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郁闷。精心侍候的一个小子没了，李程感觉心中空空的，虽然只是短短三两月。

每天到运河畔上坐着，手托着下巴静默观看船只来来往往，仿佛人的生生死死，周而复始，无聊之极。

五个赶早忙的小青年因为这几天太阳毒了一点，去河里洗澡，结果这天上来两个。他们喊救命的时候，如果去抢救，还是能救上来的。但是不想，死了就死了吧，这是自找的。

李程牵着嘴角，目睹溺亡的全过程。

活着的小青年上来找茬：“你这人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河堆上人烟稀少，即使闻讯赶来的人也不过十几二十个。其中有的人说：“人家不会游泳吧。”

李程不响。

小青年不依不饶：“就算不会，他也得帮忙喊救人才对吧，他就坐在这儿无动于衷。我看是触了这倒霉鬼才这么晦气的。”

霍一声，心情不爽的李程站起来，一拳将他捣飞到河里，扬长走人。

小青年在水里扑腾着大骂：“有种的报上名来，否则你就是王八蛋乌龟孙子。”

李程不回头，牵牵嘴角。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美之名曰精彩纷呈。

中间请孙大海等人喝了一顿酒，百无聊赖。

转眼就是高考结束并放榜，孙大海等人当然在意料之中的榜上无名。他们也当然意料之中的无所谓。

不过，邻居女孩子苏长安却是该县理科状元。她爸是私家建筑公司的老板，大生意人，广宴四方。最后，邀请同一排的七户邻居老少都去庆贺。

李程去了，敬女孩一杯酒。

女孩一直对这隔壁的李小子没好感，是以，她对别人都亲切地说谢谢，对他只是干巴巴的谢谢。

无所谓热忱与冷淡，咱对她也是无动于衷。与尊敬她是两回事。李程喝酒吃菜，旁若无人。

宴请过后，苏宅每天都有同学进进出出，很热闹。

这天，李程在电脑前无所事事的翻帖子，隔壁飘来一首歌，音乐不错，玩唱的同学不咋的，但那歌词有点共鸣，“我不做大哥很多年……我不做大哥很多年……”，除了这句话，还有一句，“思念只有你的容颜。”整首歌好像是现世的番悟，这不符合咱的实际，放在现世再过十年咱也不会觉得女人有什么好。

这首歌唱了一遍不唱了，换歌了。李程感觉意犹未尽。

他下楼，去隔壁敲门。由于音乐吵，加大拍门声响。

半天，苏长安的声音问：“谁呀？”说着，门开了。见是李小子，轻轻皱了下眉头问：“有事吗？”

这女孩子真是冷，与热忱的邻居大爷大妈比起来差远了。但又不是尖声怪气的，只是没温度而已。

李程说：“刚才听到一支歌叫什么不做大哥很多年，那是什么歌？”

苏长安一无所知似的，用手抓抓头发，说：“我也不知道，那碟片是他们自己带的，我去问问。”说着转身去。

李程也跟进来。

“哎，你不能进来。”苏长安无意一回头，急忙阻止，声音如常。

“为什么？”

“我同学在里面，你不能进来。”

“你同学在里面怎么了，我不能见人？”

“不是。是……”

李程立刻接过话头说：“里面在做见不得人的事。”

“你才做见不得人的事呢，无聊啊你。”女孩不紧不慢回驳他，走向楼梯。

李程一笑，三步两步跑她前面，上了楼梯。

“哎，你这人真是，根本本性难移嘛，这是你的家吗。”苏长安嚷着，追上去。

嗬，这女孩原来是外冷内温，都这样了她也不怒，难道是照顾邻居面子，反正还不错。

两人齐齐进屋。

只见屋内三女两男，在音乐画面前哼唧呢。旁边的冷饮西瓜什么的应有尽有。空调的冷风吹着，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苏长安走上前问正在唱歌的男生，说：“钱海峰，你刚才唱的那什么大哥的叫什么名字？”

“就是大哥吧，干什么？”

一女生见多了一个人，问：“这是谁呀？”

“李程，我邻居。”

女生又问：“李程？是不是众中的那个风云人物啊？”

她这一问，大家齐齐转头聚焦目标。

钱海峰上下一扫，鄙夷说：“我看像。众中尽出垃圾来着。”

苏长安大惊：“钱海峰你说什么呢？”急忙对旁边的李程道歉，“李程，对不起，你别计较。”

因着陶永康的事，心情一直不是大好，偏有些他妈没品之人来惹火。李程说：“这不关你事。”然后对那姓钱的说，“你有胆再说一次。”

另一个男生靠过来说：“说你是垃圾还不服了，有种考个一本让咱瞧瞧。”

苏长安大声斥责：“魏栋梁你说什么呢？”

啪啪啪啪四声，钱魏两人各中两耳光，倒地上吐血。

除了苏长安，几个女声尖叫。

李程没有一字废话，扬长而去。

只听身后的苏长安声音说：“为什么无缘无故嘲讽别人，你们怎么这样啊？弄恼了他会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