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阅读_无处释放的青春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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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阅读(2 / 2)

“嘁!害她的人多了。”林培没好气地说,“应该说是她自己把自己害了。”

“你对得起佳佳吗?”我问,突然发现身旁林培的耳朵在微微颤动。

“对得起自己就行了,我又没离开佳佳。再说那是我老婆,管你什么事?”林培两眼发光。

“我是关心你啊,傻子。”我又捣了他一指头,“她不会也伤心欲绝离家出走了吧?”

“我的事她永远都不会知道。男人嘛就要做聪明点儿。”林培一副情场老手的模样。

“那她在哪里?好久没见来学校啊。”

“她怀孕了,在家里养着呢。”林培嘴角轻轻上扬,“发现怀孕那天就退学了。”

“退学?为什么?”我惊异,“你不是怕女人怀孕身材就不好了,不是一直主张有了就拿掉吗?”

“我是想拿掉啊。可我老爸坚持不让,说一来想抱孙子,二来第一胎做掉也不好。”林培望着我的脸。

“哦,你这猪,做b超了吗?佳佳肚里的是公猪还是母猪啊?”我扑哧地笑了。

“没有……”林培睁大眼睛扭过头,“你这个猪哦!”说着拳头朝我挥来,我抬手挡住,两个人哈哈大笑,车上的人都回首怒视。

无处释放的青春第四部分(21)

我看见往事从桥上趴下来摸着院中那棵开花的树。

只一眼,我就累了,像自己抽空自己的蚕。

我真傻。真的。你想,一个铺着青石板的小院,一棵站着开花的树……

邵美已经登机了吧。我傻傻地想。

我连忙打开电脑查阅网上关于航班的信息,还有长沙的天气预报。

天气!我忽然警醒了似的,赶紧看当天的城市天气预报。

“长沙,雷阵雨。”我清楚地记得,前不久北航失事的飞机正是因为雷阵雨的缘故。我开始恐慌起来,邵美正坐在飞往长沙的班机上,她正穿梭在云里雾里,她一个人,没有我在她身边,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我不停地刷新网上的即时新闻。两个小时过去了,接着,三个小时,飞机应该到达长沙了,邵美没有打来电话。网络几乎成了我赖以生存的唯一信心和依靠,这信心经受着一条又一条最新消息的考验和折磨。

我几乎是脸贴着显示器,眼睛像压抑着烈性的火山一样,仿佛一下子就可以灼烧掉那一行行跳跃变化着的字符。

四个小时过去了,还是没有她的消息。

拿起了手机,准备拨打她家的电话。恰好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颤抖着双手,按下了接通键。

“老公,我到了,刚才路上堵车,所以晚了,你着急了吧。”

“……”我长长地舒了口气,踏踏实实地坐在椅子上。

“喂!老公,雨桓!你怎么不说话呀?怎么了?”

“……”

“别吓我啊老公,我会担心你的,怎么了嘛?”

“邵美,下次,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坐飞机了……要坐,我们一起坐。”我忽然觉得心头发热,眼里的泪水已经不知不觉流了出来。

清理了电脑里所有有关少梅的记录,她的邮箱,我也帮她清理干净,永远地关闭了。我想,这也是我能为少梅做的唯一一件事了。

伍拾陆

送走邵美,我回到了贡镇。爸妈看起来老多了,满脸的皱纹里写着岁月。

“邵美呢?”爸爸妈妈异口同声。

“回家了,她妈妈病了,让她回家看看,过段时间回重庆。”我软弱涣散,似乎用最后一丝气息说完这句话。

妹妹睁着疑惑或者失望的眸子看着我,手里的书都拿反了。

含着泪,烧毁了那张相片,好像要了少梅的一个心愿似的,看着一点点在火光中逝去的她的身影。

那一夜,或许是太过疲劳,我死死地睡去了。

我坐着大客轮,沿着长江逆流而上,一路上风光无限,舒心惬意。

船行到江阴,靠在一个很小很小的码头,我上了岸。走到一个楼梯拐弯的地方,来往的人群中有个男人凑到我身边,他说:“伙计,借你的手机用用。”旁边有个电话亭,他居然借我的手机。而且,他怎么知道我有手机呢?

