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最后一场戏时,天色已近黄昏,落日的余晖照在红的黄的秋叶上,层林尽染,美不胜收。
他扮演的这个骑着白马的白衣剑客从夹满落叶的路上飞弛而过,脸上和衣上都有点滴喷射状的血迹。马背上的他突然弯腰一把捞起半卧在地上的黄衣女子,放置在身前搂住,这一系列的动作自然且连贯,看得我真以为自己已经穿越到东来,然后看见他救人的场面了呢。
嘻嘻,我家云想穿古装真好看。我双手托腮,笑眯眯地盯着他看。
随着导演说:大家辛苦了。言外之意这也就是说:今天的拍摄任务完成。
在马背上的小肚子,一听到这个声音,差点把搂着他腰的女一号给推下马去,还好有工作人员在一旁扶着,不然那女一号肯定会被他这一推正脸着地,继而毁容吧?
这家伙,用不用摆得那么清楚?人家好歹也是一个弱质女子,你以为像我一样乱丢乱放都会生长旺盛啊?
“米米,我们‘腐败’去。”他狂奔过来,搂着我撒娇道。看,连我和君君的接头暗语他都学会了。所谓“腐败”,就是“吃东西”。
受不了!我翻一个白眼,眼珠子翻下来后就看见我们已经成为焦点了:女性们投来艳羡的目光,当然眼神闪烁过了头变成了辐射,有害;男性们惊讶着,估计小肚子这家伙较为“女性化”的这一面,还是第一次看到吧?
他还继续抱着我蹭,低沉的声音变得软软绵绵的,说不出的一种舒心感,“米米,赶快!我要磨掉别人的气味,我要满身都是你的味道。”
有完没完了?我忍住又要翻白眼的冲动,拍拍他镇定地说:“乖,咱们回家再抱。”
他干干脆脆地应了我一声,恢复冷静漠然的表情和导演及剧组打过招呼后,再面对我时顿展“谄媚”,独自笑开然后揽着我火速地冲向停车场。
晚饭后说时带我去玩,可到下了车时他就神神秘秘地蒙住我的眼睛,说是会牵着我走。
走了一会儿,陷入无知的我忍不住开口埋怨他:“小肚子,搞什么飞机啊?这是要去哪里?”
他还是握着我的双手,慢慢地、体贴地护着牵着我走向前,不言不语。
终于啊,他停下来,放开我的手绕过身来搂住我的腰,在我耳边呼气,轻语:“米米,可以摘下眼罩了。”
三两下把拉下眼罩,刚想转过头去怪他干嘛蒙着我眼睛这般久,话还没飙出半个音就被眼前的壁画给怔住了。
眼里、心里,惊讶和满满的震撼,这是……
虽然知道这是一个房间,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房间里的墙壁上,竟然挂着很大一幅有着爸爸妈妈、姐姐灏清哥还有我和小肚子的全家福。昏黄的壁灯打下来像阳光让每张微笑的脸庞都泛着金光般,炫华灿烂。
适时,晚风吹扬窗户的白纱,夜的馨香混着小肚子身上的味道钻进鼻子,让我有种微醉的感觉。
他抱着眼睛闪出泪光的我,在我耳边低语:“咱们有时间了就到处去旅游,说不定可以找到爸爸妈妈,就算予芙没有上官灏清,但是还是会有一个很深爱她的男子存在的,是不是,嗯?”小肚子继续用他独特的温柔来“灌醉”我。
我的眼睛无法从巨大的壁画上转移,却拼命地点头。就算这是用电脑制作的壁画,可是,不是太感人吗?因为他知道爸爸妈妈在我心里的重要,亦知道姐姐在我心里的重要。这样真好,一家人终于齐了。我感恩且感激地想。
他扳过我的肩膀来,认真专注地看着我,突然矮下去,才发现他正半跪着腿,从上衣兜兜里掏出一个火红的小锦盒,揭开盒盖一个闪着光芒的戒指便闪亮在我眼前,他浓情蜜意、万般温柔地说:“神明在上,我保证自己接下来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发自内心深处,决无半点虚假。我要感谢上天把我带到你身旁,除了那些已经过去的回忆无法重来之外,我承诺,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们都会在一起永远不分开。予绯,请你做我的妻子,嫁给我吧!”
唉,我这个白痴,感动得不说话了,头点得和什么似的。看着小肚子屁癫屁癫地乐得蹦起来,把戒指套在我左手无名指上时,我就哭笑不得。
此刻,我非常想象今天在剧组导演喊“cut”一样,把这段“cut”掉,重来!现在的我有种我着急把自己卖掉的幻觉,带着不真实感接踵而至,恍惚间不禁伸手掐了自己一把。
疼,这是真的。
我还有担忧,于是我说:“小肚子,如果有天我穿越到东来去,你在这边如果等不下去了,我……”
“嘘,”他按住我的嘴唇,示意我不要往下说,“你会一个人坚持下去的,我亦会这样,我们是一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