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遁只觉得双腿被两股大力拉住往前拽,而腰腹又被两股大力向后顶,一不留神就有被放倒在地的危险。当下气运丹田,丹田立即瞬间变得越来越热,那股莫名的力量被激发,又瞬间被催向四肢百骸,苏遁顿时觉得浑身充满力量,全身仿若将要爆发,不由豪气顿生,大吼一声,双肘按住苏横苏梓的脖颈,双掌按住其后背,上身乘势往后稍仰,双脚用力站稳。苏横苏梓顿时觉得一股大力从颈背传来,运力无法与之相抗,身体不由自主向前倾,双手使尽全力也不能扯动苏遁一只腿,心内大急,又被苏遁一声大吼震得双耳发麻,不由着了慌。苏遁见双肘之力生效,立即大力按向腰两侧,上半身又借力向前,双腿带着身体向后转,三人顿时成了同一方向。兄弟二人收势不住,转眼被苏遁双手按到在地,被卡住后劲,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苏横心有不甘,使出浑身力量就是站不起来,一张脸憋的通红。苏梓早已放弃放抗,哭丧着脸趴着不动了。苏遁松开双手,把二人拉起来,帮他们将衣襟上的灰尘拍去,道:“如何?可服气?不服气再来过。”苏梓哪还敢来,忙不迭的点头,也不看哥哥的眼色了。苏横却是不服气的样子,哼一声,站着不动,不予理睬。苏遁会心一笑道:“兵法云‘胜败乃兵家常事’,能屈能伸方称大丈夫。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愿赌服输!”苏横果然态度立变,大声道:“我暂且服你,终有一天我会将你打趴在地。好,我们今后听你的就是,不过男子汉大丈夫不做坏事。”苏梓昂起头道:“我也是。”苏遁哈哈一笑道:“好,好侄儿!不愧为我苏家之后。放心,不会要你们去做坏事的。而且,今后我还会教你们制胜之道。”
苏横闻言,脸上的颓丧一扫而光,面露喜色。苏梓道:“四叔说话可当真?”苏遁比苏梓小一岁,个头却高出不少,跟苏横差不多,他抹着苏梓的头和蔼的道:“自然。苏门之后怎能言而无信?”苏梓听了很是受用,脸现骄傲之色。自此,两个大侄子便成了苏遁的两个小弟。此后锻炼身体时,苏遁便在旁边指导他们,并把自己那套实用的格斗之术教给他们,兄弟俩学起来倒也快,感觉受益非浅大有成效,不由对这个年龄比自己小的小叔由衷佩服起来。三人日趋和睦,渐成死党,闲暇时也相邀逛街赏市。
京师汴梁乃大都市,人口众多,经济繁荣,贸易盛行,商业发达,酒肆店铺林立,街市人流如织,车水马龙,好不热闹。苏府坐落于高官府邸区,当时朝中重要的官员,府邸大多在这一带。走出这片住宅区,不远便是街市了。
这一日午后,三人作完功课,便溜出去逛街。苏家对儿孙们的日常生活管教甚为宽松,苏轼更是豁达之人,孩子们爱玩是天性,只要不出大事,且由他们。三人一上街,便被那热闹景象所吸引,各种吃食香气诱人,叫卖声此起彼伏千奇百怪,数不尽的各式商品琳琅满目,更有江湖卖艺人士引得众人围观不住叫好。逛得一阵,好不快活,三人大呼过瘾,不觉走出闹市,来到街角一稍微僻静处,被一条大黑狗所吸引。
待三人走近,见那是一条纯黑的大狗,看上去倒也不太凶恶,被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牵在手里转悠。小女孩身旁站有两个十岁左右的华衣少年,正对着一小贩吆喝着什么。苏遁一见有热闹可看,来了兴趣,道:“我们且过去,似乎有热闹可瞧。”苏梓望着那条大黑狗,犹豫着道:“大哥,我看还是别过去了,那条黑狗好大。”苏遁到路旁拣根肉骨头藏在身后,看着他们道:“有何可怕?大丈夫何俱一条狗?”苏横挺着胸膛道:“怕它作甚?走!”苏梓睁大眼睛看着那狗小心翼翼地跟在苏遁苏横身后。
只见两位少年长得虎头虎脑,服饰华贵,腰悬佩玉,脸上神气十足,一位手叉着腰,对蹲在地上的一位面色黝黑的三十多岁的小贩喝道:“我们不管,我妹妹喜欢就要了,你运气不好我们没带银两在身上。”另一位少年正跟小贩争抢着什么,嘴里斥道:“无知小民,还不赶快松手。”小贩哭丧着脸不愿意松手,又知道这几位公子小姐必为高官之后自己惹不起的,哀求道:“这鸟儿是小女最爱之物,小女生病无奈才拿来卖钱买药的,你们这样草民如何是好,小女如何是好?”
