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阅读_欲医忏悔录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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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阅读(1 / 2)

象是清影黑亮的眼睛在看着他。

王雨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吐出来,一跃下床。到处都没清影的人影,胖子还仰在自己的床上抽着呼噜。王雨把他弄醒,两人喝着桌上清影留的豆浆时,胖子一句话差点没让王雨喷出来:“王雨,你看我这风度气质,象不象大老板?”

三第22章我要发财

“象,象,简直是太象了。不对,你本来就是大老板,世界首富,啊,难道您就是传说中的比尔·胖子?”

胖子有点恼火:“你小子,别看不起人,我告诉你,不赶快拍好马屁,有你后悔的。”

“好好,胖大老板,敢问您发的什么财?”

“说真的,王雨,你想不想发财。”

“废话,能发财谁不想。”

“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你看那帮医药代表,个个肥得流油,咱们加上回扣,也及不上他们的零头,为什么咱们不也做呢?”

王雨一下严肃起来:“胖子,你不会是想辞职吧?”

“对,这医生我也当得没意思了,老子要发财。”

“胡说八道,我在乡下医院都照样干,你知道十年以后药品市场会怎么样?我就觉得,药品这么重要的东西,国家不会一直放任不管的。”

看胖子不服气的样子,王雨突然狡黠地笑了:“难道非要辞职才能做么?自己跑腿,再卖力,拿的也是小头。”

胖子瞪大了眼睛:“你是说做后台老板,弄一批手下给咱们做?”

“对,咱们自己跑,累死了才能跑几家?而且现在这种做药品的模式还比较新,没有什么竞争,以后肯定会打破头,到时候靠什么胜过别人?你不但不能辞职,还要想方设法往上爬,等你有了权力,就能到其他医院进行交换,到时候,要做药还不是小事一桩?”

“说得轻巧,钱呢?”

“钱么,我们可以先做起来,先利用目前的关系选一个好的品种,积累一点资金,然后慢慢把雪球滚起来。”

胖子想了半晌,突然猛拍王雨肩膀:“你小子,说得太对了,现在我们在医院里头,这就是优势,绝对不能放弃。”

“胖子老板,来,握个手。”

两人一本正经地握手,哈哈大笑,仿佛看到了光辉灿烂的明天。

如果说此前两人还游走在黑暗的边缘不甘堕落,此刻诱人的金钱已经把他们的一只脚拉了进去,不过只收过回扣的他们现在还不清楚,药品市场究竟有多深的水。

说干就干,两个想钱想疯了的家伙当即联系上王雨的同学叶知秋。这家伙跟王雨一个寝室,上学时两人一般的幼稚、一般的爱好下棋看书、一般的好色而无胆,所以关系很铁。他的老子是某国有药厂的厂长,听了他们的想法连声叫好:“品种没问题,江南市场我们还是空白,我早就想进入了,干脆,我们一起做。”

晕,搞大了,原本王雨的想法只是做医药代表,先挑一到两家医院,做一个品种,帮厂里销售赚一点提成,以积累原始资金。结果叶知秋当天就飞了过来,提出赚提成没意思,要做就做大点:买断他们厂现在最好的品种万注射液和金胶囊,覆盖宁城和下属县市全部医院。他负责铺货,王雨和胖子负责打入医院、销售、结帐。

王雨惊道:“你没发烧吧,买断一个厂的药,需要的钱海了,我们哪来这么多钱。”

叶知秋笑了:“络。我们是部分买断,厂里卖厂里的,同时我们以买断的价格拿我们需要的数量。”

王雨明白过来,指着叶知秋骂:“腐败、贪官。”

叶知秋狠狠地拍下王雨的手:“少来这套,有权不用,过期作废。我老头子50多岁了,厂长做了几十年,家里连套象样的房子都没有,再不为我谋点福利,等他一退,全家喝西北风去?”

