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从楚凯华的角度出发，那天确实不适宜报警。因为这具尸体是二郎神生生地湖底卷上来的，楚凯华跳进湖里也洗不清自己跟尸体的干系了。那天看到尸体的时候，他的第一直觉是不让警方发现——是他把尸体弄上岸的。

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他们刚刚离开公园，就被警方一路盯上了。然后他们变本加厉，跟警方玩起了“躲猫猫”，直到飞檐走壁，成了一对雌雄大盗。当时就说不清楚，现在就更别想说清楚了。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当天把这具女尸扔回湖里呢。不过，楚凯华转念一想，万一真有什么探头录像什么的，拍到他把一具尸体扔进湖里，那他就真成了杀人犯了。

现在怎么办，楚凯华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他唯一的希望就是能有什么奇迹出现，那个杀人凶手自己来投案自首。否则他真地是脱不了干系了。

“我给你五分钟，你好好考虑考虑。”这时警察大叔回到了审讯桌后面，稳稳地坐了下来，然后笃定地看着楚凯华。他做好的套子已经把楚凯华套得死死的了。经过近一个月的努力，案件终于有了进展。除非楚凯华能给出对破案真正有用的线索，否则，楚凯华就是杀人凶手。

……

漫长的五分钟过去了，楚凯华急得额头上汗都出来了。但他真不想实话实说，就算供出了二郎神，也不会有人信他的。

“好了，时间到了，我们重新开始吧”，大叔低声而沉稳地问道：“我叫崔浩，燕京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大队长。第一个问题：这个被害人是谁？”

原本，这种案子，崔浩作为大队长，不会直接调查的。但是，由于是女尸案，所以社会上的反响很强烈，特别是那些娱乐记者，恨不能从中挖出什么特大花边新闻来。于是，为了尽快破案，减少影响，崔浩才临危受命，彻查此案。

“我不知道，我真地不认识。”

“不认识？那我来提醒你一下吧。”说完，崔浩抬头向站在门口的一个警察点了点头。那个小警察立刻走到旁边，打开了一台幻灯放映机。左边的白墙布上立刻显示出一张照片，就是那具女尸的脸部特写。

用的是警察专用的高清照相机，经过幻灯片的放大，清晰得连毛孔都数得清了。

楚凯华那天在公园里看到的时候，是夜间，模模糊糊，只感觉到是个漂亮的女孩。

卷16声色场所308另一对鸳鸯

现在看起来清晰多了，估计是经过技术处理，把浸泡过的脸进行了还原。白净的鹅蛋脸，清秀的眉宇，一对大眼睛紧闭，长长的睫毛盖着。左颊边还有一个浅浅的酒窝。

这是怎么了，楚凯华突然真地觉得认识她。他拼命在记忆里搜索着……搜索着……

“是她……”楚凯华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句。

“谁？”崔浩立刻兴奋地把身体靠向桌子，两眼紧盯住楚凯华的眼睛，就像要透过眼睛把楚凯华的心看穿。

“不可能。”楚凯华自言自语道。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吕珊珊。就是在成仓的时候，那个深爱着陈新的吕珊珊。

“什么不可能？她是谁？”

“我搞错了，不可能是她。”楚凯华抬眼看着警察：“她还活得好好的。”

崔浩不想放过任何线索，他用冷峻的目光再次看着楚凯华，什么也不说。

楚凯华被盯得不行了，只好说道：“我刚才搞错了。我还以为她是另一个女孩，叫吕珊珊。是成仓地质研究所的一个研究生。”

“是不是她们长得很像？”

“嗯！”楚凯华肯定地点点头。

“吕珊珊？怎么写的？”

“双口‘吕’，珊瑚的‘珊’。”

崔浩向那个小警察使了个眼色，小警察立刻跑出门外。才过了三分钟，他就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把几张纸交到了崔浩手里。

崔浩把纸一张张看过去，直到最后，他拿在手里的是一张电脑打印出来的身份证照片。他的眉头突然紧锁了起来。然后，他把照片双手托着，放到了楚凯华眼前：“你说的是她吗？”

楚凯华仔细一看。果然是吕珊珊的照片。乖乖，现在警察效率真够快的。他点了点头。

小警察于是汇报道：“电脑资料显示，成仓市叫吕珊珊的女性一共有十八人，在地质研究所工作的就她一个。”

“没错，我说的就是她。她们长得确实很像，如果你见到吕珊珊本人。就会更相信我了。”

“好，不错，如果你不是真正的凶手的话，我先在这里表示感谢了。不过，你还没脱开自己的嫌疑，我们有权对你羁押48小时。”

楚凯华点了点头，他当然明白自己的处境。就算吕珊珊能提供什么线索，也不能证明那具女尸跟他楚凯华无关。

……

四十八小时后，羁押室的门被打开了。看守带进来一个人——李俊。他是来接楚凯华回家的。警方确实拿不出直接证据证明楚凯华跟本案有关。只能把他作为一个目击证人给放了。

李俊领着楚凯华往车上走，一边兴奋地道：“楚哥，我知道你吉人自有天相，不知是哪个瞎了眼的把你当成了杀人犯。那个日本妞在家给你做了许多好吃的，给你压惊洗尘呢。楚哥，你真是好福气，有这么多美女喜欢你。”

楚凯华一笑置之。不过他心里一直有个疙瘩，因为那个死者太像吕珊珊了。不知道跟吕珊珊有什么关系。

正当他们快上车的时候，楚凯华突然看到马路对面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吕珊珊？”他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