。
6个月里,是他抛下了一切,把浑身是伤,流血不止的她,带到了法国,来医治她那奇怪的病。
如今,她的伤口终于全部愈合了,可是身上,却留下了许多细碎的伤疤,这样的伤疤,想要完全的消失,至少需要一年。这都是她那奇怪的病。
简斯祈的黑眸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个有些小倔强的女子,看的出,他已经很生气。
“好,你要走,我们现在就走。”简斯祈说道。
他有些赌气的拿起了行李箱,把两个人的衣服胡乱的塞进了箱子里。
斯言默默地低下了头。
她知道自己不该冲他这样。
可是,她的心,告诉自己,一定要回去,哪怕,只是看一眼,他的墓碑也好。
她想要告诉他,她想他,无止尽的想他,想他到快要发疯,快要崩溃。
她要去骂他,怎么可以这样随随便便就敢离开她,怎么可以在她这么爱他的时候,他就一个人先离开她了。
她要告诉他,她恨他,恨他的不负责任。
可是,可是,她真的好想他,好想他。
、悲伤的绝望13
再转身,是简斯祈同样悲伤的眼神。
她煎熬了6个月,他也同样痛苦了6个月。
可是,她的心,早已随着宋念承的离去,一起消散了。
斯言默默地朝门外走去,留下一地的落寞。
飞机,终于缓缓地降落在bsp;斯言还是那一袭素净的白衣,和已经初秋的气候有些不搭。
但是,她似乎并没有感到寒冷,一个人默默地往前走着。
简斯祈始终跟在身后。
机场外,已经有专车等候。
斯言上了车,车子平稳的向前开着,开了许久之后,斯言终于发现,这并不是回御离的路。
“我重新购置了别墅,想着你也许想要一个人安静的生活。”简斯祈看出了斯言的疑惑,很善解人意的说道。
斯言没有说什么,现在对她而言,住在哪里,都不重要了。
她宛如成了一具行尸走肉了。
唯一拥有的思想,那便是对宋念承无尽的思念。
丛林的茂密之处,是一幢小小的别墅,还有,一个小小的院落,里面开满了落日蔷薇。深深地红,如残血的夕阳,让人看了,满心的忧伤。
斯言下车,定定地望着那些花,许久,她俯下身,摘了一朵,那尖尖的刺,刺进了她手指,细细的血珠冒了出来。
她浑然不觉,一旁的简斯祈,看得却是万分的紧张,他冲过去,一把按住了她的手指。
斯言慢慢地从简斯祈的手心里,抽出了自己的手。
经过6个月的各种尝试的治疗,虽然,没有最终根治,但是,她现在也已经有了凝血的功能,只是比较慢而已。
别墅里,只有两个佣人,两个中年女人。
一个负责厨房,一个负责斯言日常生活的起居。
“他的墓在哪里?”斯言抬起头,看着一直跟着他的简斯祈。
“我不知道,他出事之后,他的父母就把他带走了。”
“带走了?你说他已经死了。”斯言有些激动的站起来。
“是的,他是死了,只是没有葬在国内。”简斯祈轻皱眉头,她只有和宋念承有关的消息,才会表现的有一些生气。
斯言无力的坐了下去:“我要睡觉了。”她对简斯祈下着逐客令。
住在别墅的日子,斯言几乎一直出于昏睡的状态。只在傍晚的时候,才会在花园里的躺椅上坐下,默默地看着那开得灿烂的落日蔷薇。
她的手指上,依旧套着宋念承为她戴上的婚戒。
斯言举起苍白的手指,在夕阳下,看着那泛着蓝光的戒指。
forever
她细细的看着那一圈幽蓝的钻石,原来,在夕阳下,可以看见它们组成了那一个单词——forever。
永远,她还在这里,可是他呢,他又在哪里?
她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他那带着邪邪笑意的俊脸,他漂亮的眼睛,她只要看一眼,便会被勾去了魂魄的漂亮的桃花眼。
他在她耳边说的那些温柔缱绻的情话,仿佛在风中轻轻的响起。
斯言站了起来,忽然朝前跑去。
“小姐,小姐。”她身后的佣人喊着她,也一路追了出去。
斯言完全置若罔闻,赤着脚,在路上狂奔着。
、悲伤的绝望14
她想看看他,哪怕,只是回到他们曾经一起住过的地方去看看也好。
那里,至少还留有他的气息吧。
他温柔而甜蜜的气息。
她不停地奔跑着,奔跑着,不记得自己跑了多久,那双腿,好像也已经完全不属于她,可是,她仍旧没有停下来。
夕阳渐渐落了下去,孤单的路上,只有那一袭白衣飘飘的女子,赤着脚,往前跑着。
不知道,需要多大的勇气,多坚强的信念,可以支撑她这般的奔跑着。
当她终于跑到了那幢高大的别墅前,天上,早已高高挂起弯弯的月亮。
整幢别墅,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
斯言拖着疲软的双腿,推开门。
打开灯,一切,和6个月前一样。
只是,物是人非,斯人已不再。
她木然的往楼上走着,在他们的房间门口停住了。
她好像听见了他的声音,在哄着那个任性的女子。
好像,还听见了那悠扬的钢琴声。
“念承!”斯言喊着一把推开了门。
里面黑漆漆一片,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斯言颓然的坐在了地上,终于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