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初阳方起,朝霞漫漫,感觉清凉舒爽,倒是个出行的好天气,也无怪去仙霞阁的时日安排在今天。
赵世英神态愁苦地歪坐在一块大石之上,摇头直叹世事无常,女人心,海底针。方才他意欲使坏却未能成功,反被满脸羞红的李雪阳推赶出屋,一大清早的,怎能不抑郁?
无病呻吟一阵,赵世英开始沉思细想……其实是胡思乱想。到底是应死缠烂打软磨硬泡坚持到底还是应委婉表示逐步发展循序渐进呢?唉,烦恼啊,烦恼。
如斯般自寻烦恼时,赵世英蓦然发现张帆从屋内走出。心下一怔,便招手叫道:“三师弟,早啊。”
张帆不知有何心事,心不在焉,赵世英一声招呼反倒将他一惊。闻声望来,张帆见是大师兄,面露厌色,言道:“哼,大师兄,怎得一大清早坐在石头上?我可是记得以往你每日清早都是磨在雪阳师妹屋里的,莫不是惹师妹生气,被赶了出来?”
被戳中痛处,赵世英眼角跳动,搓了搓手掌,只得干笑:“哪有哪有……师弟的嘴巴依旧这么厉害,呵呵呵。”
冷哼一声,张帆不再言语,便欲转身离去。赵世英连忙朗声道:“三师弟莫走,你可忘了我当日之言?”
“什么?”张帆转身,满是疑惑。
“前日我说,若你被是冤枉,我当向你道歉。如今事实已清,三师弟,真是抱歉了。”言毕便起身一躬到地,态度端是恭敬得紧。
见大师兄如此作状,张帆自是不能站着受礼不动,连忙上前相扶,言道:“大师兄不必如此,我早已忘了日前之事,何须再提。”
赵世英嘴角抽动,狠拍了张帆背部一下,‘啪’声作响,笑骂道:“忘了?忘了你方才还挖苦于我。”
仰直了身子,张帆嘶牙咧嘴,嚷道:“大师兄你混蛋,使多大劲啊,真疼。”
赵世英突是发觉自己这个师弟心地倒也不坏,只是嘴上少了些口德罢了,笑道:“你小子要是嘴上积德,这次也不会有这么多人冤枉你。”
“可是明明只有大师兄你一人冤枉我!”
“啊?你在讽刺我算术不好吗?”
“……”张帆白眼一翻,十分无奈。
“对了,当初郭锋发假誓诬陷你时,你为何不发誓以证清白,非要出手?”
“当时我忘了。”
“……”赵世英亦是无语问苍天。
师兄弟间笑闹一阵,张帆抬头望天,言道:“时辰不早了,再过少许便是出发之时,去平台集合吧。”
赵世英猛然愣住,半晌,山腰处传出一声大喊:“今日出发?!我尚未收拾行装啊!!”
……
如此黑暗……这是哪里?
陈云微微睁眼,一片幽暗,又好似有那么几点莹芒。全身剧痛无比,欲动不能,仿佛身体早已不属于自己了,即便是动一动指头也要耗尽全身力气。
我死了吗?不,还有疼痛之感,想必之前是昏迷了吧……妈的,我怎么老昏迷?!
陈云暗骂自己不争气,却也有着一丝欣喜。毕竟无论自己身处何境地,总归是要比死亡好的多。但问题是……以自己目前的状况,丝毫无法动弹,那终究还是要被饿死啊。
心中苦笑,陈云不由回忆起落崖时的情景――
悬崖边在陈云的眼中越发遥远,耳边的呼啸风声亦是越来越大,陈云心下绝望。可也便是此时,急速坠落中的陈云眼角向下一瞥,正见一光滑如镜的石台凸出峭壁一丈之多,甚是诡异奇妙。
一线生机!
虽然真元已是枯竭,但肉身力量尚在,陈云当机立断,在空中逆风转了个身,而后向前空抓两下,以此使自己尽量靠近崖边。目测着距离,陈云握紧映月,周身肌肉紧绷,蓄势待发。
两丈……一丈……六尺……三尺……施力,抓!
陈云左手呈抓状向石沿抓去,右手持映月蓄巨力刺向石面!
‘嚓!’的一声,映月扎进了石中,但那反震之力却险些将陈云右手震开。左手却未能如愿抓住石台边缘,而是手腕径直磕向了石角。‘嘭!’储物手镯顿时爆开,里面东西零落飘转坠下。陈云丝毫不敢迟疑,当即抓住石台,五指施力,竟渐渐显了紫色。而陈云这个身子便这么硬生生的悬在了半空!
陈云正要上爬,却听‘咔嚓’一声,仰头望去,映月竟是从中裂开,即将断碎。陈云心中大骇,用尽全力向石台之上攀爬去……而后便失去了意识。
如此想来,自己应当是爬上石台之后方才晕倒过去,否则只怕早就做了岭下亡魂。可这绝崖峭壁之上,又能有何物呢?唉,亡魂仍是要做啊,却是个饿死鬼。
“咦?小友你醒啦?”一个声音木然响起。
陈云闻声一愣,当即心下狂跳,这石台之上有人?!亦或是我在昏迷中已被人救下?!
“哪位前辈在此?此是何处?”陈云耗尽力气才喊出两句话,声音却犹如细蚊。
“哇哈哈哈哈,凌龙啊,有人叫我前辈了。”那声音骤然狂笑,似是有些疯癫。
而此时,又一处声音飘来:“哎呀,至于如此大惊小怪?你是憋得太久了吧?像当年我在修真界之时,谁人敢不叫我前辈?”
“一边去,你都死了不知道几千年了,还想当年……去去去!”第一个声音道。
死了几千年?陈云一呆,有些莫名其妙,想要再问,却发觉喉咙再难出丁点声音,竟是突兀失声了!
“咳咳,小友啊,看在你叫我一声前辈的份上,我便特许你进来躺着,外面石头凉。嘿嘿嘿,我真好是不是啊,你便无需感谢我了。”声音方落,陈云便感到天旋地转,头昏无比,继而眼前景色突换,变得白黄交映,明亮无比,眼睛骤然被刺,立时流出了眼泪。
“哎呀呀,哎呀呀呀呀呀,你千万莫要感动啊,怎能流泪呢?我最怕别人在我面前流泪了,尤其是男人。”那声音又道。
双目紧闭,陈云心中暗骂,靠,有如此温软舒适之地不早把我弄进来,非等我醒了。
少时,陈云终是适应了光线,缓缓睁眼,而入目却是一血盆大口!再细看,竟是一只白色的老虎,体态比一般虎类大了数倍不止,那上有‘王’字的大脸几乎是贴在了陈云面颊之上,一双虎目瞪圆,正紧盯陈云。陈云大惊失色,却全身无力,动弹不得。
莫非方才生还,便又入虎口?!陈云再一次绝望了。
“啊,不好意思,打个哈欠,可曾吓到小友了?莫怕莫怕,我便是你所叫的那个前辈啊!嘿嘿,我身为前辈,是不会伤害小友的。”虎口开合,却听那声音悠悠言道。
今早刚起,便被同学拉去游泳了,现在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