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得脸发黑,气到差点说不出话来,但也因爲生气,反而没有那麽想哭了。
他摇头,「承认吧,历经再多千锤百炼的心也有脆弱的一面。」
「这是当姐姐才能说的话,你,还不到倚老卖老的年纪!」她恨恨的戳着他的胸口,泪水早已安全的回到眼底。
他缓缓摇头,虽然还是气她故作无事,但也因爲她不再像方才那般低落而放下了心,「真是倔强的笨蛋。」
「对,到死都是笨蛋,你高兴了吧!」
她也自暴自弃的说着,她知道他是爲了她好,那些毫不修饰的难听话也可听出他浓浓的关心,但她真的有她的无奈与无力啊。
她闷闷的将掌心的三截玉钗用手绢包起,珍贵的将它藏在枕头底下,再走回桌几旁坐下,可是太闷无心做事,她索性趴在桌上,让思绪沈淀,也让心里的哀伤稍稍平复。
这时候,袁檡看到半开的门外有个身影很快的往这里跑来,便道:「装死也没用。」
这什麽话?!严沁亮火大的擡头,正要骂他的嘴怎麽那麽恶劣时——
「又有烂摊子要你收拾了,万能的严沁亮。」袁檡嘲讽的指指门口。
之间小曼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进来,脸上带着惊慌,一看就不是好事。
「赌、赌坊的人来要钱,而且……来了一大、一大群人啊!」
第五章
事情真的大条了。
粮行内,严孟轩半醉半醒的瘫坐在椅上,伸手指着急奔入店的袁檡跟严沁亮,对那些他从赌坊带回来的几名大汉说:「瞧瞧,这一对丑男女,男的叫『无言』,女的则是『无盐』,是不是绝配?哈哈哈……」
「哈哈哈……」几名大汉哄堂大笑。
但除了他们,在场的其他人,包括一些上门的客人都笑不出来。
小曼气炸了,但见主子没说话,她又瞪向谈起生意经就头头是道的丑一,却见他也封口,是怎样?
说的话真伤人啊!虽然,在初初被取了无言这个名字时,袁檡也想到了无盐之貌,但那是未了解严沁亮之前,此时,他冒火的黑眸,瞪视着严孟轩,再想到严孟蓉,要让严沁亮摆脱这种不公平待遇生活的欲望越来越强烈。
「不管是无言或无盐,都比老是伸手要钱的少爷乞丐要强上太多。」他眼神鹫悍的道。
严孟轩脸色丕变,拍了桌子一下,「你说什麽?!」
他冷笑,「我有说错?在座的没人像你这个败家子一样,手心永远向上,跟一个乞丐有何差别?」
严孟轩眼眸半眯,握拳就起身上前想要揍人,无奈喝太多酒,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只能道:「给我滚出去!你这丑八怪凭什麽教训我?本少爷是衔着金汤匙出生的!」
几名大汉见状原本还嬉皮笑脸的,但在看到袁檡那一双气势迫人的黑眸时,很快的交换一下目光,其中一人立即走上前,「严少爷,银票拿来,我们还有活儿要干。」
严孟轩撇撇嘴角,指着严沁亮,「给钱。」
「乞丐!」袁檡不屑的冷嗤一声。
他脸色铁青,又看到严沁亮杵着不动,气得朝她大呼小叫。「你干什麽?本少爷不过去赌场溜达溜达,花了一点点钱,你不给钱是怎样?要让本少爷丢脸吗?!」
「可是上回……那些单据都还没完全还清。」她压抑着已在胸口燃烧的怒火,先是严孟蓉,现在是严孟轩,她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忍下去。
偏偏有人在这时候,再提一桶油浇上来,「看到了吧,你再让他们予取予求,凭你一己之力能护得了严家粮行?这些乌烟瘴气的鸟事将永无止境,当你累到老死,也只能跟严家列祖列宗跪地谢罪,你觉得呢?」袁檡以只有她听到的声音道。
到此爲止了!她双手倏地一握,一连深吸好几口气後,才一字一字的对着严孟轩道:「我不能给也不会再给,但从今天开始,只要你每天在店内当夥计,一次三个时辰,我会给你工资,让你偿还赌债。」
「哇,严少爷一下子沦落爲夥计,看样子回到百花楼,花魁的房间是进不去了。」
一名大汉出言调侃,让严孟轩的俊脸涨得红通通的。
「哼,她是什麽东西?这粮行是我的,我要怎麽花钱是我的事,就算将粮行卖了,也是我说了算!」他气呼呼地走到柜台,粗鲁的推开帐房,伸手就要拿抽斗的银票,但破天荒的,严沁亮上前早一步抢走银票,头一回语气坚定的瞪着他,「这不是你的钱,要钱自己赚!」
这根本是要让他下不了台!严孟轩恼羞成怒,突然将抽斗、算盘就往她砸过去——
「砰!乒乒乓乓——」
袁檡动作迅速的一把将她拉开,但没打到她,严孟轩更火了,干脆将桌椅一张张的踢翻,就连备给客人饮用的茶水杯也全摔落在地,砸得一地碎片狼藉,让店内顿时乱成一团。
客人慌慌张张的闪躲逃离,有客人尖叫着跑出店外,严沁亮想去阻挡严孟轩,但手臂却被袁檡紧紧扣着。
「放开我,客人被砸到就惨了!」她看着一名跌倒在地的客人,心急不已。
严孟轩丢得气喘吁吁,对小曼、老帐房等人劝阻的话置若罔闻,在看到袁檡放开严沁亮的手,跑到另一边去扶起倒地的客人时,他趁此机会顺手在地上捡起称重用的秤锤用力丢向背对着自己的严沁亮。
「小心,大小姐!」站在门口的小曼吓得大叫。
严沁亮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