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婕妤说得激动,胸脯一起一伏,泪涌如泉。
云清霜脑袋里乱哄哄的。她自身难保,又不善安慰人,敷衍了几句,告辞离去。
浑浑噩噩地回到紫竹苑,思前想后,她拿定主意:不管晋鸿帝动的是何种心思,她一定要设法尽快离开,哪怕需动用内力,危及性命,她也在所不惜。
心事迷茫多情却似无情苦(1)
翌日清晨,云清霜刚起身不久,小翠掀帘而入,“姑娘,有人揭了皇榜,圣上已将他请入皇宫给您诊病,这会儿,正朝紫竹苑来了。”
“哦?”云清霜颇觉诧异。何人如此大胆?要知道揭下皇榜而治不了她的病,那就犯下了欺君大罪,轻则凌迟,重则满门抄斩。
小翠唧唧喳喳道:“听闻他在勤政殿夸下海口,天下能治愈姑娘的就只有他一人。”
小翠是个直肠子,性子和小竹差不多,云清霜虽对她的话不以为然,仍莞尔一笑。
请进来的大夫是典型的江湖郎中打扮,整齐的八字胡,貌不惊人。云清霜心不在焉地瞥了他一眼,没有留下深刻印象。
“姑娘,请将右手伸给鄙人。”他一开口,云清霜一震。她仔细辨认,这回瞧出了些许端倪。云清霜是易容的大行家,郎中脸上易容过的痕迹不重,但有一点,无论易容术如何高明,也改变不了眼睛。他的眼亮如星辰,眼神清亮柔和,绝对不该是一名普通郎中所拥有的。
“先生贵姓?”云清霜装作不经意地问。
郎中笑容干净而明澈,“鄙姓于。”
云清霜了然于心,放心地把手伸给他。
不过是迷惑旁人,望闻问切,郎中学得像模像样。云清霜觉着有些好笑,抿了抿唇。
郎中眼中笑意一漾,彼此心照不宣。
云清霜收回手时,感觉掌心中多了一物。她不动声色地塞进袖管里,温雅一笑。
小翠等不及地问道:“先生,姑娘的病您能治吗?”
“能。”郎中言简意赅。
小翠小桃闻言大喜,只有云清霜暗自苦笑。
郎中又道:“姑娘的病症稍有古怪,所用药材也非比寻常,还需同圣上商榷后才能定夺。鄙人先告辞了。”
云清霜以很淡的语气道:“劳烦先生了。”
小桃送郎中出去,云清霜借口疲惫想歇息片刻,命小翠退下,她躲到角落,慢慢展开郎中悄悄塞给她的字条。
上面只有简单的一句话:今夜三更,我带你离开这里。
没有落款,不用太多交流,却莫名地让云清霜感到安心。她紧紧握着字条,脸上浮起清淡笑意。
入夜,云清霜早早打发了小桃小翠去休息,自己则独坐灯下,颦眉沉思。
夜幕像*绒般浓重,上弦月早就沉了下去。这一夜出奇的黑,对想要逃出皇宫的云清霜来说,是件好事。
一更天的时候,她尚能好整以暇地耐心等待。
二更天的时候,她坐不住了,往窗外频频注目。她刻意没有合上窗扇,惬意舒爽的晚风掠过,轻轻地翻起了她的衣襟。她理了理鬓边碎发,扬起唇角。
尉迟骏从窗户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绝美的画面:云清霜端坐在梳妆台前,若明若暗的烛光衬得她肤如凝脂,皓齿明眸,长眉连娟,微睇绵藐,有暗香袭人,顾盼生辉。
尉迟骏费了好大劲才稳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