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孙大海笑一声，“对，要打耳光就公平的全给耳光，我一个人倒霉亏死了。”

“滚你妈的公平。”王虎不忿。

李程看向华平。他说：“下大雨的时候，桌上没有刘大烤鹅，我说一声，他们就去买了。”

兄弟们惊呼：“好几里的路，他们冒大雨给你买，你真牛。”

“缺德。”李程也给他一耳光。

“我说实话，你打我，早知道我不说了。下面的都别说实话。”华平不忿。

啪一声，李程再给他一耳光，然后牵牵嘴角，看向邵宝。他打个机灵，连忙说：“下雨时他们总是给我送伞，无一例外。”想起手腕脱臼的惨痛就浑身打颤。

“你平时怎么孝敬父母的？”

邵宝哑口。

啪一声，不能避免地遭受一耳光。

“胖子，你呢？”

郝军摸摸耳朵，思考着说：“让我想想，你别急哦。其实刚才他们所说的，我爸妈全做过。这能不能算我的啊？”

兄弟齐齐怒眉相向说：“滚蛋。”

李程知道挨了耳光的都在等着听到胖子的脸啪的一响。有罪同享。

“不急，慢慢想，要真实。”李程在沙发上坐下，“你们几个身上伤重的，互相抹点药膏吧，别发炎了臭了，生了蛆可与人无尤。”

孙大海苦笑：“哥们儿，别说得这样难听行不。你这样跟兄弟过不去，到底想干什么？据我们所知，你在家也不见得有多好的。”

兄弟们一听这话，纷纷将目光聚焦李程。

李程牵牵嘴角说：“你们觉得还有资格问我的事吗？”

兄弟们望望，转过头。

胖子郝军不知道这个李程不是真的，害怕瞎说一个要遭遇毒手，是以他拼命地搜索生活中的真感动。眉毛皱起来了，嘴巴也噘起来了，望望天花板，看看地板，想啊想。

孙大海将药箱拿过来，里面有碘酒，药棉，纱布，药膏等等常用外伤药材。兄弟们龇牙咧嘴用碘酒抹起创口。

“哥们儿，在小学时老师让买一辅导书，柜台里没有了。我老爸那个急啊，他磨动嘴皮子让书店经理在仓库里找到了一本。这算不算啊？”郝军憨憨地声音问。

“好。”李程鼓掌，“大家说胖子的这个感动如何？”

大家异口同声：“很好。”

“原来大家的脑子还是能记住一点父母的好的。这就是父母，他们为什么在你们变质了之后对你们的爱还是孜孜不倦，十几年如一日，从未减淡一点点。他们脑子不是有病，而是希望你们去自觉地发现到父母的爱，然后好好做人。你说你们这些东西吃着父母的拿着父母的，还连个尊敬也没有，真连牲畜也他妈不如。你们要是出去做工，估计连喝水的钱都赚不来。”李程肃然批评，说着不禁情绪有点激昂。停一下，问“你们谁有种不拿你们老子一分钱去外面生存七天？”

孙大海不以为然，说：“他们的钱就是我们的钱。我们有钱凭什么去给风吹被雨打的？”

兄弟眼睛一亮，分明是赞同，虽然无声。

这些小狗仔子们将刚才的肺腑良言全当了耳旁风。所有的父母教育不孝子的时候都是这样无奈的吧。想咱李程从没有这样一本正经地苦口婆心地教育过什么人，这是第一次，居然效果微渺，真是失败的很。李程感觉疲倦在霎那间犹如排山倒海一样浸入心肺漫过头顶，真想像不到他们的父母在逆子猖獗的环境中是如何坚持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连一句抱怨也没有，哎，他是做不到的。望着孙某，想起什么事似的哦一声，说：“孙大海，你还没说说你的父母最让你感动的事，来，说说。”

孙大海哼一声：“我家没有。”

好，好样的，这帅帮的成员还就属这白痴的骨子最硬。他被整得最严重，居然基本上是无所谓。不愧是老大。

李程牵牵嘴角，对兄弟们说：“这是你们老大，我就不给他难堪了。我会不定时对各位进行家访。各位再见。”说着，去开门。

兄弟齐呼：“李程。”

“什么？”

“我们不想见你。”不定时进行家访，这是他妈什么意思，简直不让人痛快了。

李程笑一下：“想不想见，你们说了不算。”开门而去。

身后，什么咒骂的声音也没有听到。

小狗仔子们，老子才没那精力与耐心去渡化你们，哪天被戳死了拉倒。李程骑车在街上兜转，世界万般闹，我自优游。

话说孙大海等人在屋里懊恼之极，但大气不敢出。待听到院子大铁门咿呀一声，确定李魔头真正走了，懊恼火山一样喷发出来。

孙大海一脚踢翻茶几，咒骂王八大乌龟他姥姥再加他十八代祖宗。

华平的小眼睛闪着寒光，恨声说：“老大，我们联合k党、青龙和黑衫军，不信上百号人干不掉他一个？”

“滚，老子才不屑跟那帮孙子合作。”孙大海暴怒地来回走，一拳捶在门上，“我们当初的设想是什么，你们都忘了吗。我希望我们的六人组的帅帮独占榜首，名震天下。瞧瞧我们上半年和以前的成绩，叫他们一个个闻风丧胆，草木皆兵。现在给这个王八闹得一团糟，青龙会那猪头居然也做第一，气死我了。你们说，这王八好好地怎么就同我们背道而驰了呢，我们也没得罪过他呀？”他不解地叹息一声，“你们注意到了这次他有什么变化吗？”

兄弟摇头。

“全是一群不长眼睛的废品。”孙大海骂，“他的头发全是黑的，梳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你们眼睛全都瞎了怎么的？”

兄弟们纳闷：“这能说明什么？”

“天啊，多年来一群猪头就在我身边啊，我还他妈美滋滋地以为拥有的全是精华。”孙大海仰头浩叹，一副想哭的样子。他有气无力地说，“这王八的一本正经的装束打扮看起来好像要遁入凡尘了，既不想与咱们闯荡江湖了，也不想一人独步天下了，这么大的变化你们都看不出来？猪头啊你们。当年他野心勃勃的表态和表现，你们还记得不，看见敌人就他妈往上冲，虽说有咱们做他后盾，他狐假虎威来着，但敌人对他就像见光死一样的躲避。他们说他是挑事王，说咱们是战斗王，哎，那一段峥嵘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