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老妈二话没说,直接给了我一巴掌。
力道很大,老妈是一点情面也不给我留了。我被打得重心不稳地从楼梯上摔下去,而儿子还被抱在怀里。我用手护着儿子的脑袋,而他还是被磕出了一道血口子。
儿子哇哇大哭。我忍着痛把他抱起来,手忙脚乱地用手捂着他头上的伤口,血却还是从我指缝中留出来。他渐渐地哭得没有声音了,手脚也不挣扎了。
“去医院,去医院啊!”我抬头,所有人都悲痛地看着我。简辰的一双眼像死寂的深潭,呆呆地把目光定在儿子身上。我不管他,一手抱着儿子,一手去开门。
“你儿子死了。”老妈突然在背后阴森森地说。
“没有。”我转身寻找简辰的目光。
他却垂着头倚在门框上,眉目低掩,看不见神色。
宣紫、高衍,他们一个个朝走过来,对我摇摇头,说同一句话:“你儿子死了。”
“没有!没有死!”我发狂地大叫,突然就惊咋醒了。
简辰抱着我,不断地抚着我的后背,“怎么了?做什么噩梦了?”
我推开他,把被我吓醒了哇哇哭的儿子抱起来细细地哄着。
极微弱的光落在他的小脸上,那么像简辰的一张脸。我凑下去亲了亲他的小脸蛋,“宝宝乖,睡觉啊。妈妈不好,妈妈把宝宝吵醒了。”
摇了一会,儿子就又重新睡下去了。我却没有把他放下,抱着他坐到了沙发上。
简辰觉出了我的不对劲,走过来把我和儿子都抱在怀里,柔声地问我:“怎么了?”
“我们不结婚了,就一直这样下去好不好?”
简辰背光,连那一丁点的微光也遮住了,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他的声音却很清晰地传过来,“不好。”
、52
那晚之后我们开始冷战。但我觉得冷战这个词不合适,却又找不出更合适的词。我们只是冷,并没有战,有种哀凉的感觉。
日子一天天地过,一天天的折磨。
终于是我先忍不住,“我们……”
简辰打断我的话,“除了结婚,别的你不用想。”
我沉默,看着儿子安静的睡颜,心里各种滋味交叠混杂。他的小手小脚已经长开,不再像刚生下来的时候那样小小的,此刻正大字型地摊开,睡得十分舒服。
我对着儿子抿了抿唇,轻声说:“那找个时间回去看看我爸妈吧。”
“就现在吧,抱上儿子一道回去。”
开车回到家,结果被拒之门外,连钥匙也打不开,门锁被换掉了。我无言地看着简辰,他去敲门,一直没有回音。
我把他手拿下来,牵紧了,“回去吧,老妈铁了心不认我了。”
简辰手一转,把五指□我五指间,十指交握,沉默一下,说:“可能是我在,下次让司机送你们回来,她就见你了。”
我回头看一眼在保姆怀里睡着正香的儿子,握紧了简辰的手,低头把心里的难受一压再压,说道:“先送儿子回去我们再去登记吧。”
简辰抱我,在我耳旁太阳穴附近亲了亲,“别想太多,你妈终究还是你妈,无法改变的。”
我抬头,看着他好看的眼睛,对着他眼珠子里的自己,微微点了点头,“嗯。”
简辰笑着用手捏我脸颊,“你是我老婆,这也是无法改变的。”
我终于看着他缓缓地笑开来,“要是你说,我是你老公,这也是无法改变的,还有点意思。”
我帮保姆开车门,让她坐好。然后简辰给我开了车门,待我坐好,又给我扣了安全带,才坐到驾驶座上。“小晚晚,话被你稍稍改动一下,气场就出来了啊。”他扭头看一眼儿子,“还是你享受高级待遇,你妈为你服务,我为你妈服务。”
我在一旁笑道:“就会吃儿子的醋!”我从后视镜里也看见了保姆低着头偷偷地笑,于是更忍不住了,转了头看向窗外,慢慢地扬起唇角。
到了民政局,被告知必须要户口本。
简辰抱臂,“中国的政策!”
我看蹙眉看他一眼,把事情跟办事员说了一遍,她仍是不通融,只给我一条建议,可以回去公安局开户籍证明。
我对着简辰摊手,“的确是中国的政策,那我们不登记了,回去看儿子吧,他也该差不多时间吃饭了。”
简辰拉着我上车,脸上明显憋着气,“明天先回去开证明,下午再过来!”
“他是你儿子啊,你就少吃会醋吧。”我睨他一眼,“鄙视你,也替儿子鄙视你。”
“小晚晚!”简辰拉着我闪到一旁的角落,把我圈在墙壁与他双臂的小小空间里,“我等了那么久,结果儿子一出来就和我抢,你也是这么个态度,光要儿子不管我!”
我扑到他怀里,两手挂在他肩膀上,哈哈地笑,“那种女人说‘要娃不要娘’时的怨愤,被你演绎得淋漓尽致嘛!”
简辰双手勒紧了我的腰,捧着我的脑袋就吻下来。
这吻一点也不温柔。他甚至还咬了我的下唇和舌尖,虽然很轻,但却不是的味道。
我很快地结束这个吻,皱皱鼻子道:“咬我干嘛?”
简辰刮我鼻子,“惩罚惩罚你,谁叫你心里只有儿子没有我。”
“小孩子!”我没想到竟然能把当初他送我的称呼还给他。这个世界真的很奇妙,永远不按你的思想走。
第二天一早,把儿子喂饱后,我和简辰再一次回去,开户籍证明。
在公安局倒没有多大的为难,很快就办好了。回去的时候经过家门,老妈正在门前的小铺里按着计算机算账。我走过去,喊她,“妈。”
老妈收了本本,转身进了里屋。
“你还是先回车里等我吧。”我在门口站定,“妈,对不起。我……”我踏进房子里,“我刚去办了户籍证明,下去和简辰去登记。”虽然犹疑,但还是一口气把话说完了,我怕中间任何的停顿都会变成卡死。
老妈只顾给老爸按摩,虽然对我不理睬,但还不至于赶我。
我以为她把门锁都换掉了,如果我要进家门,肯定不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