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急匆匆的走出府门,从乌衣巷出来,又从热闹的大街上拐进另外一条巷子。就看见霍流领着刚才那几个黑衣小厮,又不知从哪儿聚集了几个锦衣公子。
为了彰显自己的身份,霍流依然是三清宫正式弟子的打扮,腰间挂着一把宝剑,眼神冰冷的看着阿平。两人刚刚走到跟前,几个黑衣小厮就将阿平围在中间,防止他再次脱逃。几个锦衣公子,打扮雍容华贵,有的拿着一把折扇,有的腰间挂着宝剑,纷纷向梅东升拱手问好。没有一个人向阿平打招呼,只是用异常轻蔑的眼神,看了他几眼而已。
霍流手握宝剑,冷傲的看着阿平,却轻蔑的说道:“梅兄,别来无恙啊。要是换作一年前,我还会怕他,可现在你还认为这个废物是我的对手吗?”
唰!梅东升从袖子中掏出一把折扇,轻轻一甩折扇便撑开了,拿在手里一边摇一边说道:“阿平是不是你的对手,只能等比试过后才知道啊。”霍流似笑非笑的看着阿平,淡淡道:“好,那就依照和梅兄约定。如果这个废物输了,你不光要承认自己是个蠢材,还要从我裤裆下钻过去。”
虽然气势上比不上他,但面子还是要顾全一些,梅东升笑着问道:“那要是你输了怎么办?是不是还是这个约定,承认你是个蠢材,再从我裤裆下钻过来。”霍流不加思索的说道:“没问题。这个废物要是能赢得了我,我就从今以后将霍字倒着写。”说完之后,对身后其他人大声喊道:“让开!”围着阿平的黑衣小厮和几个锦衣公子立即后退几十步,给两人让开场地,梅东升也急忙退开。
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同时也做好了心理准备,输了之后钻霍流的裤裆,谁叫自己从小就是个奴才,只要能在权贵间讨得一些耐以生存的钱财,他也就心满意足了,更何况对方还是三清宫入门弟子。阿平将弹弓捏的紧紧地,已经从腰间的布袋里,摸出了几颗小石子儿,随时应对眼前的强敌。
噌!一声清吟后,霍流腰间的宝剑出鞘。为了展示自己过人的手段,他强行催动体内仅有的真元,直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宝剑催动起来。虽然憋得是脸红脖子粗的,但他心里着实高兴,终于有机会在众人面前展示自己的本事。口中又默念了几句剑诀,宝剑就好像有灵性似的,如同一只风筝,徐徐的向阿平飘过去。
“好!霍兄真是好手段,终于可以大开眼界,亲眼目睹剑仙的风采。”宝剑刚刚飘起来,身后的几名锦衣公子同时拍手称快,赞叹霍流的惊天手段。“公子,好好教训教训他。”几个黑衣小厮也在后面跟着起哄。而梅东升看到飘起来的宝剑时,浑身惊惧不堪,脸上一片苍白,心里清楚的明白,如果霍流真的成为剑仙,他以后在京城的日子,只能用水深火热才能形容。
而阿平那里见过这样的阵势,看到宝剑飘了起来,心里全然不是滋味儿,既兴奋又无奈。兴奋的是,终于可以目睹剑仙是什么样的;无奈的是,操纵宝剑的人不是他。更严重的是,他还要和操纵宝剑的人一试高下。
眼见宝剑就要刺中他的身体,情急之下,急忙给弹弓填上石子儿。立即将那颗石子儿射了出去,嗖的一声,小石子儿准确无误的打在身前的宝剑上。本来就威力弱小不堪,又被劲气十足的石子儿重重的撞击了一下,哐当一声,宝剑便歪歪斜斜的掉在地上。
“啊!这,这,怎么会这样?”几名锦衣公子满脸都是惊愕的表情,这把[仙剑]竟然被一个小厮用弹弓打了下来,这实在是令人难以相信。梅东升也满脸都是愕然的表情,待确定事实就在眼前时,便哈哈大笑起来,急忙讽刺道:“原来霍兄也不过如此呀,威力无穷的仙剑竟然让一把弹弓给打了下来。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几个黑衣小厮面如土色,全然不知所措的楞在地上。霍流急忙跑过去拾取地上的宝剑,准备这次真刀真枪的和阿平较量一场。
啪......哎呦!
