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瞄了宋部长一眼，脸上的横肉颤动着。

“牛总，多谢您的扶持，我代表公司多谢您！”

他们走过刘丽的身边，牛总禁不住地看了她一眼，“你们眼光还挺高的，把美女都收到自己的名下啦！”

“哪里，哪里，哪有您的大公司强呀，都是些精英。”

宋部长应诺着，没有留心看刘丽，没有看见她渐红的脸。

“哈―哈―哈―”

他们两个人走出了公司的大门，有说有笑地站在楼道的电梯前聊着。

两分钟后，宋部长脸上还挂着笑容地走进公司的大门，认真地对坐在长沙发椅上的刘丽说：“你是来应聘的吧？”

刘丽手里拿着半杯水的纸杯站了起来，还没有说话，旁边的女雇员插话道：“宋部长，她是来应聘的。”

宋部长上下打量了刘丽，客气地说：“来吧，到我办公室谈。”

刘丽显得尴尬，连忙将纸杯放在前台的桌面上，跟在宋部长的身后。

“我看了你的登记表，你在大国企工作了三年，怎么想起要到我们公司呢？”

她手里拿着一张刘丽填写的登记表，两眼看着坐在自己办公桌前面的刘丽。

“没有什么原因，就是想换换工作环境。”

她不愿意说出每月一万块钱薪水的奢望，她想搞清楚公司的利润是怎么产生的。

“好啊！国企就是死板，缺乏灵活性。我们公司就很灵活，时间是自己的，业绩是自己的，利润可以说也是自己的。总之，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我们给每一个人发展的空间，谁都可以做得很优秀，甚至超过我们。”

刘丽听得很振奋，没有哪一个中层干部说得那么诚肯，那么抓住她的心。

“怎么样？要不要试一下？我们是不强求任何一个人的。”

宋部长放下那张纸，眼睛露出温柔和期许。

“我想问一个问题？”

“请说！”

“广告上说，每月一万元人民币是什么意思？”

刘丽终于忍不住地问道，这正是她今天要来应聘的原因。

“问得好，我就喜欢直率的人。干得好的话，每月比一万还要拿得多。上个月，我们的一位女员工，对了，跟你年龄差不多，她的薪水你猜一猜是多少？”

刘丽瞢瞢侗侗的，不知如何回答。

“实话告诉你吧，八万！”

她伸出右手，张开大姆指和食指，显出一个老式的、中国式的八字，自豪地说。

刘丽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面前的宋部长。

“公司的原则就是鼓励所有的员工，工资不保底，工资不封顶，多劳多得！”

“真是这样吗？”

刘丽工作那么多年了，只是听说而已。

“信不信没有关系，只要你上完公司的培训课，你就会喜欢上这个工作啦！”

宋部长具有煽动的谈话，让刘丽发热的脑袋清醒不过来。

“想好了明天就来上课，免费的！但是，要准时，早晨八点三十分。”

宋部长站起身，表现出她还有其它的事情。

“我参加！”

刘丽也站起身，她知道明天是星期六，反正原单位也是休息，不受影响，听听无妨。

“那你就记住准时到场，先登记，然后拿资料。你一定有收获！”

宋部长拉开房间的大门，客气地把刘丽送到自己办公室的门口，看着她走出去，然后，关上了门。

她桌子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杨富财为了来应聘，狠了狠心，花了九十员钱，在超市买了一双大甩买的黑色猪皮鞋。他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像城里人一样穿上黑皮鞋呢！其他的行头全是邮电局的，长袖的白衬衫，深绿的长裤子，还有一条主任送给自己的蓝色普通布料工作领带。找工作，在高楼大厦这样的地方，是要穿着讲究一点儿的。

他挤上电梯，听着自己身边的老头儿、老太太们七嘴八舌地争论股票好，还是林地好，完全糊涂了。说真的，他不知道怎么买股票，他也没有钱买那些东西，他只知道要挣钱，除了自己过日子，还要寄钱给他的老爹。

电梯停在了八层，讨论得面红耳赤的老人们涌到了楼道里，还继续争论着。

杨富财迈出电梯后没有马上去前台，他紧张地低头看看那双猪皮的黑皮鞋，虽然没有牛皮的亮，但是，也挺给自己添彩的。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领口，那个学习打了一晚上的领带结还是像街上那些白领们打得一样。他挺了挺胸，朝林业公司的大门走去。

“你叫什么名字？在我们公司登记了吗？”

