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布鲁走到了门口，人群不但仍然聚集在商店周围不愿散去，而且还有人陆续往这边赶来。

“刘克夏在这么？”布鲁喊道。

“在这儿。”有人答应了一声。

“请到这来一趟。”布鲁招呼着。

从人群中走出了一个又高又瘦的男子，他那黑色的头发稍稍有一些散乱，暖和的浅灰色短大衣几乎长及膝盖，深色的裤子，不知为什么手里还拿着一根鞭子。

“刘克夏，这一切在是怎么发生的？”

“嗨，我从县城回来，路过商店，已经相当晚了，大概过了九点，虽然我没有看表。当时看见这边亮着灯，门大开着，瞧，就像现在这样。”

“您从县城回来怎么走这条路呢？”布鲁诧异的问：“上县城不是要经过鹰觜坪，霍家集和葛社集吗？”

这个农民有点发窘，但随即解释说：“可以怎么走，但也可以顺着公路到曲炉霍，从那里穿过聂梓堡，虽然远一点，可是路好走一些，此外，我还有点事到聂梓堡去找一个人。”

“倒是找谁呀？”

“找孙万福。”

“具体什么事？”

“他的地靠着我的，我打算从星期一起和他合伙耕地，两匹马干活轻松一点，也快一点。”

“往后呢？”

“我看见灯光，就想：刘芳还在店里哪，进去买包烟吧。我的烟忘在孙万福家了。走到门口，看见了一只抽屉扔在店铺中间，周围全是钱。”

“硬币还是纸币？”

“硬币。没有纸币。我当时觉得，有人抢商店了，就像去年苏各村的情况一样。可是刚走了两步，就看见刘芳倒在柜台旁边，胸前尽是血，我摸了她一下，身体还是温的，但人已经死了。我立刻跳上大车，拿鞭子猛抽吗屁股，跑去找村长。后来我把马赶回了院子，自己上这来了。”

“您上县城去干什么？”

“运去两头猪，又上糖厂拉压过的甜菜渣。我上个星期就把甜菜送去了。”

“你们怎么整天从早到晚地折腾甜菜渣呀？”

“可不是吗。”刘克夏随口答应着。

“你什么时候到的聂梓堡孙万福家？”

“天还亮着呢，差不多快五点了吧。”

“您劝他搭伙耕地，时间可够长的。”

“所长，您自己也明白，”刘克夏笑笑说：“我卖了两头猪，应当喝了口酒，祝贺祝贺这件事。”

“和孙万福吗？”

“他是我的亲戚，老婆那边的。我在他那坐过了头，一转眼快入夜了。”

“您在路上遇见过什么人吗？”

“在公路上遇到了好多人，可是一个也记不起来了。等到一过炉火村，大概，再也没有遇到什么人。”

“到底是大概，还是没遇到什么人呢？这条路总是人来人往很热闹的。”

“老天在上，我确实记不清除了。”刘克夏真心实意地承认：“我的马自己认识路，我是累得精疲力竭了，等大车到了通聂梓堡的路上才醒过来。”

“从聂梓堡到尼茶村的路上您也睡着了吗？”

“没有睡，但也没碰见什么人。只听见好像有人骑摩托车过去，那时候四周很静，听得很远。”

“那个方向？”

“似乎是向列波村开的。”

“离开尼茶村了吗？”

“大概是怎么个情况，发动机的声音愈来愈远了，等我把车子赶到村子里，已经听不到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