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冲过的茶蕊子有没有完全展开来。
“媺眉呀!以后少往外边儿跑;多待在家里跟嬷嬷学些女红;没事儿陪著娘处理府
里的内务;别一天到晚顾著玩;将来嫁人后如果什么都不会;婆家的人会著不上你的…
…”
(bsp;著到茶蕊子完整的伸展开来了;萧卿卿才执起放在小炭炉上的捆嘴铜壶将滚烫的热
水注进茶壶中。
说完话后;没听见萧媺眉有所回应;当她倒满了水后;才抬头著向妹妹;“你听到
我说的话没?”
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的萧媺眉被一逼问;只好胡乱点了点头;随便应付了下萧卿卿;
“听到了;我知道啦……”
萧卿卿放下了手中的铜壶;看著一副摆明了应付她的妹妹;心里思索了一会儿;决
定违背爹娘的交代;同妹妹透露点消息;让她有点心理准备。
决定了后;她起身移坐到萧媺眉身边;挥退了站在旁边伺候的小金;在萧媺眉疑惑
的表情中;将嘴凑到她耳边;小小声的说了几句话。
只见侧耳听著姊姊说话的萧媺眉;并不像是听到了喜事;脸上连一点高兴害羞的样
子都没有;反而本来红润的气色渐渐消褪;小嘴也轻轻的抿了起来;一股忧愁神色笼罩
上了她的脸。
当萧卿卿说完后移开了身子;萧媺眉才将捧著的茶杯放在桌上;低著头把微微颤抖
的小手藏到桌下。“姊;你别说笑了;人家哪著得上我;别胡乱说嘴;要是传出去了外
边儿;人家还不笑话咱们吗?”
“谁跟你说笑了?这消息是陈爷爷说的;依他跟左丞相府的交情;还有他在朝中的
地位;他老人家会没事儿寻咱们开心吗?”
萧卿卿口中的陈爷爷是朝中有声望的太学;为人敦厚正直;满腹经纶学问;教出的
学子遍布天下;只要是叫出来的大官都曾拜在他门下;就连萧家姊妹的爹爹萧敬也是他
的学生。
这陈太学是左丞相的义父;他老人家说的话;能不让人相信吗?
“是陈爷爷说的?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一听到消息是从陈爷爷口中传出来的;
萧媺眉真的担心起来了。
这陈太学可不是个会随意说嘴的人呀!既然他说了;就代表确有其事。这一想;萧
媺眉不但脸色苍白;心也扑通、扑通直跳;那股子心慌让她整个人虚浮得连坐都坐不稳
了。
而沉醉在为妹妹开心的情绪中的萧卿卿;一时还没发现妹妹的不对劲;还兴致勃勃
的道:“前天下午;你才出门没多久;陈爷爷就进门了;兴许是替左丞相府来探口风的
……”请到这儿;她才著到妹妹苍白的脸蛋;也顾不得说到一半的话;连忙站起身用手
摸了摸妹妹的额头。
“你是怎么了?脸色自成这样……天呀!你在冒冷汗耶!媺眉;你怎么了?
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萧媺眉顺著姊姊的话;用冰冷的小手抹了抹额角处细小的汗珠。“我……我忽然觉
得头疼;这里风大;吹得我不舒服……姊;我著我先回房好了……”
说话的同时;她撑起无力的双脚;不稳的站起身来。
看著摇摇晃晃的妹妹;萧卿卿难掩担心;她扶著她;一边著急的支使小金;“你还
不快去请大大?愣在这干嘛?”
“别去!姊;我没事儿;大概是昨晚没睡好;现在才会有点不舒服;我进房休息、
休息就好了;不用请大夫……”萧媺眉连忙拦下正要朝外跑的小金。
“好好的怎么会头疼呢?没睡好也不该这个样子呀!”萧卿卿看著一向身子健康、
活蹦乱跳的妹妹在转眼间变了个样儿;真是担心得不得了。
悄悄的深吸了一口气;萧媺眉挤出笑容来安抚为她操心的姊姊;“姊姊;你别担心
;我昨晚是真的没睡好;回房躺一会儿就好了。”
“真的?病了可不能拖……”扶著萧媺眉步下了凉亭;萧卿卿怕妹妹没说实话;再
次问著。
“我的身子你还不清楚?自小到大你见我生过病没;全家就属我最健康了不是?”
她用轻松的口吻道。
总算从听到有人打算上门给她提亲的震撼中恢复过来;萧媺眉根本无法多做思考;
先忙著让姊姊放下心来。
看妹妹的笑容及脸色不若方才难看;萧卿卿才稍微放心;“我看你以后也别太忌日
了;我怕你会把身子搞坏;反正你现在也不愁没人要了;我看啊……”
心里正烦乱著;偏偏姊姊又提起让她心烦的事;萧媺眉忍不住打断萧卿卿的话;“
姊;你别老提那回事儿;连影儿都没看到;做什么老放在嘴上说。”
以为妹妹是因为脸皮薄所以害臊;她笑著拍了拍妹妹的手背;“好、好!
不说就不说;进房后你给我赶快上床躺著去;待会我要厨房给你熬点补气的红枣茶
。”
于是萧卿卿就这么看顾了妹妹好一会儿;等萧媺眉的脸色完全恢复后;她才放心的
回自己房去了。
一整夜;整整一夜;萧媺眉在床上翻来覆去;完全无法入睡;脑海中不断重复著姊
姊告诉她的话。
※※※
礼亲王府礼亲王李仁甫虽然已经步入壮年;但英挺的身形依旧;仍然充满著男性的
魅力;完全不因时光的流转而显出一丝老态。
他背著一只手站在宽阔乌亮的黑檀木桌后方;正挥著狼毫在雪白的宣纸上作昼。
站在桌侧的中年男子向他报告完后已经有一会儿了;但李仁甫没开口;他也不敢造
次;连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有礼的将双手交握在腰前;静默著等待李仁甫开口。
在画下最后一笔后;李仁甫缓缓的收笔;俐落的完成了一幅栩栩如生、就像要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