前台小姐一看他的穿戴和那副拘紧样儿，就知道他是来应聘的，根本就不像别人，是来咨询和交钱的。

“杨富财！”

他带着浓浓的西北口音说。

“什么？”

前台小姐鄙视地瞧了他一眼，没有好脸色地追问道。

“杨富财！”

他又说了一遍自己的名字，用基本标准的普通话。

前台小姐低下头，用手指尖在翻开的大本子上慢慢地对着名字。

“什么时候通知你的？”

“昨天！”

“昨天？怎么找不找啊！”

前台小姐不耐烦地低着头，她乌黑的头发和头发里面的香波味道让他感觉很舒服。

“昨天是上午？还是下午？”

前台小姐头也不抬地问。

“昨天下午！”

他拼命地吸，吸那姑娘身上的肉香味儿。

“找到了！”

前台小姐抬起头，看着他惊慌的眼神，有些不解地追问：“怎么啦？”

“我以为您这漏掉我的名字了！”

他急忙掩饰自己的羞涩，他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年轻姑娘的眼睛，长睫毛。

“你先在沙发那边等一下，我看看宋部长忙完了没有。”

前台小姐头扬了扬，示意他坐到旁边去，别妨碍她的工作。

杨富财乖乖地坐到门边的长沙发椅上，好奇地看着满大堂的人群，他们都忙得很。

“杨富财！”

“到！”

前台小姐放下电话，看了一眼应声答话的杨富财，禁不住地捂住自己的嘴，笑着说：“宋部长叫你啦！”

从长沙发椅上站起身的他不知所措地东张西望，他不知道去什么地方找宋部长？谁是宋部长？

前台小姐看着他那副憨尽儿，探出半个身子，抬手，指了指自己身后，屏风后面，斜对面的大门，上面写着：部长室。

“去吧！还楞着干什么？宋部长事情多着呢！”

杨富财赶紧用双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服装，轻手轻脚地踩着木地板，来到那扇大门前，抬手，敲了起来。

“进来！”

一个女人的声音。

杨富财顿时紧张起来，他从来没有被女人面试过，尤其是这种大公司。他硬着头皮，推门进去。

衣着端庄的宋部长正低头看着东西，没有抬头看着进来的杨富财，这让他感到更加的紧张，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身前的两只手都不知道应该放在身体的什么地方才算合适。

“站着干什么？到前头来坐下！”

像是命令，也像是关心。

他走上前，不敢吭声地坐在办公桌前面的椅子上，两手交叉地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指头攥着指头。

“我看了你的登记表，你来这个城市的时间并不长啊！”

她终于抬起了头，一张秀美的脸，一双美丽的眼睛，还有一头蓬松披肩的头发，黑油黑油的。

“我能吃苦，什么活儿都能干！”

他壮着胆子说，他要挣那笔比邮局更多的钱。

“你知道我们公司是干什么的吗？”

她放下手中的应聘登记表，认真地看着这个来自大西北农村，但是，已经在这座城市干了一年多的年轻人，那身打扮并不能遮住他骨子里面的贫穷。

“我们公司要接触是有钱的人，不是给他们盖房子和送报纸的人。”

她一眼就看出了他以前的工作。

杨富财顿时感觉自己被人看透了衣服里面的一切，心里像揣了一只小兔子一样上下跳个不停。他正眼看着她，她太漂亮了，比那些站在前台的小姐更加丰满。

“你们不是还要培训吗？我想，我听完课以后，我就知道怎么跟有钱人说什么啦！”

他很自信，他希望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公司工作，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

“你有这个把握？”

她偏了一下自己的头，侧脸看着他，几乎扫遍了他上上下下的全身。

“我总可以试一试吧？”

他将两只放在自己大腿上的手拿到了桌面上，放在那光滑的桌沿上，是撑着？还是抓着？他自己也不清楚。

“当然可以试一试，我们是广收人材。”

她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感觉非常的舒服，说不清楚的欲望。

“哪我明天也可以来听培训课吗？”

他没有把握。

“当然可以！人才是不能随便放走的。”

她身体向后仰，靠在高背的沙发旋转办公椅子上，她高耸的前胸，细细的小腹，被他看得一清二楚，真是一个美人坯子！

“您答应我啦？”

他不放心。

“明天早晨八点三十分准时到公司的小礼堂进行培训，小伙子！”

宋部长身体向前，两手又放回办公桌上，身体离他又近了一些，他可以闻到一股诱人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