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听说条件不错,交通方便,最重要的是房租在我预估之内。”
沈仁杰又问:“离他自己住的地方很近?”
沈庭看了看他,觉得他实在有些奇怪:“挺近的,刚好相互有个照应。”
他又冷冷地说:“你们兄妹感情不错啊!”
沈庭真的觉得不对劲了,于是想把气氛弄得明朗一些,便笑着说:“还不错,从小到大,对我最好的男人除了我爸就是他了。害的很多人以为他是我男朋友,如果没有他,我可能都已经结婚了,天哪,他阻挡了我多少好姻缘。”
他们两个刚好走到一棵树下,应该是很老的洋槐,有二十米高,枯土般的树皮永远像是要冒出了烟一样,树枝参天,细碎的叶子旁边有的还开了白色的小花,一串串高高挂在那里看不清楚,风一吹,摇摇晃晃像是洋槐摇摆的心。山上很多这样的树,山风吹过来,树叶纷纷扬扬,苍涛万壑,漫天碧雨。
沈仁杰嗤之以鼻,冷冷地讽刺道:“你们感情这么好完全可以结婚啊,实在无须上演那种藕断丝连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动不动就泪眼相对的不得不相忘于江湖的令人心痛的感人戏码。”
即使是傻子都能听出他语气中的讽刺,本来睡眠不好就容易生气,而且沈庭一贯是沉不住气的人,被他突如其来的发神经给气死了,可偏偏越生气就越口拙,结果只会气愤地顶去:“我们什么时候那样了,而且关你什么事!”
我们?我们!沈仁杰也不知道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其实他一向都沉着冷静的,只是他看黄启南不爽已经很久,于是更加不客气地说:“我是觉得反正现在一本结婚证才九块钱,比一顿快餐还便宜。你们不办以后涨价了不是更后悔!”
“是吗?那你可以赶快结啊。”沈庭气愤地回应他,感觉那棵高高的大树都要化作一阵青烟飘走。
沈仁杰无奈地耸耸肩:“我又没青梅竹马的朋友。这种好事可不是谁能都碰得到的。”
风卷起地上的落叶走了几步,又把它抛到了地上。
“谢谢你提醒,原来我有这样的优势,我会考虑的。”沈庭怒极之后反而淡定了。
而沈仁杰越发郁闷起来,他紧锁着眉毛,深邃的双眼更显得深不可测,偈是豹子的眼睛:“你觉得有趣吗?这样!”
沈庭实在不知道他想怎样,自己怎么说他都不满意,开始口不择言地乱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表现很奇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吃醋。不要告诉我你讨厌黄启南,他从来没有得罪过你。”
沈仁杰听了这话,心猛然停顿了一下,就像是战争片里面那些逃避追捕的人,躲在农家的水缸里,在缝隙里看到一队逡巡的人拿着枪径直往自己的这个方向过来,自己心都要跳到嗓子上去了。但是又控制不住想直接跳出来说‘我就在这里!爱怎样怎样!’这样比躲躲藏藏更舒服,于是他的话就冲出口:“是啊,我是讨厌他。怎样,因为我喜欢……”他也一向不是什么隐忍的人,自己既然知道那么就要让对方也知道。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沈庭忽然全部明白了,其实她之前已经有一点一点的感知存在那里,只是她不断告诉自己,那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自己并没有什么可以吸引到别人。如今所有的感知汇成了一个事实。沈庭突然心里有些慌张,那种平衡的关系就要被打破了,你不要说出来,我就可以当不知道。我们还是这样自由自在地游山玩水,什么都可以不介怀,在工作中你可以当你那个冷酷而追求完美的的上司,在生活中,你是我毫无负担的朋友,多么简单不会复杂。可是来不及了,他要说出来了,一切就要变得不可收拾……害怕的沈庭立刻截断他的话:“不要告诉我你喜欢我!”
“那又怎么样?”被打断的沈仁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禁沉默了一下,然后又挑衅地问。话换成她说出来,他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其实他也不期待她会有什么好的回应。然后话还是像刀锋突然刮过脸颊,心上是锋利的痛.
沈庭尝试让自己冷静下来,“不怎么样!我只是觉得你应该去找更年轻的,更美丽的。你比我更清楚,这个世界从来不缺美丽的女孩。”
“那又关我什么事?”沈仁杰盯着她问。
沈庭尝试找到自己的理智,用自己的理智去说服他,因为他也是一个理性的人,相信他只是一时冲动,想明白了他一定会后悔:“因为那是现实!你不是最现实的吗?那我们更应该看看现实。假如我现在谈恋爱,那一定是以结婚为前提,我没有年华可以蹉跎,而你却年年年华。你也知道时光对男人和女人是多么不公平。更何况我们差了几乎五岁!退一万步讲,假如真有机会结了婚,到时候我到更年期,你正精力旺盛。结果你频频出轨,而我化为网络怨妇。彼此生活步调不协调最可怕,以后一生都被拖累。这又何必呢?”沈庭停了一下又补充说:‘即使光是说说我就觉得很荒谬了。”
“不要跟我讲这些,这些通通是你的假设,你那些无聊的观念关住了你的人生!”沈仁杰想推翻她说的所有一切。
可是沈庭也同样顽固:“像我活到今天,我懂得我即使碰见芝麻开门,门开了里面顶多也仅有芝麻而已,不会有宝藏。所以我不必给自己自造空欢喜。”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真的喜欢你?”沈仁杰不死心地问。
沈庭叹了一口气道:“我是不相信感情。”
沈仁杰冷笑道:“不要说这种谎话。你为什么不干脆说你对我没有感觉,不是更简单?”
“好,我对你没有感觉,我没有恋童癖。这样你满意了吗?我希望你能放弃这荒谬的想法。”沈庭快速地说,希望快刀斩乱麻。
沈仁杰觉得自己的口气太咄咄逼人了,于是稍微缓和了一下,认真地问:“你为什么不尝试一下?”
沈庭摇摇头说:“对不起,我觉得我已经不具备爱别人的能力。你今天病还没好,等你病好了你会后悔你现在对我说的。”
沈仁杰对于这样的回答毫不领情,现在是艳阳高照,他站着的方向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