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后我就一直在等时间过去,到了差不多的时候,开始做午饭。我以前学各种各样的菜色都是为了他,他不在的时候反而没有什么心思去捣鼓那些东西。现在,劲头终于回来了,却懊恼地发现手生了,连切个肉丝都切到了手。
全部做好花了一个小时,比预想的晚了点,我匆匆把饭菜汤装好,然后去挤地铁。
虽然知道顾易森的病,多是吃不下什么的,还是做了很多。就怕他万一不想吃这个,还有那个可以备用着。当他从办公桌的一堆文件里抬头,看到我的时候,毫不意外是惊讶的。
我做的都是清淡的小菜,顾易森吃的很慢,每口都要嚼很多下,但是食物倒是越来越少,直到好几小碟都快见底。
我给他舀了一碗汤,递给他。
他没有接,只定定地看着那碗。
“吃不下了吗?吃不下就不要勉强,我可以带……”
“手怎么了?”他把汤接过来,放下,然后轻轻握过我的手指,仔细地看上面的伤口,打开抽屉,拿出一个小的医药箱,“别动,帮你处理一下。”他皱着眉,然后轻轻地在上面用沾着药水的棉签擦过,我疼的呲牙咧嘴。
“不要紧的,就一个小口子而已!”我急忙小声叫起来,妄图抽出手指。
“我说别动。”顾易森的声音更加低沉,停下动作,抬眼看我,然后我再不敢多说。
等到消完毒,贴上邦迪,他才端起那碗汤喝完。
“不要洗碗,留着我回去洗,知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朝他笑笑,然后低头去收拾餐具,小声嘀咕,“哪那么娇气……”
没想到这个男人听力极好,下一秒就一手制住我的动作,一手轻轻抬起我的下巴,“岳加南,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很好。”随即放开我,脸上是极淡的笑。
那笑看得我毛骨悚然,赶紧举手投降,勇敢承认错误,他这才满意地拍拍我的头。
这个男人,还是这么腹黑……泪……
*
送饭这件事让我心情变得很好,心情一好就想做点从前不爱做的事,比如逛街。作为一个工科女,我对逛街购物买衣服没有任何的喜好,偶尔出去也是去搜寻美食。想到好久没有去买衣服了,就去商店逛了圈,然后顺便去染了个头发,把黑发染成了棕色,外带烫了个大波浪,花了整整三个小时,等到看到全新的头发,有些不敢相信。
我的脸比较幼稚,不是可爱的娃娃脸,但也没什么成熟的妩媚,配上个如此性感的发型,有些微微不适应,想把它重新拉直,可理发师一定要说很好,我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只得带着这个头发郁闷地回去。
我在回家之前要先回趟顾易森家,帮他拿些东西。这件事说来我还是有些“微微”尴尬,毕竟强迫自己前男友住自己家的女人,估计不会很多……
一年前我心碎地离开这里,一年后重返故地,心中难免五味杂陈。不过我还算乐天派,相信守得云开见月明,只稍微伤感了一下,就走进了电梯。
电梯里还有一个中年大叔,五十岁的样子,身材高大,脸上是严肃的表情,因而看上去凶神恶煞,我有些恶寒,微微笑了下,刚想伸手去按楼层,就看到7楼的楼层号已经亮了。
没想到一年没来,连邻居也换了……我还来不及感叹什么,电梯门就“叮”的开了,大叔已经走出门了,我立马也跟着他的脚步。
我一边走一边拿钥匙,终于找到抬头准备开门的时候,却发现前面有个人。
“不好意思,叔叔,您能让一下吗?”
我装出礼貌淡定的样子,心里其实七上八下的,我的多心敏感神经质在这个时候很好地体现了:万一这个人是什么坏人怎么办?前几天不是新闻上有单身女子在自家住宅被抢劫吗?还有人受伤……
但是大叔好像很淡定的样子,奇怪地瞟了我一眼,“你是住这里的?”
那语气有些不对,好像是有,些许的高傲?我觉得甚是莫名其妙,但还是陪着笑脸:“这是我男朋友的房子。”说完就后悔了,干吗和个陌生人解释那么清楚。
然而,大叔的下一句彻底把我震住了:“这样的话,我和你说也可以。我是小森的爸爸,你把他的电话号码或者公司的地址给我,我去找他。”
我当下就糊涂了,还没有完全确定他口中那个“小森”是不是顾易森,下意识就后退了两步,大叔打量我的眼神怎么看都是有些嫌弃的。这是,顾易森的……爸爸吗?
“您稍等,我现在打电话给他。”
我有些手忙脚乱地找手机,心里乱的像团乱毛线。我和顾易森认识十多年,他从来没有和我提过关于他家人的任何事情,但我是能隐约察觉出些什么的,现在凭空冒出一个爸爸,我尚不知真假,如果莫名其妙就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了这位大叔,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当下,直接联系顾易森是最保险的。
我把事情简要说了一下后,顾易森似乎思考了三秒,然后说:“你把电话给他。”
我不知道他和大叔说了什么,只听到大叔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零零碎碎地说了什么“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是那个后果”“我没有做,也没有相信过你会做。”“……”。我听的一头雾水,到最后,他不说话了,把手机还给我,就转身迈步。
他步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