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临别了东荒混沌,骑着黑麒麟飞驰至北荒,在北荒邽山见了穷奇,因之前有了混沌授命的经历,在进入北荒结界时便祭出了月玲珑,以示月神的身份。同样辉临在西荒丕山见了梼杌,南荒钩吾山见了饕餮。各巨兽遥感月神来临,早早的恭候迎接在洞府之外。待辉临驾着黑麒麟落下云头时,各兽自然是有所疑问,辉临挨个解释一遍缘由,各兽感恩先月神之恩泽,接受新月神授命承诺继续镇守各荒,确保月界四方稳定。
待别过南荒巨兽饕餮,辉临驾着黑麒麟急速踏上云头,朝下界飞去。一上路,辉临在麒麟背上便拿出那支梧桐木笛,吹奏起乐曲。随着乐声响起,笛中如上次一样浮现出五彩光华,辉临跟着其指引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
半柱香的时间,两人便在乐之华光的指引下来到一大泽上方,立在云头向下望去,整个大泽烟波浩渺,波光闪闪,广阔无垠。水面之上偶有几处云雾缭绕,偶有几处泽中小岛如粒粒珍珠,放眼远望也偶有几处山峰躲在云后隐约显出个身影轮廓。空中偶有飞鸟翔过,水面偶有鱼儿窜出,偶有岛上林中传出野兽吼叫。感觉一切都在这不受打扰的生活着。
“神上,这缥缈境地广人稀,泽中岛屿众多,而且大多形态不分,哪里是乐神神邸所在啊?”黒麟用自己的眼睛扫视四方诸岛,发现这些岛都别无二致,丝毫看不出缥缈境之所在。
“要是随便能看出来还配得上“缥缈”二字吗?既然月之华光将我们带至此处,缥缈境必定就在附近。你且看着!”说吧,辉临从身体聚起一团深厚灵力凝于嘴中,将那梧桐木笛吹孔凑到嘴边,加持灵力吹响,见眼前凭空现出七座山峰,中峰最高,两边依次高度降低。七个山峰外层有如同肥皂泡般流动着七彩之光的一个结界存在。
再将嘴中的深厚灵力尽数从笛孔中吹入,另外一端飘出个个七彩光环,依次向结界表面打去,一嘴灵力吹罢便在结界之上打开了个圆形之门,门框当然是七彩之环啦。待二人进入结界,七彩之环逐渐缩小闭合,最后都分辨不出哪里是刚才开过之门了,都变成七彩之光在这结界上流动了。
刚进结界,从内往外看,结界界面之上外面风景轮换,一会有烟,一会有雾,一会有雨,一会骄阳四照,转眼处于群山之间,再一转眼已在这大泽深处,外面鱼鳖游曳。
“你可知我母亲为何赠我爹爹这梧桐木笛?”辉临摸着木笛似有所思的问黑麟。
“这不是乐神回赠先月神的定情之物吗?”黒麟摸不着头脑。
“不错,你只知其一。不过我也是刚才才想到。我爹爹名讳是什么?”
“先月神伟名涤光啊!”
“笛子发音动情、婉转,似龙吟,人谓其有‘荡涤之声’,故笛子原名为‘涤’。爹爹名中含有‘涤’字,是以母亲制这梧桐木笛赠之,以示情义。”说到此,辉临拿手指又摸了摸梧桐木笛。
“先月神涤光乃我月界之主,我月族一向不惹世事,淡泊名利,清静无争,涤光月神品行高尚受月界乃至三界众人敬仰,如同其名‘荡尽铅华,涤去染尘’般洁净神圣。”
“嗯,我定不负爹爹所托,定要匡扶月族。”辉临眼中露出几分坚毅。
“属下愿跟随神上完成涤光月神之遗愿。”黒麟说着低头以示敬意。
两人正说到此,突然一声响彻云霄的鸣叫,一团如火一般的东西扑面飞来,近了一看原来是只凤鸟。那凤鸟刚准备驱赶此二人,一看辉临手中所拿木笛,便张口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持有此笛?”
