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眉,这边,齐眉。”饶沁挥着手大叫,完全没了以前的矜持。
夭夭看着这个女人,离远一点,再远一点。然后对周围投来异样目光的人群说:“我不认识她,真不认识。”
齐眉被几声尖锐的女声给吓倒了,看到举牌子,打扮淑女,表情兴奋,声音尖锐的饶沁,她的激情也被挑起,一路小跑出站,直到饶沁面前也没说要停速,飞似的扑进她的怀里,来个不知哪国的猛烈拥抱。
两个女人又是跳又是蹦又是尖叫,而且还抱在一起,抹了502似的,分都分不开。夭夭开始抓狂。
饶远志和齐听之握手,相对。
时间,把两个人分开,又拉近。
分开的是距离,拉近的是身体。不管在何地,人同样的都在老去。
饶远志依旧认得出顾影,这个女子,依旧优雅,浑身都散发出温馨,她和习嫣还真像。
顾影给了饶远志一个安慰的拥抱,没有一句话,却胜万言。
齐佑,一直提着大堆行李的他注视着朝思暮想的人儿。七岁离开她,还不懂得爱,却说过要娶她做新娘子,那是一起玩家家酒的时候,如今懂得爱了,却不敢说。时间,真是个可怕的东西,能够颠覆一切。
“齐佑,你发什么呆啊,是不是看到美得不可方物的饶沁就说不出话来啊?”齐眉从来没有管他叫过哥,率真任性的个性,是快乐,而无畏的。
饶沁脸有些发烫,率先开口:“齐佑,你的变化真大。”
齐佑也有些不好意思:“你也是,很漂亮。”齐佑心底是失望的,认识的饶沁是叫他佑哥哥的,离散得太长了,不是么,许多东西都在这无情的时间河流中溺水死去,或者随波逐流,去到不可能找得到的地方。这些伤口无法复原,却还要眼睁睁的的看着自己揭开,若无其事的任血流干。
“佑哥哥,你长得好帅哦。”
齐佑被一句佑哥哥把沉湎伤感中的自己唤醒。
叫佑哥哥的正是不甘寂寞不甘被忽视不甘被埋没的夭夭,这个狡黠的家伙,她可以看到齐佑眼中的失落与叹息。她如此灵性。
“你是……?”
饶沁也被那一句佑哥哥震颤,她突然觉得自己如此懦弱。
可知,面对,是一场自己与自己较量的战争。
“她是我和爸爸收养的孩子,叫夭夭。”饶沁说。
齐眉倒像是发现了宝,摸完头又捏脸:“真是好可爱哦,你们在哪里收养的,我也去收养一个,我都想要一个妹妹。”
夭夭无语。
引起关注,是要付出代价的。
一行人出飞机场坐车。
饶沁突然觉得身上发冷,今天虽然有风有些冷,但不至于可以冷到骨子里。她略微张望,果然,那辆黑色宝马,如魅魉一般,停在不远处的街道旁,冷洌,观望。那双如黑洞一样的眼睛,望着她,勾着她,磨挲她,撕裂她,她觉得自己血管里的血正在迅速降温,身上的毛孔伸展得如同刺猥,仿佛置身在阴森的地窖。
夭夭也察觉到了异样,她不动声色的松开和齐眉一直牵着的手,若无其事的越过齐佑到饶沁身边,伸手牵住她的手。
一股暖流顺着经脉进驻心房,感觉那束眼神被截肢,散乱开去。饶沁低头看了看夭夭,苦笑了下。
三次了,这种异样,有眼睛盯梢的感觉总共有三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