王雨早就知道他的老头子以清官自诩,从来不肯收受半点贿赂,没想到临近退休,终于还是忍受不住,不禁嗟叹不已。

王雨这一嗟叹,气氛显得有点沉闷,胖子连忙举杯敬酒,王雨干了一杯,又问道:“就是这样,铺货的钱也不少,我们就是筹得出来,攻关费用也不够了,那可是大数目,医院那帮家伙个个胃口都不小。”

“铺货你就甭管了,我自然有办法,不叫你们出一分钱就是。你们就负责攻关,攻关费用和其他成本我们三人分摊。”

这不就是空手道吗,白拿厂里的货来挣钱。按照这样的分工,叶知秋自然要拿大头。但药品能不能赚,赚多少,关键还在医院,这就全靠王雨跟胖子了。于是最后商定叶知秋拿利润的6成,王雨和胖子各拿2成。

三人又讨论了个把小时,议定行动方案后,叶知秋当场拍下5000元现金,留下带来的样品和说明书,以及相关的资料,赶回去安排发货,王雨和胖子则开始攻关。

药品从出厂到赚钱,医生那里只是其中一个环节,仅仅是进医院,就不容易。

药品要进医院,正常程序是五大环节:

1.先找临床科室,由他们提出申请;

2.药剂科复核批准;

3.送主管进药的医院领导审核;

4.药事委员会讨论通过;

5.进入药库。

这里头,每一个环节都要打点,即使过了前面几关,最后进药库看似理所应当,你还得打点,要不然你的药就到不了药房进行销售。这五个环节要发生的费用,堪称巨额。

一院主管进药的是钱副院长。胖子在一院已经工作了好几年,跟钱副院长是世交,跟相关环节的领导也都有一定关系。胖子拍了胸脯:“一院交给我了,一个星期之内搞定。”

二院就难办了,虽说两人都有同学在里面,但都不掌握实权。还好胖子的同学还算有面子,把据说是二院药事上面的最强力人物——药剂科主任费主任约了出来。

费主任50多岁,秃顶,圆圆滚滚的身子,爬到天外天的三楼已经是气喘吁吁,他忧愁地摸着怀胎十月的肚子:“唉,这家伙崛起得太快,再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王雨笑道:“我们家乡有个说法,肚子就是福气,肚子越大,福气越大。”

费主任挺感兴趣地问:“为什么这样说?”

“体胖说明心宽,心宽是境界,到了这个境界的人看透了一切,自然有福气。”

费主任哈哈地笑:“不宽哪,一点也不宽。做我们这行的,时刻都要考虑从哪里进药才能保证质量、保证患者的安全,怎么宽得起来。”

胖子说道:“我们的药是正规国营药厂的,绝对保证质量,费主任完全可以放心。”

费主任呵呵地笑,舀了一口鱼翅羹,答非所问地道:“嗯,还是天外天的鱼翅正宗。这几年假玩意越来越多,家家饭店都说自己的正宗,吃起来全是假的,想弄点正宗的海味尝尝都不容易。”

王雨跟胖子对视一眼,看来费主任胃口不小,现在开口显然还早。于是胖子发挥特长,陪着费主任一通好喝,最后又拉着费主任进了ktv。

这费主任别看其貌不扬,歌唱得居然不错,王雨自愧不如不说,连陪唱的小姐都连连鼓掌叫好。费主任高兴起来,搂着小姐唱起了康定情歌,只听歌声,倒也是珠联璧合。那小姐早得王雨叮嘱和一个红包,当下作崇拜动情状,偎依在费老头怀中,脉脉地看着他,一副少女怀春看情郎的模样。王雨在一边差点没吐出来,费主任却情思大动,借着包间里的黑暗,在小姐怀里上下其手,大吃豆腐,倒也其乐陶陶。

眼看费主任已到酣处,只差那最后一步,碍于场合无法进行,王雨便提议到楼上桑拿,那小姐也跟了去。费老头洗澡用了半小时,在按摩房里却只呆了几分钟,就一脸满足地回自己的房间。王雨跟胖子和他的同学三人窝在另一个房间里,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压低了声音捧腹狂笑。

今天费主任玩得很开心,跟王雨他们分手时一脸灿烂。王雨悄悄地往他怀里塞了一个厚厚的信封时,他却收敛起笑容,严厉地问:“王院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您回去的车费,这么远的路,总不能让您走回去吧?”

