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步一步，踏着泥泞，缓缓走着走着，累了，痛了，我无谓。

他，真的是他……

那一年，犹记得，是他伸出手对我微笑，告诉我：“你要坚强，只有坚强你才能保护你自己！”狠心的人啊，这短短一语竟让我等了十年，到头来，只换来一句：“姑娘，你受伤了。”……痛，分不清是心还是身上的伤口……“说，娘娘的衣裳呢？是不是你偷了？”皮鞭狠狠落在身上，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血，顺着雨水一滴滴落在地上，化成一片，娇艳如花……

吃力地抬眼，眼前的女子面目狰狞，“你好丑！”我脱口，我疯了，我真的疯了……

“你，你……你说什么？”佩弦手指抵着我，“你打死你，放肆的贱婢。”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闭眼，只等那皮鞭给我个了断。等了十年，我累了，我要睡了。

只是，没有意料中的疼痛，有的只是女子凄厉的惨叫。我睁目，只见手握皮鞭，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女子，现在也倒在泥泞中，胸口还插着上好的剑，血，不断流下。血，又是血，我今天见的太多了。她，就这样死了。

“呵呵，她死了。”我笑，抬头，风雨中是他的脸。雨，顺着他额前的发流下，他的眼满是杀气，好可怕，这是地狱吗？

他猛然拔剑丢在一旁，向我跑来。

解下勒在手上的绳子，一把拥住我早已冰凉的身子“怎这样傻，痛吗，不知道反抗，不知道大叫吗？傻了吗？”我不语，他的怀抱好暖……

“幸好我一直跟着你，不然你就死了……”他低喃，横抱起我的身子，向前走去。

“你是澈吗？”艰难地开口，我要听他的回答，我要知道，他，可曾记得十年前那个女孩。

“恩，是，傻丫头，我不在你身边吗？”寒澈笑了，这是他二十年来第一次真心的笑，只为眼前的女子。

他不明白，这女子口中的人到底是谁，但他不想说“不”。因为从见到她的第一面起，他便发誓，从今以后，他会护她一生。

我开心地笑了，睡了。

梦中，英俊的男子伸手对哭泣的女子说：“你要坚强，只有坚强你才能保护你自己！”女子笑了，那笑，伴着桃花落下，绝美……

“爷，这可怎么办好？”

寒澈转头，目光阴狠，“愚蠢的奴才，你没看到吗？回王府！”

栓着千里马的金玉马车，急驰出宫，驶向端王府，亦是驶向以后纠缠不清的纷乱……“皇上，皇上！”

殿外，宫人尖细的声音一次次响起。而殿内，满室春意，暧昧的气息久久环绕。

“晗惜，朕有要事，你先睡，晚些，在来陪你。”媚惑低沉的声音响起。

“恩”女子轻喃，她依然沉浸与刚才的风雨之中，久久沉沦。

俊朗的男子轻笑，俯身，在娇艳的唇上落上炽热一吻，半晌，停止，女子已沉睡。

那，是迷药，每每遇到深夜有政事时，寒涉便会用这样“温柔”的方式将侍寝的妃子迷晕，才能安心。他，当今圣上――大玄第九代君主，寒涉，不是好对付的主。他，不相信任何人，哪怕是最好的兄弟，亦如此。

他邪笑，望着眼前的美艳女子。双颊绯红，樱唇微张，如雪的肌肤，乌黑如绸缎的发肆意披散……“你，真美，不知她会不会也这样美呢？”

他，起身，随意拾起一件滑落在地的长袍。悠闲地穿上，走出内室，“进来。”

“微臣参见皇上！”韩易默半跪，行礼，一丝不敢马虎。

“说，何事？”“秉皇上，微臣刚刚听玄门的侍卫说端王急匆匆地带了名女子回府。”

“就是那女子？”“是”

修长的手指滑过案上的奏折，落到石砚上，一下下轻敲。“九弟还真急色呢！”毫不相关的话语脱口而出。面前的少年丞相，还未娶妻纳妾，不禁羞红了脸。

“易默，那女子美吗？”“微臣不知。”

“九弟看上的女人岂会逊色？易默还未尝人事吧？”“这……”年少的丞相，作答艰难。

“就由着他们吧。”

挺拔的身影缓缓向内室走去，玩笑般的声音传来：“易默，你，坏了朕的好事！女人，还真是难缠呢？”

韩易默是聪明之人，他明白，圣上是要用女人来分散端王的精力。

当今天子，真的很可怕，没人能猜透他。他，没有把柄，没有弱点。就连他最宠爱的妃子也不能。他就像是魔……

“那女子，叫什么？”韩易默正欲离开，却又听内室传出询问。

“清落。”匆匆作答“微臣告退。”

这下轮到皇帝呆愣……

“皇上，夜深了，早些歇息。”一旁资历极深的老太监小心催促。

“晋德，把宛妃送回抚瑶殿。”

“是”

一会儿工夫，人去楼空。空旷的大殿只余他一人。

不知不觉中有想起了她。不知她现在可好，嫁人了吗？或许已是母亲了吧。

“清落。”轻逸出声，“这名字明明没听过，怎这样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