又是一颗小石子儿,准确无误的打在霍流的脑袋上,还发出一记清脆的响声。众人反应过来时,霍流已经抱着脑袋蹲在地上,还不停的喊疼。身后几个小厮顿时傻眼了,不知道到底该上还时不该上,站在原地犹犹豫豫,一时拿不定主意。
此时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就从刚才那招令阿平惊为天人的手段来看,这个霍流已经今非昔比,如果自己因同情他而停下手,那吃亏遭殃的肯定是自己。为了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一会儿的功夫,阿平已经射出去了五六颗小石子儿,颗颗精准无比的打在霍流的脑袋上。
“哎呦,哎呦,哎呦!疼死我了。你们这帮死人,快给我揍他。”霍流已经顾不得什么君子风范了,直接命令身后几个小厮出手帮忙。那几个锦衣公子眼见事态已经扩大,害怕波及他们,已经退的远远的,梅东升也跑过去和他们站在一起,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精神发挥的是淋漓尽致。
从小到大,已经吃过很多次阿平手中弹弓的亏了,虽然有黑衣小厮给霍流当肉盾,他还是迟迟不肯上去与阿平纠缠,愣了半晌才去拣地上的宝剑。
这位阿平,虽然是给权贵当奴才的,但从小就天生神力,若是被逼到绝境上,那股子勇猛的彪悍劲儿,真可谓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眨眼的功夫,五个黑衣小厮已经冲到身前,此时弹弓已经无法发挥其作用。阿平急忙将弹弓装进布袋中,双手握成拳头,咬紧牙关,对着五个黑衣小厮,毫不留情的砸过去。
毕竟都是小孩子,也没有练过功夫,全部都是提着拳头胡抡,抡上谁就是谁。顿然间,此刻的场面乱糟糟。不过,此等场面阿平从小就经历过很多次了,始终能够冷静的出拳,而且是拳拳到肉,又是一眨眼的功夫,五个黑衣小厮都搂着肚子或蹲着、或跪着、或躺在地上。
“你这个狗奴才,我杀了你。”刚刚将黑衣小厮们放倒在地,霍流就提着宝剑杀了过来。
噗斯!慌乱之中,阿平将身体稍微斜了点儿,就将宝剑让了过去,万幸之中,没有刺中他的身体,却将他胳肢窝下的衣服给刺穿了。首先,这等凶险的场面他还是初次经历,一想到自己刚才要是没有躲过的话,那他的小命可就不保了;其次,才是浑身直冒冷汗。就算是给权贵当奴才,但也不是给他霍府上当奴才。
咚!气愤之余,阿平一拳砸中霍流的胸口。噗!被砸了一拳后,霍流竟然吐出一口鲜血。哐当,手中的宝剑便掉在地上,然后就翻着白眼,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啊!少爷被打死了,快,快,快快快,快回去告诉老爷啊!”地上一个黑衣小厮急忙站起来,向巷子里面跑去。另外四个黑衣小厮,急忙爬过去摇晃着霍流,几名锦衣公子一看事态发展至此,生怕将自己牵连进去,急忙撒开腿有多远就跑多远。
“少爷!少爷!你没事儿吧,快醒醒啊?”剩下的四个黑衣小厮蹲在地上摇晃着霍流,大声的叫喊。
“啊!这,这,这,这可怎么办啊?”听到霍流被阿平打死,梅东升一时也没了主意,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最为惊讶的便是阿平了,这位霍流何许人也,三清宫的正式弟子,怎么会如此不济,让一个还比他小孩童,用拳头砸成那副德性,说出去谁会相信。就是阿平自己,也难以置信,可事实却摆在眼前。
此刻对阿平来说,心里没有一丝胜利的感觉,却如同天塌了下来似的,他已经被眼前的情形吓蒙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该怎么办?打死了霍府的少爷,梅府肯定不会替我出头,我肯定要坐牢,那我爹娘谁来照顾,我该怎么办?就在这一刻间,阿平觉得自己是多么的无助,平日里小大人般的冷静完全没有了,浑身都是惊惧,还微微的颤抖着。
他已经顾不得什么了,急忙跑过去对霍府的小厮们解释道:“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我也没有想道,会,会,会这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滚开!你去给我们家老爷说去!就是你打死了我家少爷,你就等着坐牢被砍头把。”一个黑衣小厮一把推开阿平,并且指着他狠狠的叫骂。
“咳,咳,咳,咳......”就在众人叫苦连天时,原本不省人事的霍流竟然奇迹般的醒了过来,还不时的发出几声咳嗽。
“啊!太好了,你没死。太好了,你没死。”阿平急忙挤过去,拉着霍流左看右看。
“去你妈的,滚!老子今天不杀了你,我就不姓霍!”刚刚能动弹,霍流直接从地上抄起宝剑就杀向阿平,可他毕竟才刚刚醒过来,宝剑刚刺出去人又倒在地上,看来那一拳将他打得着实不轻啊。此刻的阿平却比过年还要兴奋,轻轻地躲过霍流手中的宝剑,便从地上站起来向后退几步。
“哎呀!吓死我了,只要他没事儿就好。”梅东升这才长长的出了口气,忽然间想到什么来,急忙对阿平喊道:“阿平,快,我们快点回去。”经自家公子提醒,阿平这才意识到待会儿霍府就会来人,现在不走更待何时,立即和梅东升并肩撒开腿从巷子冲出去。
“管家,就是这里,少爷是被梅府的下人阿平打死的。”等听到这句话时,两人早已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