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孙红这个女子前,永祥从没有把大丫当着异性人。
大丫在他眼睛里和狗子一般对待。打小一起光屁股下河洗澡,摸鱼捉虾,没有什么避讳。后来读小学了,大丫不光屁股了,他和狗子依然我行我素,从没有感到有什么不自在的。
自打那里长了小茸毛后,自打与孙红做了同学后,他的心里起来变化。再也不轻易地向人展示那里了。
“大丫,你再不撒手,别怪我跟你急红眼!”永祥是个有知识的男人了。光身子入睡与把光身子给人看,是井水河水两码事。他晓得这玩艺儿该给谁看的分寸,要不然这些年的书白读了。
尽管为了节省衣裳习惯于光身子睡觉,但他还是不愿意大势声张,让人把他看成与村上那些没有文化的男人是一路货色。其实,他从书上看到,裸睡对人的身体是有益处的。要不白果村的男人和女人身材条干怎么那么匀称?肤色怎么那么光泽透亮?都是炕席打磨出来的。
“好了!好了!我不跟你疯了。永祥,你陪不陪我去赶大集?”大丫撒开拽被子的手,身子一歪倚靠在永祥的身上问。她用手指轻轻刮着永祥臂膀上的肌肉块。
大丫喜欢永祥身上散发的男人味道,有种令人浑身一爽的感觉。“去嘛!人家求你还不行嘛!永祥,你陪我赶集,我请你吃面,再替你织一双白纱线袜子怎么样?”
“不去!不去!谁要穿你的手套线袜子?今儿格有同学来我家。”永祥没好气的说着。
狗子脚上一双纱线袜子就是大丫织的,已经在他面前抖胜了好几回了。现在见自己一个大男人光身子睡的秘密被大丫撞破,也不知道这出了名的快嘴丫头,又会在人前人后编排出什么?
记得最后一次让大丫看见自己光身子,是在小学毕业的辰光。
中学生、大学生都去徒步串联了。他们小学生没有人肯带着去串联,只好自己一边玩着去。
那天他和狗子光腚洗河澡,上岸后来两人在太阳底下晒身子,不巧被路过的大丫看见。第二天,学校里就有永祥什么都比狗子好,就是蛋蛋没有狗子来得大的流言蜚语。他心里知道这准是大丫多嘴多舌。从那时起,他开始厌烦和提防起这个女子。
大丫见永祥不领情,嘟噜着个嘴,抓起床尾那条蓝花粗布裤头,用力掼在永祥的脸上。“又是城里下放来的那个妖女子?你对她好,赶明天让她来陪你挺尸!也像村上那些人家一样,天天门口挂万国旗。”
她丫渴望得到这个男人的一切,无论是声音,笑容,还是身子。她常在梦里与他睡在一起。好久没有看到永祥的光身子了,结实的肌肉,匀称的骨架。现在这个男人的模样,愈发惹她眼睛发亮。
永祥在被子里一边套裤头一边说“没教养!少教导!你这张嘴就像我们家后院的茅池坑又脏又臭。赶明儿没有哪个男人敢偎你。”
凡三炮见永祥此话口重,忙打圆场道“永祥,人家大丫是好心,你喉咙嗓扯那么大作啥?大丫长得这么漂亮,还愁找不到好婆家?”
永祥把眼一瞪“我的事不要你管!你还不快向伟大领袖毛主席他老人家低头请罪去?在这里看什么东西,我身上东西你不是都有,还有什么西洋景好看的?”
他现在愈来愈发不喜欢这个男人了。人过中年,身板就像杆老熟的芦苇,开始佝偻起来。有时半夜放尿,发现他睡的那边床铺是空的。他不明白,娘怎么会让这个男人,夜半更深的跑到她的厢房里去。
大丫不但没恼永祥刚才的一席话,还附和永祥道“凡三炮,我爹正在队部里头等着你哩,还不赶稍去汇报你的反动思想呐!去晚了,当心顶扫把帚罚站。”
永祥见凡三炮趿上鞋,一溜小跑出了家门后,用力把身上的被子掀到床角落说“你这骚女子,打小就爱看男人的裆裆。”
在小学里,大丫和永祥是同班同桌。每次考试时,永祥都要把卷子给她抄,就这样大丫有时还要抄错,挂红灯笼。学习不行,可对男女之事,大丫开窍得很。
“永祥哥,我就是喜欢你!我才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大丫说着扑向永祥,用力把永祥摁倒在床上,滚烫的脸贴在他那凸起的胸脯上。“几天不见,我就想你!睡觉时都在想你!好哥哥,你就要了我吧!我会像春儿婶那样,做个好女人,对你好上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