“嗯,我这肚子,还真走不动,那就下不为例了。”

“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王雨和费主任都灿烂地笑了——

有书友认为以李公子的性格不继续对付王雨是硬伤,其实这个问题我早有考虑,也早有伏笔,后面会有合理的答案,这本书当然不敢保证没有bug,但在大的方面应该没有问题。

还有书友问主线和主旨,我想主旨很明显不用解释,主线有二,一是主角的成长过程和感情历程,这是明线。暗线是我国十余年来的医疗改革之路,比如现在书里的年代,农民们还基本没有合作医疗的保障,而21世纪里,合作医疗正面向全国推行,围绕这一点,我会描述农民们十余年来的健康保障情况,并试着深入探讨,事实上,农民太弱势了。基本上,城里人吃了亏还会叫,农民们根本叫都不会

再比如公费问题,现在书里的年代,那是真正的公费,实报实销,而现在大家都知道不是这样,在这个转变过程中,医院、国家、个人都曾有过惨痛的教训,行外人是难以了解的

还有太多、太多……

三第23章冷漠

第二天再找费主任,他满口答应:“你们的药不错,我们自然是选择好的药供病人使用,放心吧。再请哪位临床的主任打个申请,该去的地方你们再去一下,到时候我帮你们说句话就成。”

既然费主任搞定,还答应帮忙说话,那下面的事情就好办了。王雨趁热打铁,请自己同学出面把呼吸内科主任又请了出来,这次花销就小得多了,红包也薄了几分,不过主任先前接触的几位医药代表出手也不过如此,何况又是同行,主任当即表示没有问题。

在同学的指点下,王雨跟胖子依葫芦画瓢,一捆捆的糖衣炮弹扔将出去,两天之内就把该解决的人全给解决了。王雨高兴之余又有点害怕:一盒药还没进医院,叶知秋的5000不说,自己和胖子也已经各垫进去了3000,三年的工资两天就没了影,后面还有巨额的临床促销费用、医药公司的走票费用(注)。这还不过是一家医院,万一亏了,那可真要被如山的债务压死了。

他在电话里刚流露出一点担心,就被叶知秋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书呆子啊书呆子,呆得象猪。我们的万注射液出厂价一瓶6块5,买断价只要4块,到了病人血管里就是80,给医院最少可以开到50,关系硬的话60以上医院也要,你算算一瓶毛利润有多少。只要你有本事让医生把这药用出去,一天一家医院用个500瓶,毛利润就是2万2千5,一个月就是60多万,多少前期费用和促销费用也冲得掉。何况象二院这样的大医院,一天何止500瓶,只要医生愿意,翻几倍也可以。关键看你有没有本事让医生用。”

王雨不服道:“上次又没说清楚差价,我哪知道有这么大的利润。”

“嘿嘿,这两个是刚上市的新药,零售价是新定的,我本来也不知道,买断价更是老头子刚弄好的。这年头就是猪来做药也不会亏,该花的你花就是了。”

王雨搁下话筒,再一次拿出自己的积蓄,全部扔给胖子:“一院那边你赶快搞定,我明天回乡下上班,城里就交给你了。”

胖子胸脯拍得山响:“我办事你放心,就等着数钱吧。”

王雨凌晨一早赶回后山乡,医院里静悄悄地。他先到病区里转了转,值班的护士正趴在桌上瞌睡,王雨也不惊动她,看病历有一个前天手术的胆囊炎病人,就到病房里去看看。谁知刚进门就被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拉住:“医生,快来看看他爸,叫他也不答应。”

王雨仔细一看,病人呼吸急促、神志不清,不由吓了一跳:难道是呼吸窘迫综合征?这可是极其危重的。眼光扫过病人全身,竟然没有输液!只有一瓶氧气不紧不慢地冒着气泡。王雨的火气噌地冲上头顶,连忙跑去叫醒护士:“医生呢?2床为什么不输液?”想想现在说这个没用,连忙拉过电话呼常院长,护士却在一边咕哝:“死2床,死老头子,闹了一夜还不够,一大早又来作怪。”慢慢腾腾地去叫医生。

常院长的呼机倒是24小时开着,听王雨一说也吓得不轻,连忙从家里赶过来。王雨又联系救护车司机,让他立即把车开出来,等他放下电话,医生才睡眼惺松地出现在面前。

王雨蓄了满肚子的怒气要发泄,见是个年纪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女医生,勉强压住火气道:“还没睡够?2床为什么不处理?连水都不挂?”

