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一片黑夜,不见一丝光亮。惟有两只眼球的结晶体散发着忽闪忽闪的弱光。
永祥看不清雪梅的脸,只是感觉面前杵着一座山一样的黑影。她不知道女人把住他那里是个什么神情,反正他自己感觉十分尴尬难看,躁得浑身上下发烫。
几秒钟后,他身上的燥热退尽。在女人的口哨声中,他彷佛又回到了儿时,母亲春儿在床上为他把尿的情景。心里一热,从铺上坐起,双膝跪着,挺直了腰杆,听从女人牵引着那个东西。
女人感到永祥身上在打寒颤,忙腾出一只手,把被子拉过来,披在这个男人的肩上。“这么大的人了,和我们家乃银一样,都不晓得冷热。”
这句话一下子把永祥的尴尬全部消退。再一个母亲面前,男人还有什么可保密的?你男人身上的一切,不都是母亲给的吗?他突然觉得搭在那个上面的手,是多么的轻柔,多么的温暖。
“兄弟,你这是撒牛尿哩!”雪梅说着用手提起那个东西,在夜壶口抖了几下,然后拿开。她把永祥迅速摁进被子,替他把被角掖的严严实实。
“凡兄弟,你先睡着,我去把尿倒掉。夜里什么时候想撒尿,喊我一声。别憋着!男人要是憋坏了那个东西,没有哪个女人肯要你的!”雪梅顺手拿了件外套,拉开舱门去倒尿。“二橹,给套上,夜里风凉。我们先睡了!等船泊岸时你也进来歇着。”
“这么快就完事了?”二橹接过外套,抖了抖,往身上一披。
“你以为像你一样,跑着撒尿啊?”雪梅把手中夜壶递给二橹说“劳你的大架,在河里多涮几下。涮好后再用干布揩干净,省的到时弄得床上滴滴答答的。”
“你还真是像伺候祖宗一样伺候着啦?”二橹一边倒着夜壶,一边妒意浓浓的说着。
“他不是你的兄弟吗?是你千求万求来的兄弟吗?伺候他还不等于在伺候你?你要是想反悔,现在还来得及。”雪梅说道。
“谁要是想反悔是他妈的王八蛋!我是想让你们抓紧点时间,田要耕耕透才会有好收成。”二橹把洗干净的夜壶递给雪梅后,用力关上舱门。
听着倒在河里的尿声,永祥觉得自己回到了儿时。娘和三炮都这样为他把过尿。想到这里,他觉得现在是睡在娘的床上。他放平的身子,伸了个懒腰,睁开眼,寻找黑夜里的雪梅的身影。
雪梅上了床,裹带着寒意进了被窝。女人怕冻着永祥,刻意地避开永祥的身子。
“嫂子,靠着我,身上好暖和些。”永祥说着把身子贴在冰冷的雪梅身上。
水上的气候白天和夜里温差相差很大。已经入秋了,白天还头顶火球一样的日头,身上想扒层皮,到了晚上,河风一起,凉意直往骨头里钻。到了下半夜,坐在舵把上的人被风裹着从天而下的露水和船舷溅起的水花包围着,要套上棉衣才能抗住寒冷。
雪梅感到永祥的身子在一阵一阵的哆嗦,于是用手轻轻地拍打着他。像母亲哄拍着入睡的婴儿。“别害怕!别慌张!在我家的船上,有我和二橹会拼死保证你的安全的。还有乃银也会保护你的!”
听了这话,永祥觉得恍惚自己就是这条船上的主人,心里的恐惧和胆怯顿时消失。
胆颤心惊是造成许多人寒冷的根源。永祥现在感觉身上在冒火,把雪梅的两只手拉到怀里,摁在结实的胸脯上,用自己的体温悉心地温暖着女人冰冷的手。“嫂子,为了橹哥,这么做你不后悔吗?”
这个男人也是个细心的男人。细心的男人会体贴女人。雪梅觉得自己看人没有走眼。她不说话,用舌尖剔着永祥的耳根。
这种痒痒的感觉十分沁人心肺,十分让人想入非非。永祥把手从自己的胸前,慢慢地移到了雪梅丰腴的乳房上。“不能!不能够这样的放肆!”永祥猛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急忙缩回了手。
雪梅一把着住永祥想抽回去的手,死死的按在自己的胸脯上。“兄弟,姐遇上你不后悔!真的,一辈子不后悔!”
刚才这个男人的手轻轻地触摸她的禁地,让她浑身一个激凌。少女的情怀陡然腾起。乃银的爹第一次触摸这里时,像在捏死面馒头,弄得她生痛。曹家兄弟那双拿篙子的手上结满了老茧,性起时抚摸在那里如同挫刀一样。现在身边这个男人的手细滑柔软,让她有一种人在云中飘,人在水上行的感觉,身上的血液如同拨大的灯油芯在滋滋的燃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