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水绕长安……这块被八条河流滋养着的富饶土地上,今天春天,无处不发散着浓浓春意。映衬着古老和沧桑,皇城内院,那气势雄伟太极宫内,金色的龙,盘绕在瑰丽的石柱上,俯视着世间的一切,彰显着这个伟大帝国的全部华彩!金碧辉煌的殿堂上,它的主人高高在上,放眼这壮丽的河山,繁星一般的淳朴子民,眼睛里充满了威严的光彩。
一步步逼近那个让人心潮澎湃的镶着金龙的座椅,就越是容易挑拨起那原本已经被打消的野心。李瑛,这个国家的皇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一身金缕玉衣,走在殿堂之上,唯有那双冰冷的眼神无不让人心生畏惧、自甘俯首称臣。
“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瑛正跪在殿堂上,身边文武百官也都莫敢仰视这位风姿绰约的太子。
虎父无犬子,像是同样感受到自己儿子与生俱来的那种王者的霸气,玄宗的眼神甚至也跟着有些慌乱,随后便立刻恢复了原本的那种威严,“哼!太子!……你可知罪?”殿堂上,已经年过半百的老皇帝将一摞奏折重重的摔在桌案之上,“这些都是参你的奏本!你自己看看吧!最近你都做了什么好事!”
“儿臣不明白……”
“不明白?!”玄宗紧了紧眉头,“亲卫大夫、中书侍郎、国子学等人可是你派人杀的?未经审理私自定夺罪名,你深为太子监国,现在还不是皇帝,是谁给你这样的权利?!”
“圣上……”李瑛还未解释,上将军郭易便跳出来拱手作揖道,“圣上请明察!崔衡、曾安等人目无法纪,败坏朝纲,意图与突厥人通敌,当时情况危急,太子他身系国家,才不得不做出先斩后奏的决定的!”郭易全力辩护自己的主子,而此刻,李瑛却没有什么表情,淡然的仿佛事不关己一样。
“好!既然如此,那些泛泛之辈的事情我可以暂且放下。不过,最近我还听说……你与鄂王李瑶、光王李琚等人结党营私,意图谋害惠妃与寿王……可有此事?”说话的时候,玄宗看了看站在一边的驸马杨洄,此刻,那男人正怒视着殿堂之上的太子瑛,眼睛里喷射出两道仇视的光。
其实,这些所谓的传言不过是一些道听途说,玄宗皇帝并没有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只是觉得近日来自己的儿子着实有些奇怪,总觉得他好像心不在焉,因此才随口一提。没想到这些话,顿时在朝堂之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太子想害寿王?……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他现在贵为太子,没必要和寿王较劲!”
“哎……这还不明白?太子瑛心狠手毒,对自己的兄弟下手,以保自己周全啊!”众人议论纷纷,一时间乱做一团。
“圣上,这些都是挑拨离间者的……”郭易轻轻一笑,正要解释。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悠悠的春风吹进殿堂,风中夹杂着白色的柳絮,如同雪花一般飘飘荡荡,最后落在了李瑛的肩膀上。此刻,他的眼睛看得越来越清楚了。
原来……真的像风雪一样……
于是,李瑛没有再多否认,他站起身来,望着自己的父亲――玄宗皇皇帝,“是的!我是想除掉寿王!”
“太子!”
“你……!!”
听到这话,众人唏嘘不已,而此刻,李瑛的眼神中并没有疑惑,他终于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他想离开这里,他想离开长安!
“一切都是我李瑛一个人做的!……儿臣肯请父皇降罪!”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圣上,您可千万不能姑息啊!”总算让驸马杨洄抓到了报仇雪恨的好机会,他恶狠狠的瞪着李瑛。
“是啊!圣上!!”
“请圣上早日定夺!”
向着寿王李瑁的朝臣们一时间得了势,恨不得把多年来再心底将积压依旧的对太子的不满都发泄出来,他们个个含血喷人,一心想至太子瑛于死地!
玄宗皇帝也有些慌乱神,太子是怎么了?怎么连辩解都不辩解就这么招认了?!“太子……你没事吧?要知道这可是死罪!”
“是……儿臣知道……”李瑛淡淡的一笑,看着殿堂上的父亲。那一刻,玄宗仿佛又看到了十三年前那个跟在自己左右的小娃儿,口口声声的喊着自己“父亲”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太子的眼神变的污浊不堪?众人都说太子瑛变了!那时候自己还不肯相信,如今,又是什么让这孩子的眼神变的那么清澈?身为父亲的玄宗怎么会不了解自己的孩子?!李瑛――即使他再怎么泯灭良知,也不可能设计谋害自己的兄弟的……
这一次,这个伟大的皇帝第一次感到由衷的困惑起来!
“圣上您还在犹豫什么?”
“圣上……”
朝臣们没有一个能够谅解老皇帝心思的人,他们都在盘算着怎样才能除掉这个“薄情寡义”的太子!
“将……将太子瑛废为庶人!永世不得再回长安!”一挥手,玄宗将脸侧道一边,说话的时候,他的声音甚至有些哽咽。此刻,只见郭易定定的站在原地,失落的他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谢父皇……”磕了三个响头,李瑛站起身来,缓缓的走出朝堂。
经过这个朝堂这么多年,为什么李瑛从来没有发现,就再角落里的那一棵烟云般的柳树,春天的它竟然长的是那样的好看。
“哥哥……没有完成您的心愿,请原谅我吧……”李瑛双手合十,默默的祈祷着,如今,那双清澄的眼神中只有一个名字――花少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