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完全变样了吧！”讨人喜欢的局长女秘书迎着他说：“看得出来，是林默默小姐的那双妙手给您修理的头发。”

“绝对不是，给我理发的是罗利。”

“他是把好手，只是，依我看，太爱闲聊，倒想听听，他跟您说了些什么。”

“我们就发型艺术的新式样交换了意见。”

“那么得出什么结论呢？”刘丽亚笑着说。

“我告诉他，现在最时髦的香港发型是一种梯形，还细细向他解释了那种发型是什么样子。”

“真的吗？”刘丽亚很惊讶地看着布鲁，好像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见他似的，他忽然不是那个老而迟钝的乡村所长，才他的身上流露出一股出人意料的才气。

“梯形？”她又问。

“对，梯形，我在这方面懂一点，梯形现在是最流行的发型，特别是等腰梯形，其中一个可以画内切圆。”

“幻想家！”刘丽亚的赞叹与日俱增：“明天早上，我去找罗利，让他给我这么烫一个等腰梯形。”

“最好明天下午去，”布鲁认真地说：“早上他要给局长夫人做头发，她也想做一个梯形，而且，我还可以给您推荐一下。”

“哎呦，好人！我还记得您一辈子！局长说他要赶快去县委开会去，等我劝他先接见您”

刘丽亚一跃而起，立刻消失在包着褐色人造革的大门后面。回来的时候，她洋洋得意地宣称：“局长请您进去。”接着有压低声音补充说：“他今天情绪很好，您抓紧机会吧，这是为了您的梯形。”

确实，局长今天对待布鲁非常和蔼可亲。

“请坐，布鲁，您那有什么事吗？老婆、孩子都好吧？工作怎么样？我不是指这次抢劫，吉祥已经接手了这个案子，现在让他头疼去吧。我指的是您派出所这一时期总结报告。”

“明白，局长，总结我们这就做好，下星期我把书面报告交上来，我们这个季度的犯罪和破坏的百分数继续减少了。”

“可是杀害刘芳一案把你们的整个统计数字全给破坏了。”局长淡淡一笑。

“这个匪徒我们一定也能拿获。”布鲁向他保证：“我正是为这个来找您。”

“什么？”局长大吃一惊：“您说吧。”

“局长，我想请您准许我参加这个案子的侦破工作。”

“侦查‘有伤疤的人’？！“局长的声调里流露出来自内心的诧异。直到目前为止，他属下的每个工作人员都竭力逃避这个案子。

“正是这样，局长，我知道案情很复杂，但是哪怕试一试也好，或许我比别人走得更远。”

“您是个勇敢的人，布鲁，我一眼就看出来了。您的勋章完全是理所应得的，您从不胆怯退缩，只是可惜，有些事您决定得太晚了。”

“您这是什么意思？”

“就拿您这个毕业文凭来说，难道您不能在二十年前拿到呢？而不是现在，当您四十多岁的时候。”

“能的，局长。可那时我太蠢了，我曾经以为，主要的在这里。”布鲁举起手，绷紧强有力的肌肉：“而不是在那。”他又富于表情地敲了敲自己的额头。

“好在年纪虽然大了，还是弄懂了。学习进行得怎么样了呢？”

“学习一般，大概毕业没问题。可是局长，您到底怎么决定呢？”

“关于‘有伤疤的人’案件？”

“正是。我钻到了我的管区，而且在我那杀了人，如果让我参加破案，那是公平合理的。”

局长笑了笑：“您在公安局干了这么多年，会不知道这个案子是由省局直接抓的？就是我想把这案子交给您，我也没有这个权利呀。”

“如果您替我说句话，他们会让我参加侦破工作呢。局长，省局在什么时候都不会拒绝您的。”

局长完全被逗乐了。

“那您怎么办呢，布鲁，确实我可以替您说句话，可是派出所呢？”

“这个我应付得了，局长，我们区很安定，我能把一切都照顾到，向您保证，您不用担心。”

“好吧，”局长终于同意了：“自然，您不是单独去进行侦破工作，我要求他们让您做助手，关于您的事，我要提前通知周吉祥，也就是在我们接到省局指令、同时省局派人来之前。后台您可以去找他，不过您还是先到我这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