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果然要有经济基础么……”
“王爷家的宴席有水晶虾仁,这是真的吗……”
“嗯,据说王府里到处都是板栗烧鹅……”
小白菜揩去泪水,强打起精神振奋道:“不管怎么样,我们要祝福翠翠大人!”
责信部的组长一句都没听进去,他的目光很轻易就越过一群土包子,傻乎乎看着吴佞的方向。
……这群闪亮亮种粮食的家伙,真的是自己过去的同僚吗?
……这种自豪无愧的气势究竟是怎么回事……
组长流泪。他忽然想起儿时的梦。
那时的他,也想过要成为一个厉害的纵_横家,一个温柔的夫子,一个勤劳的农民伯伯。
前两者因为他在私塾第一天往先生茶杯里乱下药毒死了人而永远遥不可及,可最后一个愿望,似乎……
送完请帖之后,这群人赖着不走了。
魏拾只能孤孤单单蹦回去。
第一道月影落下,照在山中蹦跳的松花蛋壳上,竟有几分阴森。
“咳……”
苏风看着刀尖穿过自己胸口,这才发现屋中多了一个人。
……熟悉。
“你不能留。”苏灵霄沉声。
……熟悉。
“嗯。”苏风轻轻嗯了一声。
任何一个正常的父亲,在面对两难的抉择时,就算不想让自己的儿子站在那个高位,也会设法保全他的性命。
苏灵霄不一样。
二十岁的苏灵霄,对五岁的慕容轩辕沉蛟一见钟情。
即便他以为自己冷清冷心,以为自己无情无心,即便是对典慈的研究,也只是“满意”而没有“情意”。
——他还是可以毫无芥蒂地接纳“妻”“子”两种存在,反正没有不同。
他曾以为,纵然自己无意软红香躯,有这样一个女子陪伴也是可以的。等典慈在计划中疯狂之后,他也会继续与苏风以疏离的父子关系相处。
只可惜他看到了沉蛟。
那一刻起,他明白,那不是,那不够。
他,苏灵霄,要的不是慕容轩辕沉蛟,
而是要把一切奉给他。
看着对面男子眼中的神情,苏风忽然明白了一切。
作为苏灵霄的骨肉,作为这个人血脉的延续,苏风不需要这个从未相认的父亲为自己做些什么,但也没想到这个男人会如此从容冷漠地杀了自己——那神情中的解脱与快意像是一个阴暗的隐喻。
于是一切层层剥落。
因为苏风能够理解。
同样隐忍而无声,无喜无悲,只不过贯彻得更加偏执疯狂,把无数无辜者葬入夜里。
——原来,我是这样一个存在的孩子。
“父亲。我很高兴……我在有生之年,替母亲明白了一切。”青年笑笑,算是感谢面前这个人竟然给自己对质的机会。
男人收剑:“我是你父亲没错,不过我不需要孩子。”
“是沉蛟不需要吧。”苏风用手掌捂住胸口,跌坐在地上,低声咳嗽着,每一下剧烈的喘气都只让更多的血液涌入肺部。
“正如我……我从未需要过父亲。”苏风勉强扬起嘴角,注视着他的父亲,低声道:
“苏灵霄……你看,我爱的人,正和你爱的人在一起,我们一样可怜。”
苏灵霄瞳孔一缩,握着剑柄的指节泛起青白,但只是冷冷道:“然而我还活着,你却再无希望。”
苏风苦笑,记忆中的种种浮光掠影,白色的小狐狸仿佛还坐在桌上与他笑,与他发脾气。
他开口,舌上似压着千钧的力量:“说得是啊。”
“翠翠,为我拭去……”随着最后一个字出口,青年的下巴一沉,一动不动了。
在苏灵霄眼中,垂头僵坐的苏风眼睫半垂,尚未闭阖的瞳仁瞬间蒙上一沉死气。
除了过于静默,就像他所目睹的所有死亡无二——竟然还有这么安静的生命,需要用死亡来证明曾经活着。
他走近苏风,仔细端详划过青年眼角的,细小光华。
混沌天外的世界,都如这般细碎柔软的沙砾。
每一个他都到过无维的每一个角落,遇到过每一种鸿蒙与懵懂。
他不是无情,而是包括了所有的情,所以这些纷纷乱乱的决意一旦被统一,那便是自我破灭也无法终止的路。
他用指腹拭过苏风的眼角,替他擦了泪。
手指移开的瞬间,青年的身躯如深宫中焚烧的黄纸,寸寸羽化成烬。
“蛟儿。”
“有我怜你。”
有我怜你,男人想。
……即便你要广域,我也愿拱手为你奉上。
无穷无尽的杂乱心意,指望所有方向的微薄力量,如今全部坚定地汇聚在一处,成为我六个字的真言,就像那驱使我不顾生死、不断前行的咒——
慕容轩辕沉蛟。
第六十二章坦白(下下)
苏风,苏风……
刘翠翠说不出话,只能在心中反复酝酿他的名字。
当她看到他的时候,她已经挪不动脚,已经发不出声音。
天知道她是如何迈出第一步,如何握住他的手,如何与他对视……
言语既是不可能也是多余,只能用手指触摸带着温度的手掌,淡淡的指甲和一层不均匀的薄茧,一遍遍确认他在这里——就像苏风想要确认的一样。
应该总是飞扬跋扈的小狐狸,竟然沦落到赤_裸地躲在暗巷中,无助而被动地等待——黑夜是可怕的,天明也同样可怕。
刘翠翠曾经在高度文明化的时代生活过,思维与山野中烂漫率性的精怪有很大的不同,在某种意义上,她已经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