“此乃新月神辉临,乃涤光月神和长琴乐神之子!”黒麟到是不认生,因其早就从司月神鉴里知道些先月神和乐神些许旧事,一眼也认出了这是乐神长琴的凤鸟,只是有点怪他不识得主人。
“哦既是如此,不知公子胸口印有何字?”那凤鸟依旧保持警惕,不过语气到是比之前缓和许多。
“你怎么知道我胸口有字?我胸口自小便印有一‘辉’字,虽不是烙印,但如同流动之火隐约浮现。”辉临心想这是母亲的凤鸟,跟他说了也无妨。
“啊!果然是少主回来了。还请少主恕罪!”说着,凤鸟颔首俯胸,双翅后张向辉临行了一个大礼致意。
“凤神免礼!说到此,可否告知我这印记的来历。”辉临问道。
“此乃乐神离别之时,命我用凤凰丹火在少主身上留下印记,以便将来重逢之时相认。”凤鸟答道。
“哦,那我母亲可在缥缈境中?”辉临一听“离别”二字,心中不禁有些着急,怕自己想念已久的母亲又不得见。
“少主有所不知,当年乐神命我看守这缥缈境,乘坐凰鸟而去,并未留下只字片语。又后来,涤光月神来缥缈境中寻乐神三次,只是乐神一去并未归来,所以涤光月神并未寻得乐神。”
“未留下只字片语?难道母亲没有话对我说吗?生下我便弃我而去。”想起父亲留下的影像,那种寻妻而不得的凄凄落寞,辉临不禁有些责怨乐神为何如此狠心,却又不知何故会突然离去。
“少主,莫要怨乐神,我想她定是有自己的苦衷。乐神心性最是纯净,之前在这缥缈境七尖峰中无忧无虑,每天在那梧桐树下抚琴参悟乐理。后来与先月神结天作之好,前往月界居住了几年,期间倒也回过缥缈境几次,不过最后一次回来,乐神在梧桐树下坐了三天三夜,既不抚琴,也不和我们说话,第四天便驾凰鸟而去。其中原委,乐神并没有透露,只是命我看守缥缈境。”
“你这鸟儿不知待客之道,让我们立着云头半天,不请我们上山喝些水,我这都渴了。”黒麟看辉临露出几分忧伤之色,故意找话打岔,私下朝那凤鸟挤眉弄眼。
“哦,对了,还请少主跟我来,让我带您看看七尖峰上乐神的居所。”凤鸟明白了黒麟之意,说完便在前面带路。
远见高山瀑布落千仞,近看清泉之水石上流,芳草萋萋,落英缤纷。一转眼,三人来到一棵巨大的梧桐树前。树体粗大,枝冠繁茂,远看还以为是一片树林。通体散发出淡淡青金之光,所处之地乃是七峰环抱之心,绝佳风水宝地,难怪是地脉之心。
“母亲就住在这树上?”辉临抬头望了一下梧桐树,见不高之处有几个侧枝,长得甚是粗壮,上部扁平,想必是母亲休息的地方。
“正是,乐神生性空灵,不喜拘束,白天便在这树下抚琴台弹琴,晚上便会去树枝上休息。未曾修建神邸宫殿。”
摸着抚琴台上的天然的石桌石凳,辉临心中浮起种种思念。“母亲除了我胸口的这个名字,什么都没给我留下吗?”
“想当年这里是何等盛景,乐神抚琴,百鸟来仪,千花吐芳,万兽聚集俯首聆听。我和凰鸟随着乐神的曲调起舞。如今人去山空,盛景不再来。我能感受到乐神最后回来,浑身透着忧伤。”说着说着凤鸟也有些伤感了,怕是有些回忆太美好,跟这现实一对比,徒增感伤。
“在下若不是奉乐神之命守护这缥缈境,这些年定会去寻找你们。每日空守着这里,心里想着这乐神和你们,又不能离开,真是备受煎熬。今天真是有幸让我见到乐神之后,心里好受多了,乐神知道你长这么大了定会十分欣慰。”
“凤神可知我母亲去了何方?”辉临傻傻的问道,泪眼迷离。
“这个在下未曾离开,不知乐神去向。但是此去西北三百里,乃是古钟国。乐神乃国中众乐灵汇聚幻化。如果实在没什么线索,少主不如去那古钟国看看,或许能有些收获。”凤鸟实在不知乐神去向,想起乐神成神的经历,也唯有这一去处了。
“古钟国?对,我在司月神鉴上也看到母亲乃古钟国众乐灵汇聚于此幻化成神的。走,黒麟。我们这就去古钟之国。”听着这一丝丝母亲有关讯息也兴奋的不行。
“少主等等。”凤鸟说着拿嘴从尾巴之处衔出一根尾羽,口中呼出丹火一炼,化作一根金色发簪。
“少主,此乃我丹金凤翎,可施我凤凰丹火,可御水火,防刀剑,亦可召唤我。请少主带在身上,一护少主周全。”凤鸟将发簪递给辉临。
“多谢凤神。既是凤神所赠,我一定好好保存。”说完辉临将这发簪别在头上。
“还劳请凤神看守好这缥缈境。待我迎母亲归来。”辉临朝凤鸟拱手作别。骑上黑麒麟匆匆出了缥缈境朝西北方向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