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西楼头痛欲裂的醒来,看到的,还是装饰古典华丽得过分的房间,以及那些头发眼睛颜色过于丰富的人――他果然并没有因为醉倒而回去。
但是对于他自己怎么回来的完全记不得了。记不得就记不得吧,无所谓,反正一切都照旧――应该是没有出什么乱子…….吧……
下过雪以后的都城,白茫茫的一片,即使没有太阳也显得有些耀眼。太子一副罪酒后的懒散样,被远唠叨个不停。
叶老终于来看太子的情况了――他看了太子一会,点了点头,对于此人喝酒的事倒是没怎么提。于是西楼的照看生活也得到结束。请过命以后,西楼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意外的在门口看到了玉人阁顶级舞女雪,她带着侍女提着大包小包在西楼那栋小院附近打量,双方都对彼此在这里出现感到奇怪,一问之下,才知道雪也住在这附近,不仅她的房子和西楼的房子只隔了条街,竟然两座建筑的风格也很相似,以至于雪的侍女前几天弄错了地方,所以侍女今天借着雪出来买东西才顺便过来看看。
对于这种情况,西楼不知道是该感叹八姐的审美观和雪一样,还是该感叹这个时代,建筑商就已经知道偷工减料了――虽然只是在设计上而已。
雪月祭奠以后,就是七月,秋季过完,冬季到了。
然后是秋后处决,虽然因为太子受伤而拖延了几天,但还是照旧的举行了。
骑马带队伍押犯人,还得应付其中的阴谋和变故,并不是轻松的活,不过还好是最后一回,也没有吃什么苦。
林远到底也不是吃素的。派了两批人来救儿子。第一批根本就是幌子,引走追击的大部队。第二批人趁押解的人放松了警惕时再次来人以飞快的速度劫了儿子――或者说,真正救人的人本就潜伏在押解的队伍里,然后意想不到的带着人逃走藏匿。
林远想得很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选择了留在都城躲避风头。
可清流却似乎早就知道了林远的计划,在他和儿子相见欢庆之时不该出来的人都冒了出来,林远一伙人被一网打尽。
革职的革职,杀头的杀头,一个没少。
西楼明白,自己叫两头给利用了。但是他也没什么损失――如果不算上本就不太好的名声更坏上一层的话。
最大的赢家当然是清流。人也清理了,南方四郡的军事掌管权也到了手里。
刑场,林远对西楼破口大骂。西楼不为所动。
和一个将死的人,没什么好计较的。
同样对于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愧疚也是多余的,何况林远的死,可是称得上是狗咬狗,不是他的话,也会有其他人来了结,所以西楼并不愧疚。
然后随着叶老自詹士府移到太医院,成为太医院的一名学生,同药香,书页,还有多了几倍的同僚打交道。
太医院的人都知道,新来的西楼是贵族,是大御医收的关门的弟子。是个面目冷清,且言语不多的年轻人。
只是他们也知道,这人本是太子的内侍,詹士府的文书官,也是太子的情人。只是到底不是太子一贯喜欢的类型,只是利用来对付林远的而已。林远倒了,他也就没有用了。不幸的是,他又被家里人赶了出去,落魄无比的时候,恰缝得到了大御医的赏识,于是只得打蛇上棍,到太医院来了。
无论谣言传得怎么热闹,西楼的生活一如既往。
太医院并不是一个安静的地方,进出来往的人极多。作为一个还未出师的学生,西楼还认不全所有的药草,所以现在他努力的要记住那写药草。但是认识药草……说白了,基本上做的是打杂是工作。比如,在灶房里熬药。
灶房里人不少。熬药的就有三四人,还有出入的医正和太医,以及拿药的宫女们。
几个年轻的宫女从容的端着已经熬好了的药从诺大的灶房里走出去。一出了门,就接头交耳:“看到没有?就是那个!是很漂亮吧?”
“不说的,还真……”那宫女像被人用鸡蛋塞住了嘴巴一样突然住口,低头行了礼,急急的快步绕过一个人走了。
声音渐渐远了。叶药看看身边的西楼,撞撞他:“我真不懂,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好好的文书官不做,到这里来招人闲话。你不觉得委屈么?”
“那里有什么闲话?”西楼头也不抬的看着药以及方子。熬药其实是不错的活,因为每一味药都是单独包起来的,熬是再一样一样的放;药方上还有病症,因此可以借此熟悉药的样子,性质,用途,配方等。
“你不是没有听到吧?这几天宫里的那些聒噪的女人比平时多了几倍的往这里跑。你以为是为什么?”叶药道:“她们说的那些话,我都听不下去了。真不知道你好好一个文书官为什么要来这里来做一个太医。你难道不在意别人怎么说吗?”
“她们说的是很紧急的事吗?”西楼问。
“当然不是,那……”叶药道。
“那是很重要的事?”西楼打断他,问。
“也不是。”
“既然她们说的话既不紧急也重要,我为什么要在意?”西楼不紧不慢问。叶药哑然。他是大御医的儿子,同在太医院里供职,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御医的身份,在这太医院已是身份极高了。
毕竟御医只有四位。人人都以为这年轻的御医是得益于他那名满天下的父亲,但事实是,叶药的师傅是太医院里唯一的女御医的徒弟,医术并不是他父亲所授。世人只知道的医圣叶秉收有三名弟子,却不知道其实只有两个――并不包括他的儿子。至于为什么,大概得去问叶老本人了。所以,大概他对西楼这突然冒出来的父亲第三个弟子以及自己的命运感到不公,因而想看看西楼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叶药叹了口气,沮丧道:“算是明白为什么了。”西楼不名所以的看他一眼,继续关注那些药草,还有锅灶。
“喂,我说,你是怎么解决我父亲的那个问题的?”意外药问,
“那个问题?”
“就是最后要你回答的那个,每个要求拜他为师都会被问道,但是每个人都答得不对的那个,你怎么回答的?”叶药不满道。
“老师问了我很多问题,你最好干脆告诉我问题是什么。”
“啧!就是要求你,若是想做他的弟子,学他的医术,就要先用毒药杀死一个你最爱的人,以示你绝对不会将医术用到邪门歪道上的的决心,不然就不会收你的那个。”叶药盯紧了西楼穷追不舍。
“……”西楼欲言又止,叶老并没有问他这个问题……最终,他道:“我没有最爱的人。”
叶药楞了楞,呆了半晌失笑道:“不是吧……”
“非要回答的话,那我最爱的人就是我自己。”西楼拿起煮好的汤药,陈述道。
叶药看着他,突然耷拉了脑袋,沮丧道:“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回答……我怎么就没想到……”
西楼看着他,疑惑起来,如果叶药说的是真的话,叶老为什么没有问他这个问题?联想起叶老要他发的誓,西楼总觉得自己似乎从一开始,就陷入了一个圈套里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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