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干部,是政治上的红人,除了那个地方不行,其他样样称得上是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
“你们要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就去问我男人去,他现在人还躺在医院里哩!”大丫说。
“要不是为了他,我们来找你调查个什么尿泡?”来人见没有问出什么名堂,反而给女人牵着鼻子转了一圈,心里有点窝火。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替凡永祥去泰兴搞反革命串联请假?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你和他不臭味相头,怎么会替姓凡的当跑腿去?”王师问。
“冤枉啊!那天我正好去大队部办事,凡永祥让我顺带帮他开一张介绍信,说是采白果树花粉去。我哪里晓得他搞什么串联不串联的?”大丫说着,调转话头,大骂起凡永祥。
“你这个姓凡的,不是人养的,你死了还要拉个垫背的。你这个姓凡的,不是男人,你去串联要我替你开什么倒头介绍信?现在害得我是跳进黄河洗也洗不清啊?浑身是嘴说也说不清啊?你这个杀千刀的!不得好死的捣马叉的!裤裆里淌脓的狗东西……”
王师见大丫越骂越起劲,觉得再审下去也搞不到什么线索。
那个一上来和大丫争吵过的男人,提出把大丫带到县里专案组接着审。这个女人嘴老,好像煮熟的鸭子死嘴硬。到了县城的禁闭室,别和她说什么废话,先来一顿杀威棒,看她还敢不敢张狂?打她个满嘴向阳花开!打她个满屁股桃花开!
“去就去!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不吃惊。”大丫出了堂屋,站在院子里喊着两个女儿的名字。一手牵着一个女儿,对来调查的人说“你们不把我的问题给弄清楚了,我就住在你们那里不回来,免得你们又要栽赃我搞反革命串联。”
几个来外调的男人见大丫主动要跟他们走,反而犹豫了。
白果树的案子办到现在,谁也没有明确讲大丫是同案犯,只不过是有人反映她与凡永祥有一些关联。她是调查的重点对象,但还不是犯人。如果冒冒失失的把她带回专案组,弄不好成了烫手的烘山芋。
他们几个专案组的人交头接耳了一会儿,对大丫说“这几天,你不要随意出门,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我们会随时上门,再找你调查核实情况的。”
上门调查的男人走后,大丫搂着女儿浑身颤抖着。“荷花,桂花,你们差点见不到娘了。”
医院里,狗子忍着裤裆里的疼痛,与钱副组长一道分析着新线索。
“钱副组长,你说这个王兵为什么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个时候回来?是为了他老子的事?还是为了凡永祥的事?”狗子说。
钱副组长觉得有戏,说不定从这里就能够打开办案的缺口。如果是这个样,总比拿床上偷情的事来做办案由头要体面的多。###,总拿裤裆说事,总归是提不上齿的。虽然历史上的一些###没少女人掺和,但谁承认自己是为了女人而争风吃醋?抓住王兵这条线索,分析起来也好往白果树政治案件上靠。
对钱副组长来说,管他是谁哩?大丫,王兵,甚至包括狗子本人,只要能够让专案组继续存在,都可以拿到砧板上剁剁。路线斗争,不在乎这一些跟线的小,而
是在乎那些制定路线的大罗罗们。在仙女庙,王书记是个大,可到了地区,省城,北京,他又算老几?
要想在政治上坐火箭快速升迁,必须在白果树事件上做好文章。至于别人是怎么想的,我不管。但我钱某人要通过这个事件在政治上要发迹。中央的九大会议上,涌现出了那么多政治新星,他们又不比自己多个鸟?多个皇帝老子?还不是和自己一样长着个百来斤的肉体,横下来是个一字,竖起来还是一个一字?
“钱副组长,你不感兴趣?思想开小差了?”狗子觉得在专案组里,这个姓钱的算是个能够干活的人,工作富有热情,狗子很看得起他。至于其他的一些成员,狗子觉得和他一样是个混子。那几个家伙在案子上不上心,在材料上不下功夫,倒是在仙女庙有什么好吃的,有什么好玩的上下功夫。
“王兵和凡永祥之间相识吗?”钱副组长仔细地寻问。他感觉在这场殊死的阶级
斗争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好比一场战争,在大战之前,需要侦察敌情,以便不打无把握之仗,确保百战百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