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早就出去了。”
“哦。”席璎吐吐舌头,这才换下拖鞋,“他要是在家那我得回避一下,他的气场太强,我容易死无葬身之地。蚊”
听到席璎这么说,桑念初不免觉得好笑。“你害怕他?”她远远从厨房传来一声询问。
小南听到有客人来自然是欢天喜地的忙前跑后,跳起来往席璎怀里蹿,一人一狗抱了个满怀——这小家伙!才不过一两个月的功夫没见,它就这么壮实,险些把身材纤小的席璎撞得一个趔趄。
“你们家狗是吃了发酵粉么?怎么长成这样子。”席璎吃力地托着怀中大块头,走向厨房。
“哪有。”桑念初系上围裙洗菜,提到小南她就总觉得有些过瘾不去,在饲养一只小狗这件事上,越到后期,她尽的职责就越少,反而是戚擎苍,口口声声说不喜欢动物,却还是把小南精心照顾成了这模样。
“啧啧啧,看不出,戚会长还真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啊。”席璎听罢她的话,忍不住由衷感慨。
老实说,一开始她对戚会长的感觉并不好,他们彼此嫌弃,他看席璎更是从来没有过好脸色,总是冷嘲热讽,就好像他是上等贵族而她是下等奴隶似的。
可是念初毕竟嫁给她了,她总会有机会关注到他的变化的,于是她脑海中那位在婚礼上不顾一切扶起伴娘的混蛋会长形象已经日渐淡薄,将小闺蜜折磨的差点流产的恶魔会长形象也已经愈发模糊,剩下的只有他捉摸不定的心和偶尔流露出的温情。
人是很容易感动的生物,哪怕那好只有分毫,也会颠覆他过往的坏。
感性的人尤为容易被颠覆,不巧的是,她们都是感性的人。所以席璎现在除了畏惧厌恶之外,其实多少心里还是有一丝敬佩和欣赏之情的。
“他?你还是别夸他了,搞不好你会失望的。”
听到席璎那么说,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就在不久前她也以为他是个外冷内热其实还有一点心的人,可紧接着他就丢给她一封离婚协议书,催着她今天就去离婚,完全不给她任何准备的机会!
他怎么能这样呢?当初她想离婚的时候他一拖再拖,现在他觉得腻烦觉得周。旋在两个女人身边是麻烦的时候,他就可以果断抽身,连事先告知她的义务都没履行——好吧,如果真要把提前一天算作是提前告知的话,那她无可辩驳。
“怎么了?”席璎放下小南,洗干净手,系上了挂在门后的另一条围裙。见桑念初面露不悦,她便忍不住有些诧异——他们又怎么了?
“今天晚些时候我们会去离婚。”
“什么?”席璎惊得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怎么好端端的偏选在刚过完年的时候就离婚?这时候民政局上班吗?这两个家伙有没有考虑过父母的意思,桑母要是听了这消息,不得把桑念初训斥出个好歹才怪呢!
“很突然对不对,他昨天跟我说的时候我也是这种反应。我看了他拟好的离婚协议,这栋房子他说送给我了,但我还不打算要。”
“你们离婚我也不是不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情,只是离婚的理由是什么?是因为佩慈么?”
“他说是的,说佩慈有孕在身,等不了那么久,也不想她总为我们之间的事情动怒,所以——”
“真是个麻烦的家伙。”席璎忍不住嘟囔了一句,看着桑念初有些微红的眼眶,她顿时有些明白她的心情,以她这种性格,就算当初嘴上再强硬,相处过近一年的男人,还是会有些不舍得的,这与爱无关,而是无论过了怎样的生活,他们毕竟夫妻一场。
桑念初不再说话,席璎就也识趣地不再问。两个女人在厨房默默忙活着自己手中的食材,直到半小时后将它们都端上桌。
“要喝点酒吗?”桑念初晃着冰箱里的啤酒突然问。
“我当然是无所谓了,只是你怎么会藏这些东西?”席璎略有诧异,以及——孩子真没了吗?她喝酒该不会有事的吧?
“我一直准备着呢,总有一天会派上用场的。”桑念初苦笑,“嘭”地一声拉开拉环,一瓶递给席璎,一瓶留给自己。
“干杯!”她举着啤酒,看上去像是真的松了一口气,“庆祝我很快就要恢复单身生活了,而且很幸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真的是该庆祝么?席璎在心里暗自嘀咕着,不过她这么想借酒消愁,她也不好扫兴,反正真正不胜酒量的人是念初,等她醉了再说出心里想说的话也不迟。
果然,酒不过三巡,桑念初就已经开始面颊泛红了。席璎挑着眉毛看眼前准备手舞足蹈演说的桑念初,隐隐觉得有些好笑——她这是要干什么?一手拿着一只筷子,说评书?
“席,席璎——我觉得我特别对不起你。”她张口就来了这么一句。席璎的眉毛禁不住扬得更高了,这家伙,今天这是要唱哪出?
“你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快从实交代,我就饶你不死!”
她入戏,她也跟着演戏。席璎故作一叉腰,瞪着眼睛问。
“你说我要不要嫁给裴傲南?他……他好像是像我求婚了。可是我觉得很对不起你,你那么……那么喜欢他。”听到这个名字时,席璎还是不可自拔地被刺痛了一下。她想到她要这么说了,可没想到当真的面对时,她还是会有些不知所措,还是会有些怅然,还是会有些——有些遗憾。
可转念想,嫁给裴傲南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外人看上去他或许纨绔子弟似的朝思暮想,可是跟他相处了这么久,尤其是之前的几次自作多情,她很清楚他有多爱念初,那爱,绝对是发自内心。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感情嘛不就是这回事,你爱的人不爱你,爱你的人你又不爱。世间安得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