原来是恶少欺人,争抢的是个笼内鸟儿。男子虽然贫寒但这个鸟笼倒也精致可喜,笼内小鸟像是一只画眉,羽毛艳丽,可爱至极,此际正在晃动的笼内跳来跳去,啼啾不已,声音清脆,惹人爱怜。小女孩扎着两个可爱的小辫,上面扎些珠花,双眼漆黑有神灵动异常,小脸白里透红煞是可爱,皮肤粉嫩光滑如瓷,此时见那鸟儿蹦跳啼叫更是欢喜的眉开眼笑,拍着小手脆声道:“五哥六哥,英儿就是要这鸟儿。”
那少年闻言抢的更凶横了,烦躁起来抬起右腿便向那男子踢过去。眼看就要踢到那男子腰上,那男子想闪躲却又不愿松手,眼神内充满哀求,几乎流下泪来,心愿挨一顿打少爷们能放过鸟儿就好。男子闭上双眼,眼角有泪水溢出,准备挨那一脚。男子闭上双眼,那一脚却迟迟没有踢来,不由奇怪,睁眼一看,只见那踢来的脚被另一只脚挡住。沿着那脚向上看,见得一位更年少的少年。只见那少年虽然脸上稚气甚浓,却面带微笑,神情轻松,容貌英俊,眼神锐利,眉宇宽阔,最奇特是他那一头乌黑的头发,松松的在后脑扎成一个马尾,小小年纪潇洒之态出众。男子见得这少年,没来由心里一阵放松,就像见着了救星一般,男子自己也深感奇怪。
这少年自然便是苏遁。苏遁先是望着男子微微一笑,道:“有我在没人能抢走你那漂亮的鸟儿。”抢鸟少年脸上神情古怪,一阵红一阵白,踢出去的腿像是踢在木桩上,疼痛难耐,只得收回右腿,双手用力想抢夺鸟笼,谁知双手又被那可恶小孩右手抓住两根拇指,疼痛难忍,顿感双手麻木动弹不得。他心内不由慌乱,急道:“五哥快帮忙,英妹放狗咬人!”
那五哥见兄弟吃亏求助,闻言欺近苏遁,右拳击向苏遁脸面,那小女孩也笑不出来了,放开手中绳子,指着苏遁道:“大黑快去咬那臭小孩!”苏遁大喊一声:“苏横快动手!那小狗我来对付。”苏横愣了一下,看着那跑过来的黑狗,有点手足无措。苏遁叫道:“大丈夫何惧一条狗!”苏横闻言也不管了,冲向那挥拳的五哥,伸出左手抓住其伸出的右手腕向上抬,弯腰用肩膀猛撞其腋下,只一合那少年便被他摔倒在地。
抢鸟少年见五哥一见面便被打趴下了不由失望,见那黑狗跑近又眼露得色,心想看大黑怎么收拾你,双手又麻又痛,只得强行忍住,脸上是紫一阵白一阵了。谁知那黑狗还没跑近,见那可恶小孩从放在身后的左手扔出一物于黑狗前面,脸上笑嘻嘻的道:“小黑乖,吃根骨头。”那黑狗果然就张嘴叼住那根骨头到一边啃咬快活去了,任那小女孩和少年叫唤也不理会。苏遁见状哈哈一笑,道:“狗便是狗,改不了本性。”那少年便面如死灰,暗暗叫苦。
苏遁问道:“还要不要鸟儿?”少年黑着脸道:“不要了。”苏遁松开手,见其两个拇指变得紫黑,说道:“自己揉揉,就没事了。”小女孩脆声骂道:“臭小孩,真不要脸,扔骨头算什么本事?”苏遁见她嘟着小嘴骂得可爱,不由走近,童心又起,呵呵笑道:“骨头就是用来喂狗的。小妹妹不服气么?”说完在她那可爱的小脸上捏一把,入手温热滑腻,道:“你的小黑可真是乖,哈哈。”小女孩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
苏遁见小女孩哭了,这可不好了,忙对苏横道:“你想压死他啊?我们回家了。”苏横闻言起身,道:“今日且放过你。”那少年爬起来,身上脸上尽是灰尘,一语不发转身就走。走出一段距离,被称为五哥的少年回头狠声道:“此仇不报非君子。有种留下姓名来,来日找你算账。”苏横早就为自己刚才的表演而满意,豪气满胸,大声道:“少爷便是苏府苏横,谁怕你来,手下败将!”苏遁刚想阻止,苏横就报出名号了。那少年道:“好!小爷记住了。”兄妹三人狼狈而去。
恶少三人乃何人?此次街头相斗是否会给苏府带来麻烦?卖鸟男子又是何人?请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