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集团每年一度的中高层干部会议召开了。会上，总经理提出了：趁国有企业改革的大好时机，收购几家企业，构建强大的企业帝国，寻求上市。在人才方面，从各部门多抽调一些专业技能强，业务能力突出，政治素质过硬的年青人，进行大力培养。管经理把牛家辉推荐上去了。

史总步下的第一枚棋子，就是收购省外的一个中型汽车制造厂。牛家辉随即被工作组征用，派往该厂去协同做资产评估、核算、外围关系打理等工作。

可没过一个月，董事长的一纸传真，又将他们又撤回了。事后，牛家辉打听到，为了此次收购的事情，董事长在一次高层会议上，差点儿拍穿了桌子，怒斥总经理说：这么大的事情，就你一人在干部会议上一说，就干了。你通过董事会了吗？你眼里还有没有董事会？没有民主、科学的决策流程，这是违背组织纪律和原则的……

牛家辉回来后，又开始继续着“革命小酒”的日子。

约半个月后，集团内传来爆炸性新闻：董事长批示收购省内一家资不抵债的大型啤酒厂。不仅要解决他们现有1000多名下岗职工的分流问题，前期还要注入3000万元，让其运转起来。

董事长说：作为省内的一家大型国有企业，应为我省的经济多作贡献，多关注民生，为政府多承担一些社会责任，我们不要把这单纯地看成一个企业间的收购，最起码让那1000多名员工生活有了着落……

牛家辉又一次被抽调出来，重复着一月前的事情。

可又没过一个月，牛家辉又被总经理调回来了。总经理想开办证券公司，现在人手不够，牛家辉是学经济管理的，算是专业对口，回来做前期筹备工作。

……

这样折腾来，折腾去，牛家辉有些疲倦了。每次被抽出去，牛家辉心里就没谱，总觉得自己在瞎忙乎，老想着过不了多久又被调回去了。

一天中午，牛家辉带着证券项目的考察专家，到集团所属的酒店去就餐。饭后，结账签单时，酒店的一位经理把牛家辉拦住了，说他们超标了，超标部分，要他们自己垫付。

“找总经理也没用，刚才刘秘书给我转发了董事长签发的报销制度。不信，你看看？”这位经理指着一个盖有董事长大印的红头文件，说道。

牛家辉灵机一动，让那位经理把这顿午饭，改成了中午和晚上两顿饭，总算过关了。

……

这样的事情，常有发生，渐渐地，牛家辉有些适应了。东晃晃，西晃晃，一晃又到了秋冬时节。牛家辉还沉浸在总经理热情澎湃的美好憧憬中：证券公司还是一个新兴行业，在我国刚进步。若我们集团能成功上马这个项目，它的市场前景和经济效益，绝不亚于现在整个集团的产值和利税。这也是我们集团寻求上市的一个新的经济增长点……

可一天早晨刚上班，一阵刺耳的警笛声呼啸而来，将总经理带走后，彻底将他的梦击碎了。原来，这个项目是省里一位高官引见的，操盘的人，不是别人，是他的侄儿。这位高官没想到，他的侄儿连他这个亲叔叔都敢骗，8000万的项目资金被他卷起了，逃往了国外。这位高官引咎辞职，一生清廉，可晚节没能保住，也把总经理也搭进去了。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总经理走后，集团内作了一些人事调动和岗位调整。有人戏称，这是瓦解总经理的残留势力。那些曾被总经理看好的，或重用过的人，都成了他这座“城门”外的“池鱼”。连牛家辉这样的“假洋鬼子”（还没来得及重用），也未能幸免。他是和管经理一起被派往北方一座城市做实地采购的，相当于是长期驻外。

但让牛家辉唯一感到欣慰的是，杨小可也在这座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