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做了手术小川不会死的。”知道老爷子担心的是什么,钱建澍宽慰道。
“那万一在手术台上呢?他能保证手术百分之百的成功?”
最初就说不到20%的几率,后来又减半说不到10%,这么低的几率谁敢签字同意做手术?
“……”
老爷子的话说的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签了字,进了手术室,生死由天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叫老爷子怎么活?
钱建澍踌躇了,他在想他的决定到底对不对。
“钱……”
见钱建澍黯淡下来的眼神,mr。r明白他在想什么,刚开口想要说服他同意手术,艾启锋伸手拦住了他往前走的脚步。
“钱建澍。”
艾启锋跟钱建澍可谓生死兄弟,不分大小,在他心里,没有什么钱先生这种客套称呼。
抬起眼睛,对上艾启锋的黑眸,隐隐的,他好像看见了艾瑟的影子。
“老艾啊,艾瑟是你女儿对吧?”
莫名的,钱建澍在这个时候提起了艾瑟,耿立轩没有弄懂姨父的意思,“咦”了一声:“姨父,你这是……”
抬手,钱建澍阻止了耿立轩的疑问,认真的凝视着艾启锋,唇边露出一抹淡淡的笑:“虽然,她跟你并非血缘关系,但也是你养大的,我跟你说这个,不为其他,只想告诉你,我儿子和你女儿有脱不了的关系。所以……”
“所以我必须保证他的手术成功率,对吗?”
就知道钱建澍会开出这样的条件,但他艾启锋也不是不禁吓的。
“我女儿用眼角膜来做交换条件,逼我给你儿子做手术,现在,你用你儿子和我女儿的关系来跟我做交易,目的只是为了你儿子能够活。”
说道这里,艾启锋摇着头笑了笑:“钱建澍啊钱建澍,你这辈子怎么就那么的自私呢?”
“我自私?”
手指指着自己的胸口,钱建澍像听了什么不该听,可笑的,讽刺的事情一样发出反问。
“难道不是吗?”
摘下防护帽,艾启锋露出了大背头,冷笑:“你要不自私,当年为什么会挑上我女儿?未婚有孕,大二就做了人/流,这些,你又知道多少?”
“……”
这些事,钱建澍到现在都只能说一句不知道,因为当年他去旧金山是为了处理钱韶川他们留下的烂摊子,中间之事他并未插手。
要不是前不久老爷子派人查了,重提旧事,他也不会那么清楚。
“老艾,时隔这么多年,我们也很多年未见面,但是我能跟你说,也是想跟你说的是,旧金山事件,我只参与了结尾,中间发生的事情,我压根就不知道。”
“艾医生。”
见姨父都这么说了,耿立轩身为参与者之一,不得不站出来说句公道话:“请您相信我姨父,他并未参与到中间的事情。师妹,也就是艾瑟,他被下药,被送上我表哥的床,都是我的主意。”
“不。”
夏阳双手捂住脸庞,深深地做着呼吸,放下双手,脸庞被紧捂的双手弄得有些发红。
“二叔。”
捏了捏拳头,夏阳鼓足了莫大的勇气才勉强叫出这声二叔。
“那件事,不关钱叔叔的事,也不关轩的事。”
咽了咽唾液,夏阳说的异常艰难。
“那件事,从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惹出来的祸。如果不是我年轻气盛,如果不是我面子观念集中,就不会招惹上某社团大佬的女人,更不会引起大佬的不满,满旧金山的叫人追杀我。”
想起那场追杀,夏阳记忆犹新,他手背上那条狰狞的刀疤就是在那场追杀中留下的。
抚上手背,拇指指腹沿着刀疤纹路一点点的往下摸过:“这刀疤,是在追杀中留下的,当时场面很混乱,我被十几二十多人围着殴,是川带人赶到,才把我从他们手里救了下来。”
“夏阳!你*疯了!”
夏阳的回忆到这里,一旁的占耀晖带着满身的怒气冲了过来。
一把把拽住他的衣领,将他往旁边拽了两步。
“你干嘛把所有的责任都拦在身上啊?究竟是你拈花惹草还是我拈花惹草啊?!”
“晖!”
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可隐瞒!
夏阳红了眼眶,抓住占耀晖的衣领把他抵在墙面上:“不管当年是我拈花惹草,还是你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总而言之,事情的结果就是川为了救我而挨了砍刀,围追的人太多,我们没有去医院买止疼药,除开毒/品其他的对痛的抽搐的川一点作用都没有!”
“就因为这样,我儿子沾了毒对吗?”
毒/品,多么可怕的东西,幸亏吸食的不多,要不,想介都难。
听见背后的声音,夏阳紧勒占耀晖衣领的手松了开来:“阿姨,对不起。我实在没办法才这么做的。”
回转头,夏阳双眼赤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他做错了事情,连累了自己最好的兄弟。
“川沾毒不深,为了不让自己沦陷,他用了极强的控制力。后来大佬没再找人追杀,我们也以为没事了,却不想大佬会用那么下三烂的手段对付我们。”
抹掉脸庞上掉下来的一滴泪,夏阳走到艾启锋跟前,垂下头,双膝一前一后慢慢跪在了地上。
“二叔,我来医院,跟川的爷爷和妈妈下过跪,今天,我也给您跪下,像您认错。”
“夏阳!”
看着自己的好友这样,占耀晖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为什么要自己拦下所有的责任?你自己不也……”
捂住嘴,占耀晖说不出话来,想到病床上的川和跪在艾启锋跟前的夏阳,他转身愤恨地踹了一脚墙壁。
“啊!!!”
四年来,他第一次因为旧金山的事狂躁的吼出了声。
“晖,事情不能全怪你不是吗?如果不是我最初起头,你也不会跟着那么做!至于川,他更不会代替我们去谈判,也不会在谈判中吸入兴奋剂。”
呼……
听到夏阳将事情一点一点,慢慢的吐露出来,耿立轩作为参与者之一也开始自责起来。
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艾医生,艾瑟被送上表哥的床是我的主意。”
耿立轩再度说出了是自己的主意:“当时接到电/话,我正在跟导师叙旧,阳哥他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都提出找妓/女的法子来了。
是我不同意找妓/女,打算在酒吧里找个熟悉的人,也就那么巧,老师提到了他的学生,我就顺水推舟了。
关于艾瑟被下药的事情,其实是我递给她鸡尾酒的时候顺手放了一小颗药丸进去。”
对药物的研究,耿立轩比谁都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