那医生疑惑地说:“他就是说呼吸有点不舒服,胸口有点闷,又没什么大事,我看象是神经官能症,这个要处理什么?不挂水是因为水挂不上,他的静脉太难打了,护士打不进。”

王雨再也忍耐不住,一拳擂在桌上,登时将薄板的桌面擂出一个大洞,吓得两个小女孩全身一抖。仿佛是大半的怒气随着这一擂冲入了洞中,王雨又冷静了半分,强行压低声音喝问:“静脉难打就不挂水?这是哪个学校教的?你们不会请总值班设法解决?神经官能症!哼,病人快要死了!”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应该立刻转院,后山根本没有处理这种情况的技术条件和相应硬件。但手术后的病人转院对一家医院来说是很大的事,这本身就说明医院条件不够误事了,自己是新来的副院长,不好太自作主张。王雨只好强迫自己忍着,根据后山的条件追加了一些根本没什么大用处的措施,又弄清了大概的情况:病人昨天早上就说胸闷,外科医生看过后认为没什么,也没处理。下午下班时病人又叫难受,外科医生看了也没做什么处理。到了昨天晚上病人输液处肿了,只好重新建立静脉通路,谁知怎么也打不进。医生就说算了,反正常规输液的分量已经够了。到了半夜病人又开始说呼吸不舒服,胸口闷,整整折腾了几个小时,一直到下半夜才安静下来。医生护士这才得以休息。

王雨越听越怒:早上不明原因的胸闷就是有异常的信号,虽然那时可能是因为别的原因引起胸闷,光凭这也不能判断呼吸窘迫综合征,甚至一般根本想不到这么严重的情况,但假如医生重视不明原因四个字,做好记录和交班,以后其他医生处理起来也会慎重一点。而且病人一般就是一直不舒服,也不会一直叫医生,等下午和晚上再叫医生时已经晚了,但如果马上转院还有很大希望。到下半夜“安静下来”其实已经神志不清,那时即使病人已经在一院,抢救成功率也很低。而拖到现在,只怕神仙也救不活了。

如果说这个刚毕业的女医生水平差看不出危险的话,那么多外科医生也一点都觉察不出危险,那不可能,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根本没把病人的生命看得有多么重要,因此才会轻轻放过一个又一个信号。

对待生命,竟然可以如此冷漠!

他现在还不知道,医院还有一个严重违反原则的重大错误,这个才是病人出现如此危机的根本原因。

这时常院长终于赶到,他看过病人也很吃惊,但他只是凭着经验觉得病人不对,却根本不知道重到什么程度,仍在犹犹豫豫:“先把水挂起来,咱们会个诊再说。”

王雨差点没晕过去,这么明显的情况还要会诊,虽然还不能确诊呼吸窘迫综合征,但危重到了随时会有生命危险、一个乡医院根本没有抢救能力,这两点是毫无疑问的。王雨委婉地说了自己的意见,总算说服了常院长。

常院长叫来家属简单地交代了几句,带了闻讯赶来的护士长,亲自护送病人转到县人民医院。王雨却怒火难平,直到开晨会,他还沉浸在怒火之中,毫不客气地对着并不熟悉的一众医生护士斥责一通,直到童诗诗悄悄向他连递眼色,这才醒悟过来,说道:“散会。”

他正郁闷地坐在自己的院长办公室里,想着这个病人会不会出现奇迹抢救成功,呼机响了起来,胖子焦急地说:“糟了,费主任突然改口,不要我们的注射液了,只答应进少量胶囊试销。”——

走票(又称过票):地方保护政策——任何药品进入当地医院,都必须使用当地医药公司发票(或者当地其他指定单位发票),以使医药公司获得利润,这个利润一般是药品零售价格的百分之10到20,这增加的成本自然是病人买单了。

有书友质疑术后胸闷对呼窘的判断,我倒觉得这没什么好奇怪的,理由如章节中的分析,我原先怕专业分析多了罗嗦,所以没写,现在不得不做了修改,另外请注意那是乡医院,呼窘本来诊断就困难,没有条件就更应该重视异常信号。

晕,为了分析得更详细没有漏洞,可看性已经下降很多

三第24章补救

“只用胶囊我们亏大了。他不是答应得好好的吗?连钱都收了,怎么会出尔反尔?”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他就说现在事情难办,他一个人也做不了主。”

“肯定有原因,请你的同学帮忙打听一下。”

放下电话,王雨陷入沉思:费主任屁股上绝对不干净,很不干净。收钱不办事,对这种人而言是大忌,如果惹恼了送钱的人,甚至可能把他送进监狱。那么他敢出尔反尔,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是有竞争对手拆台,开出了更优厚的条件。第二是有人因为我或者胖子对他施压。难道是李公子?但是自己出来已经这么长时间,连院长都做上了,他都一直没管,相对而言做药并不那么重要,他又怎么会管?而且他要么不动手,要动手也不会给自己留余地。但是他为什么会放过自己,这个问题倒一直没搞清。难道还是跟水柔有关系?得再找梦洁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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