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爷再不喊话了,他听到了马爷的回应,知道自己该如何处置了。
土匪还算人道,晚上送来的食物里,有一道特别的菜肴,那就是清炖鲫鱼汤。虽然张老爷身心疲惫,可是为了活下去,他像拼命一样,把一大盆鲫鱼汤全部喝了下去。果然,精神和体力都得到了很大的恢复。实际上,土匪也并不是真的善良,他们现在还需要张老爷他们很好的活着,他们还担心张老爷他们不吃不喝呢。看到他们如此的进食,也是他们愿意看到的。
这一夜,是那样漫长。张老爷面对漆黑的夜晚,无法入眠,今天当然不可能回想和冷月的情事,满脑子都是如何逃离土匪窝,用什么方式可以实现,还有那些条件可以交换等等。天快亮的时候,才睡意朦胧,迷迷瞪瞪的睡去了。
醒来时,面前站了好些人。昨天的大胡子还在,又多了一个看似舵把子类的男人。
大胡子对张老爷说:“今天你们不要不识抬举,我们二当家的和你们交涉。”
二当家长相凶狠,双手抱拳,说道:“我看两位也是好汉,昨天多有得罪,万望海涵,今儿在下和你们交个朋友,希望我们的话能说到一块。”说着,让其他土匪给张老爷和马爷松了绑,搬了凳子来,请他们坐下。
张老爷也不客气,大大方方的落座了,语气不卑不亢,说道:“既然是二当家的亲自来谈,也算是给足了面子,你说,看我们能办到的,也定照办,如果办不到,也算是没有白交二当家这样的朋友。”
二当家说:“好,看来这位好汉是个爽快人,那兄弟就直说了。现弟兄们占山为王,落草为寇,收点过路钱两,这几日兄弟们手头有点紧,逛妓院都掏不出钱票,还望两位路过的兄弟献点血。不知二位以为如何?”
马爷从未见过这种场合,面色铁青,瑟瑟发抖。
“哈哈哈!”张老爷豪放的开怀大笑。几个土匪被张老爷的气势震住了,眼睛里流露出害怕的神色。
二当家的问:“好汉为何发笑?”
张老爷从容的说:“原本以为你等是我的仇家,要我等的性命的,现在看来,是一场误会,一场误会。兄弟们不就是缺钱吗,这样的小事啊,不值一提。”
二当家也被张老爷的气概所征服了,他双眼微闭,思考对策。
张老爷继续说:“兄弟,大家都不容易的,你开个价吧。”
二当家笑笑说:“好汉爽直,你看十五万如何,钱一到,我们兄弟送你回码头。”
张老爷双手击掌,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过,兄弟,我们昨天的钱两,你们弟兄已经拿走,我身边确实没有现钞,不瞒你兄弟,你得给点时间,我让管家火速送来,你看如何?”
“成交!”二当家当即答应。
“拿纸来!”张老爷要了笔墨,当即修书一封,递给二当家的,说:“你即刻送出。”
二当家仔细查看了张老爷的信函,对手下的兄弟吩咐:“快马送出!”
马爷算是开了眼界,从来没有想到老爷遇到这种大事,居然临危不乱,把土匪摆弄于掌股之中。
接下来的几天,土匪们虽然还是把张老爷和马爷软禁在了这里,可是,每天不会拷打,也没有审问,一日三餐按时送来。他们倒不是像被抢劫的人质,却像到土匪窝里作客来了。
也许是张老爷的气度打动了土匪,九天过后,管家亲自赶到苏州,把张老爷和马爷赎出来了。赎出来的当天,张老爷就病了,马爷问:“老爷,昨天你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今天出来了,你咋病了呢?”
张老爷回答说:“其实,你不知道哇,在土匪窝的没一天,哪天不是在提着脑袋耍啊,你看我有精神,那都是逼出来的哟!”说着,张老爷就昏过去了。
管家幺哥到了苏州之后,不但想办法和土匪接上了头,也找到了苏州大钱商号的苏老板。
苏老爷以管家幺哥的名义,告发了官府,等管家把张老爷营救出来之后,官府却说是管家幺哥告假状,硬是要张老爷陪付五万钱票,张老爷无奈之下,只能给了。
不想,官府继续清查张老爷的来路,没有查清之前,不准离开苏州半步,张老爷又气又急,病情更加严重了。
苏老爷也满世界为张老爷张罗,帮忙请了苏州最有名的郎中,日夜治疗张老爷的疾病。
官府查清了张老爷的所有背景之后,找来苏老爷,查验了两家商号在轮船上签定的和约,又强制两家共同上缴了十五万银票,这才放了张老爷一行。
这次张老爷的苏州之行,算是倒霉透了。但张老爷转念一想,做买卖,总是有赢有亏的,这次亏了,下次补上不就完了,只要命根子还在,何愁赚不了钱呢?
马爷逢人就讲,我们老爷的命大着呢!
张老爷听后,只是笑笑,心里琢磨,过去了就过去了,命数自在上天。现在面临的问题是早点回到西南,回到自流井,回到张府大院。想着想着,张老爷放心的睡熟了,脸上露出了几分安详。
管家幺哥和盐场掌柜一起合计,如何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