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徐。」她回答。
「徐同学。」小伟笑了笑,「我有荣幸送你回去吗?」
她先是推辞,但最终还是在小伟的热情下点头。
结果原本被小伟载来的我,只能自己想办法回宿舍。
我决定走路回去,经过一座公共电话亭,我毫不犹豫进去。
『请问李清莲在吗?』
「又是你。」
『这句话应该是我要说的吧。』
「你说的对。」她笑了,还是那种刺耳的笑。
『所以她应该不在吧。』
「没错。」
『那……』我很纳闷,她这时候应该已经挂断电话了。
「她去洗澡了。」
『啊?』
「洗澡有这么值得惊讶吗?」
『我不是对洗澡惊讶。而是你从不会说她去哪里或者在做什么。』
「说的也是。」她突然压低声音,「但洗澡不一样哦。」
『哪里不一样?』
「你可以想像一下,她正在洗澡哦。」
『所以呢?』
「所以我没挂上电话,好让你继续想像她正在洗澡的画面呀。」
『你……』
「想像够了吧。byebye。」她挂上电话。
这女孩真的有病!
还有两星期便要期末考,期末考完后学期就结束了。
心理社办了期末聚餐,地点在一家吃到饱的自助火锅店。
餐后还有交换礼物活动,我抽到外观看起来最大的礼物。
足足有60公分见方,高度大概也有30公分,像个纸箱。
「你太幸运了。」社长说,「这是我送的。」
我有不详的预感。
拆开包装纸后,果然是个纸箱,打开纸箱后,又出现包装纸。
我暗叫不妙,再拆开包装纸后,又是一个更小的纸箱。
前后总共包装了11个纸箱或纸盒,拆到最后,是个火柴盒。
但打开火柴盒后,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这就是生命的本质。」社长说。
『生命的本质是无聊透顶吗?』
「生命的本质像洋葱,一层层剥开后,没有轴,只有空。」社长说,「你领悟到了吗?」
我看着空空如也的火柴盒,说不出话。
「今天是佛祖诞辰,收到这个禅意十足的礼物,你一定很感动吧。」
感动个屁,我特地花两百多块买礼物来交换,你却干这种无聊事。
「这是黎明前的黑暗。」珊珊学姐笑了,「你再忍耐一下。」
是啊,学期快结束了,我的大一生涯也快结束。
回首大一生涯,因为参加社团、因为担任公关,我的生活丰富许多。
跟一年前还是普通高三生的我相比,我应该有所改变吧。
而栀子花女孩呢?她的大一生活是否多彩多姿?
至少应该不会像我打电话找她的情形那样,总是多灾多难吧。
『请问李清莲在吗?』
「我就是。」
终于打通了,这句「我就是」听起来是如此悦耳。
我一时激动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你是蔡修齐吗?」她说。
『是。』我有些讶异,『你怎么知道是我?』
「你认得我声音,我也认得你声音呀。」她问:「找我有事吗?」
『这……』我又楞住了。
打电话找她几乎成了我的习惯,以至于我忘了根本没有「事」找她。
「你在等我说第三句吗?」她笑了。
『抱歉。我只是……』我吞吞吐吐,『只是想跟你说说话而已。』
「你现在可以到我学校后门口吗?」她说。
『当然可以。』我精神一振。
「那么我们半小时后在那里碰面。」
『好。』
「现在已经不能说下车小心了,该说什么呢?」
『我骑车去。』
「骑车小心。」她笑了。
到了她学校后门口,停好脚踏车,看了一下手表,共花了23分钟。
等女生的经验我有,为了联谊常一个人很突兀地站在陌生的教室外,等完全陌生的女孩出现,但那时我并不紧张,反正就是等。
这地方之前跟李君慧来找萧文莹的时候来过,因此我不陌生。
进出校门口的人跟我一样都是普通大学生,我站着等人也不突兀。
而且她对我而言算是旧识,我们之间绝对称不上陌生。
那么为什么现在的我感到莫名的紧张呢?
「嗨。蔡修齐。」
我转过身,看见穿淡黄色t恤、蓝色牛仔裤,面带微笑的她。
『嗨。李清莲。』
没想到认识这么久,直到今晚我们才第一次用彼此的名字打招呼。
她领着我走进校门,再左转走到一栋建筑物的一楼大厅。
这里看起来像交谊厅,摆了很多桌子、沙发,还有电视。
许多人在这里看电视、聊天、吃东西,男生女生都有,气氛很热闹。
这里也许是像学生活动中心的交谊厅之类的地方吧。
我们找了组沙发坐下,面前还有张小圆桌。
「有哪些字,不管左转右转,不管转几度,都不会变。」她问。
『啊?』
「像以前一样,你帮我想想。」她说,「这是同学问我的题目。」
『像以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