没再多想,我给了他,那人长得凶巴巴的样子。

好像有个很熟悉的面孔从人群中显现过来,很像少梅,不不,是邵美,我们开始聊天。

那男人打完了电话,把手机还给我,可我总觉得不是我的,这个手机破烂不堪,显然是被掉包了。于是我追上前去,随着他进了一个很像我第一次捡到少梅相片的那个教室的房子里,人多非常拥挤,我找到了那人,向他索要手机。

那人一句话不说,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乌黑锃亮的手枪,径直向我走了过来。四周的人开始仓皇外逃,混乱不堪。我被拥挤的人群推倒,一步也动不了,只能冲着那人喊道:“别这样,我不要了!不要了行吧。”

那人已到了我面前,冷冷地说了一句:“你不要了,好啊,老子再给你这个。”说着,就把冰冷的枪管抵在了我的脑门上。脑子一片空白,好像能听见邵美呼喊我的声音,她在找我吧。我似乎没有力气反抗,又好像根本不想反抗,只停顿了几秒钟,然后,我听到了他抠动扳机那一刹那清脆的一声响。

无处释放的青春第四部分(22)

我的脑子突然一热,身体开始轻飘飘的,一瞬间,痛苦、绝望、解脱,以及脑壳迸裂后那种空荡荡的感觉,一点一点地渗透了我的全身。

我体验到了死亡,这就是死亡。

我的脸上全是汗,我不敢闭眼,喘着气,静静地躺着。

醒了,原来是个恶梦。

伍拾柒

从贡镇出来,再度踏入重庆,好多朋友已经不在了。

马丽和赵强还有他的准老婆娜娜来看我。

见了面像是久别重逢的夫妻似的抱头,泣不成声。

在一个有月的夜晚,我们去张思颖曾经工作过的地方去跳舞。一群一浪的人影在我眼皮底下荡来荡去。

花裙子吗?为什么飘忽不定?长发吗?为什么拴有许多咒语?

额上渗出汗水——见鬼!我的手自己发抖,一如前年,那片惨白惨白的月地。

曼妙的音乐撩拨着我的神经,翻滚着我的血液,那久别了的温柔顷刻间又全部向我涌来,我感受到了一辈子都梦寐以求的幸福。舞池里看不见现在,看不见未来。过去,化作一条美丽的花裙子,在我面前飘扬飘扬……

舞曲柔美而婉转,透着些许昏黄暧昧的灯光,我专注地用视线勾勒着马丽侧脸的线条,刚硬而温柔,那么真实。是的,她就在我身边,触手可及,我清晰地感觉到时间停止了,不再流淌,不再惊动。我贪恋得像个孩子,紧紧地抓住这份久违的宁静和安详。

那时在我们新房的小区广场,邵美也一身花裙子坐在木棉树下笑咪咪地画着《独院的午后》。

我因为在北京办杂志的愿望破灭,很不愉快,见到邵美花枝招展,很不高兴。

“对于女人,年岁是写在心上的,花里胡哨,你还当你十六岁?”我摸着邵美的头。

“就喜欢,不服气?”她停下画笔,昂首挺胸,视死如归。

“看过那篇题为《女人为谁打扮》的通讯吗?”那是篇小说,我知道。之所以睁眼瞎说,我有我的用意。

“女人为女人打扮。”邵美头也不抬。后来听说马丽和她一道去找人家换裙子,三个女人吵半天也没有结果。

舞曲终结。赵强回到我身边要烟抽,模样成熟了许多,像是一颗烂巴巴的柿子。

“她至少也快到重庆了,你别干巴巴坐着。搞得生离死别似的。”赵强勉强睁开被烟熏眯了的眼睛说。我点燃烟,看着烟雾弥漫,一言不发,拿在手里把玩:“好多人都为罗米欧哭过,但天底下只有一个朱丽远的岁月,许许多多醉心的往事在朋友遥遥的祝福中演变成了不老的记忆。记忆中有流泪着写下的欢笑,也有含笑记下的悲伤。我并不刻意追恋枫漫的思索。一片绿叶披着霜衣枕着夏日的梦醉着根本不想冬的凄厉。

——初春的思绪,似落英般纷繁杂呈。

经历了春的蕴育,经历了夏的狂热,也经历了秋的严肃,还得经历一岁一枯的自然规律。我知道,当深秋的巨手在大地上捋一把的时候,玫瑰花叶自然地结束了一生,它曾经为季节装点过人们的愉悦。

我的早晨依旧从中午开始,住在斯坦利公园(stanleypark)附近无比惬意,常常可以享受自由出入公园这样一顿免费的午餐,走在环岛便道上,迎面的是清新甜润的空气,远方是城市繁花似锦的楼宇,还有轻雾漫凌的山峦,白云蓝天下的海湾,不由得自己轻歌漫舞起来。

海风习习,我心飞翔。

就要离开这座城市的时候,我突然发现玫瑰花已经死了,我鼻子一酸,将泪洒在花瓣上,泪珠如清早的花露一般娇嫩,和着一丝丝鲜艳的紫红顺着枝叶流了下来。

我把这个夜晚盛开的玫瑰安放在我瘦小的掌心。

送给你。

赤裸裸地来到这个世界,仍是赤裸裸地离去。

殷谦

2008年月5月于温哥华斯坦利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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