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妳在奇怪朕怎么会知道?」皇甫桀看着他这位母亲的眼睛,笑着道:「当然是红袖告知朕的。」
「那个……贱人!」
「贱人?有谁能比得上您贱?连自己的儿子都想害。我长得丑,妳怨我。明明是你们把我生得那样,为什么要怪我?人说癞痢头的儿子自己的好,妳倒好,把我往死里折腾,偏偏又不敢把我弄死,让我生生活着活受罪。可笑我一个皇子,却活得连狗都不如。」
「那是、那是你无能!」
「我无能?如果不是因为一个人,我可能真的会无能一辈子,一生都只能缩着头活在别人的耻笑谩骂中。妳后来觉得我值得栽培利用,也只是因为那个人让我感觉到自己还是一个人。」
「你说的人是谁?红袖?不,不可能!」
皇甫桀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如今朕做了皇帝,妳又怕朕脱出妳的控制,觉得朕不会听妳的话,竟想到用毒药来控制朕。做人母亲的做到妳这样的地步,怎能让人不骂妳一声『贱』字。」
言太妃身体在颤抖,指着皇甫桀的手指更是颤得摇摇欲坠,「住口,你给本宫住口!」
皇甫桀嗤笑,「不,骂妳贱,都侮辱了这个字。妳根本就不配朕骂妳,朕看到妳就想吐!快滚吧,滚到尼庵去老实做妳的尼姑,别想些胡涂心思,如果让朕听到什么不好的风声,妳就别怪朕不顾妳的生育之恩。滚!」
言太妃一屁股坐倒,幸好后面放了一张椅子没让她出大丑。可就是这样,言太妃的脸也是青一阵白一阵,可能她一辈子都没听过这么恶毒的话。还是从她亲生儿子口中吐出。
(bsp;「张平,让红袖监管,命人今天就把她送到尼庵,朕以后都不想再看见她。」
「是。」张平起身。
「还有,妳跟红袖说,就说言太妃要求的,要她去尼庵可以,但一定要红袖也一起陪同。」
「是。」张平还能说什么?这人阴险到一个光明正大的地步。就算言太妃跟红袖解释,红袖会信吗?
「皇甫桀!你会遭报应的!你会遭报应的!」言太妃脱了皇贵妃的头衔,没了丈夫、没了母家、更没了儿子撑腰,她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妇人而已,还是一个心胸狭窄、恶毒刻薄、被人怨恨的女人。
她会有什么下场,张平几乎可以预见。一个心高气傲、一心想站在最高处的女人,让她在离最终目标一步之遥的地方把她打落云端,她心里什么滋味可想而知。何况她还曾经以为那是十拿九稳的事情。这简直比扇她耳光还让她难过。
张平也知皇甫桀为什么会不杀她,因为这种报复才是真正让人发疯的报复,尤其对这位喜欢荣华富贵爱好权力的太妃来说。
张平顺手一记手刀把詈骂不休的言太妃斩昏。他总不能让她这么一路骂到静安寺吧?到了静安寺,她自然有人看管,到时候她想怎么骂、怎么诅咒都随她。有太上皇的旨意在,她逃不掉,言家也不敢有什么举动。
「你猜我会有什么报应?」
张平考虑了一会儿,认真道:「让你爱上一个太监吧。这应该是一个男人的最大报应了。」
「你也给我快点滚!」皇甫桀哭笑不得,连连挥手赶人:「你把她送回瑞华宫就快点回来。」
刚才言太妃给他造成的一点阴郁现在都不翼而飞,就连说话的语调也轻快了几分。这个二愣子、厚脸皮,竟然说他爱他?他……好吧,他敢说,他也没什么不敢承认的。
张平扶着言太妃走了,外面有备好的小轿。
皇甫桀抬头,望着张平的背影想,下一个该轮到谁了呢?
30
就在朝中流传出平武帝礼贤下士、几番亲自上门,请韦家父子出山辅佐朝政的美闻时,平武帝悠悠哉哉带着总管太监张大侍人、晃到了这段时间人人闻之变色的天牢。
「叶詹疯了。」
「哦?」
「关那地方,换谁谁都会疯。」
「那你说我们把我二哥也送去给叶詹作伴怎么样?」
「你还不如杀了他给他一个痛快。」
「好死不如赖活着啊,想当年我就是抱着这个想法,熬到你来解救我。」
「皇甫桀,你现在说什么好听的都没用。」张大侍人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气得咬牙切齿。
「我错了,」平武帝诚恳地道:「我发誓下次再也不把你吊在金銮殿里乱搞。」正好试试其它宫殿。
张平眼角抽搐。
本来跟在他们身后五步之遥的最前面的两位侍卫齐齐一顿步。直接造成了后面的侍卫又跟平武帝和他的太监总管远了一米左右。
「也绝不再坐在龙椅上让你为我吹箫。」
张平沉默。
离他们约有两米远的前两名侍卫在想要不要再把距离拉远点?
「好吧,大不了以后上书房的书案也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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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桀。」
「在。请问张公公有何吩咐?」
「听说礼部正在筹措第一次选妃。」
平武帝镇定地道:「朕正在服丧,要守孝三年。明日朕就昭告天下。」
「三年后呢?」张平冷笑。
「三年后嘛,我那位做尼姑的母亲也差不多要去见佛祖了吧。」
「……你还真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