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沈庭听不懂她在讲什么。
高晓微情急之下,张口就咬:“我知道沈仁杰爱你,他看你那种眼神鬼都看得出来。你都可以做到,我很差吗?我就该输给你吗?”
“你说什么?”沈庭整个人呆住了,像是被棍棒狠狠往头上敲下去,一声闷响,她就要倒地身亡。这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从小认识的发小,二十五年来无话不说的朋友。她这样担心她,如果可以帮她她都可以掏出一颗心来,她却说她做这样的事情不过是不想被她比下去,她成了她的假想敌,真是讽刺。就像是在医院领错了婴儿的母亲,十年后才被告知其实自己的孩子十年前已经死去,死于饥饿和寒冷。她的眼泪绝对不能流下来,忍了好久才问了句:“这是你的真心话?”
高晓微这才渐渐冷静下来,摇了摇头,轻声说:“不是的。”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再不能挽回,沈庭还没有傻到不懂得判断真假。
两人都沉默了,沈庭颤声说了句:“对不起,我想我要先走了。”
沈庭站起身来,拿了包就往外逃,高晓微说:“我的婚礼,那还来当伴娘吗?”她的声音也有一点点控制不住的抽噎声。
伴娘,伴娘,这就是我人生的魔咒吗?沈庭摇摇头,心乱如麻:“我也不知道。”快步冲出了咖啡厅,开着车只想到空旷的地方大哭一场,为这荒谬的人生。
可是现在偏偏是下班高峰期,到处在堵车,沈庭被困在车潮里动弹不得,明明看着目标就近在眼前,可就是插翅难飞。就像是这人生,明知幸福就在不远处,却奇怪地永远达不到,只能被困在半路里受尽苦难。
沈庭手扶着方向盘,控制不住的,眼泪刷刷地往下流,眼前的大城市繁华楼群模糊一片,像是明信片里的风景沾到了水,糊掉了,再也拼不回原样,永远只能被当残缺品。
鬼使神差,她又来到了前几天安慰高晓微的海滩上,一个人坐在沙滩上看着海面上的夕阳,橘红色的像是一颗苦透了的心,像是一个走到了末日的孤胆英雄,无可挽回的就要沉沦下去。空荡荡的沙滩上没有人,留下些凌乱的脚印,人去楼空的痛楚紧紧抓着她的心。
她想要放声哭出来,反正也没有人会听见,反正就算听见也没有人安慰她。可是奇怪的,她却哭不出来,只是眼泪静静地断往下流,喉咙干涩发苦好似喝了满满一瓶眼药水。
其实她懂得这件事她错了很多,她应该冷静,结婚的不是她,高晓微都能冷静,为何偏偏她要这样设身处地推已及人,她现在需要的不过是一个支持的朋友。她却非要逼得她说出心里话,非得在无暇之中逼出裂痕来,逼得两人都无路可退。
她的话讲得毫无避讳,也不过是真把她当知己,可见两个人即使好到一定程度,也并不是什么都能不在乎。
可是她停下了担忧,高晓微真的要嫁李大勇了,是不是自己平时的言谈真的对她茶毒太深,万一以后她过得很辛苦,怎么办?虽然是她自己的选择,但她肯定还是会怨恨她,因为究其原因还是她影响了她。
天快要暗下来了,海风很大,吹得她头发飞舞,很多事情都是她没法控制的,我们以为我们主宰着生活,其实是生活在推着我们走,这个伴娘注定她做不成。
沈庭吸了一口气,正要回去,却看见不远处的前面还有个白衣女孩,似乎也在临海喟叹,然而她直接往海里走过去,海水淹没了她的小腿了,沈庭猛然意识到她是想干吗。
她大喊道:“喂,喂,不要再下去了,很危险的。”那个白衣女郎并没有理她,还是缓缓往海里进行。
水转眼已经淹没了她的腰,沈庭情急之下连忙也跑入海里去拉住她,用力扯着她的手说:“别这样,年纪轻轻的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
那个女孩心如死灰地说:“我又不认识你,你管我!”
练爱纪:剩女恶战毒舌男
第九章爱情需要的是考验不是经验
沈庭觉得声音在点耳熟,来不及回忆,只是拉住她:“因为我知道你这样做是大错特错的。”
“可是我太累了。”那个女孩哭出了声音,回过头来看沈庭。看到是沈庭的时候,她明显吃了一惊,而沈庭更加吃惊,不禁松开了手,天,这不是沈仁杰的前女友是谁?
回过神来沈庭说:“是你!你怎么这么傻,做这种事?还不快上去。”
宋蕴摇摇头说:“你就当没看到吧。”
沈庭凝眉道:“明明看到怎么能当没看到,你可别害我后半生都有阴影。”
“我活腻了,你不要管我了。”她生无可恋地说。
“我比你大,我都没说我活腻了,你更没资格。”风浪声音很大,一波一波往前冲,是要涨潮了,沈庭用尽力气吼她。
宋蕴没有答话,沈庭使尽了力气拽着她的手用力把她拉到了岸上。才松了口气,跌坐在沙滩上喘着气。
宋蕴坐在旁边看着她,一会儿才勉强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真是个好人,难怪沈仁杰喜欢你。”
沈庭听她这话,心里一凛,难道她自杀和沈仁杰有关?尽量平复了一下心态,才问:“你为什么要做这种傻事啊?你不怕让你的亲人心碎吗?”
“我又没有亲人。”宋蕴凄凉地笑了一下,配着那苍白的脸色,有一种让人心痛的美。
没想到,她竟然是个孤儿,沈庭听她这样说,心里先软了,又说:“那你也不能这样啊,大好年华,你不觉得可惜吗?”
“没什么可惜的?”宋蕴幽幽地说,“我的人生就是一次又一次的重新开始,我太累了,不想再重新出发了,我真的想要结束它。”
沈庭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感慨,有点惊讶,她道出的这句话不是也是她一向的困惑?她之前一直认为她是没脑袋的糖人儿,便柔声问:“为什么这么说啊?”和她说话,连沈庭这样的人都不自觉地就要把自己放温柔了,她知道一个想要寻死的人一定急需要一个人倾诉。
她坐在那里抱着自己的双膝,神色冰凉,像是一尊被生活侮辱却始终无比尊严的雕像,因为死过,所以特别想倾诉:“每次当我终于得到一点东西,觉得我的人生似乎可以步向康庄,可是发现下一步又重新回到了起跑线……当我懂事的时候,我就在孤儿院了,我不知道家里人为什么抛弃我,孤儿院的生活有多么痛苦不是外人可以知道的。每次我只能告诉自己未来要靠自己创造。我不但要做孤儿院大量繁重的工作,要被人嘲笑,还要自己打工赚钱。到十八岁,我终于考上了最好的大学,好风光啊,为了那一刻我付出了多大的努力没有人可以想象。我以为命运向我展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