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什么的,可是,心被什么东西溢满了,她除了死死地低着头,任由自己的手被那双温暖的大手握着,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说不了。
“音笛,我喜欢你,从见到你的第一天,就喜欢上了。”他也垂下头,唯恐惊扰她般的,轻声低语:“你可愿,做我的女朋友?”
她还是什么也说不了,可是,她能清楚地感觉自己的头轻轻地,轻轻地点了两下。然后,她忽然就被抱起来,紧紧地,狠狠地。她清晰地听到,那个让她着迷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而坚定地说:“谢谢你,音笛。这个怀抱,永远都是你的!”
梦,在这一刻,毫无预兆地停留。梁音笛倏地睁开眼。
窗外,天已经,蒙蒙地亮了。
有那么一刻,她的头脑是恍惚的。刚刚,那一切,是如此清晰,清晰到她以为自己真的如同网络的热捧题材那样重生了。可是,现在,她真真实实地躺在床上,不是在餐厅;她身边那个曾经有人的地方干干净净,那个拥抱杳无踪迹;摸出的手机清楚地显示着2008年9月11日06:05,不是2003年,不是11月5日,不是18点。
原来,那些,真的是梦。
不,不是梦,是曾经的过往,再也回不去的过往……
不行,不能再想他了,不能再忆起那些往事。即使是梦,也不能再梦到!
揣着这样的想法到学校的时候,她感觉自己连脚步也轻快了起来,可是,也许上天根本就不打算放过她。她仅仅只轻快了几分钟,就因为碰到了初中部的刘老师,让一切最初的想法彻底覆灭了。
“梁老师,陆大夫生病了。”刘老师站在校门口,应该是特意等她的。见她过来,立即便迎了上去。
梁音笛脚步一滞,瞬间便恢复正常步伐从刘老师身边掠过。
我和他没关系了!
她握紧了拳,不断在心里提醒着自己。
“梁老师,听我们家老郑说,陆大夫病得挺重的。”刘老师追上梁音笛,拉住她的手臂:“高烧烧了一天一夜了,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实在是可怜……”
梁音笛的脚步再度缓下来。
“我知道,你们不在一起了。”刘老师是郑院长的夫人,也是知道她和陆子谦离婚事实不多的几个人之一。“可是,这做不了夫妻,总还是朋友吧。你真忍心看着他就这么孤零零地一个人呆在医院里?”
“他自己也是医生,再说了,医院不是还有那么多护士、护士长吗?”说到最后几个字,手指都似乎要被自己攥断了。
“哎,那都是哪儿跟哪儿啊?医院跟咱们这儿不都一样吗,‘一个萝卜一个坑’,谁有时间去管他?”
看来,刘老师并不知道关于护士长的“故事”。
梁音笛的唇莫名地向上弯了弯,脚步再度加速。
“梁老师,昨天我们老郑本来就想通知你的,可是你手机一天都关机。这才让我今天务必通知到你。我想,别说去照顾,你就是去看看陆大夫,他的病也会好得快一点。”
“对不起,刘老师,第一堂课是我的,我得赶快去办公室作准备了。”梁音笛轻轻地拉开刘老师的手臂,语调客气而疏离。没等刘老师反应过来,她的身影已经迅速消失在楼道那边。
可是,一个上午,梁音笛都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课堂上她的口误频频,指三喊四,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她已经没法再坐下去。
就当可怜他没人照料,作为一般朋友去看看也好。
她在心里不断地这样对自己说,脚步已经先一步跨出了校门。
靠着自己的那张脸,她几乎没费什么劲就找到了陆子谦的病房。
推门的那一刹那,梁音笛曾经踌躇。可是,她是梁音笛,是一旦决定了什么事就轻易不会回头的梁音笛。苏挽云曾经点着她的头字字珠玑。
你啊,表面上看着柔软温顺,可暗地里,你那颗心啊,比石头还硬,比金刚还坚。我看你啊,就是一头披着小白兔皮的大倔牛。
现在,这头“大倔牛”义无返顾地推开门。可是,立刻,就为自己的这个动作后悔了。或者说,为自己牺牲了中午休息时间特意到医院来看这个“朋友”的行为,后悔了!
因为,就在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她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个在刘老师口中病得厉害孤苦无依的人,此刻正幸福地笑着张开嘴,任由那个温柔的护士长喂着饭……
作者有话要说:先边写边回忆吧……
、记忆(3)
“对不起,真没想到,打扰你们了。”梁音笛真是无比佩服此刻自己的镇定。
本来嘛,有些事,早就听说过,只不过没有“眼见为实”。现在,连这一课也补上了,还有什么惊诧不惊诧的?
“我想,我来得真不是时候,也……多余……”她抬头,目光早已越过那个捧着碗,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的“护士长”,落在那个刚刚还一脸幸福的男人脸上。
她很满意,自己的话成功地打掉了他一脸的笑。刚刚,不管她承不承认,推开门看见他们其乐融融的那一刻,心是痛的,很尖很锐的痛,痛得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自己的手。
所以,她的大脑迅速运转了,她四年扎实的中文学习也迅速地帮助了她,让她在最短的时间里面找到了最“合适”的语言来面对他。面对这个一直让自己痛,让自己伤的男人。
“不好意思,你们请继续……”
她看到他在张嘴了。可是,她不想听,她再也不想听到他的声音。于是,她简单地再说了九个字,迅速地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