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轰炸_抗日掷弹筒手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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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轰炸(2 / 2)

西一欧笑呵呵,“知足常乐,钱这东西,够用就行,何况有这么多麻袋,我们实在是很满意。请转告黄、郑两位帮主,这三张欠条让两帮共同处置,真要逼债,非把这三家人逼死,还是放水养鱼吧,让他们慢慢还。我们又不在运城住,你们管着正合适。如果这三家赌场老板害人,你们就多敲敲他们竹杠,如果以后行善积德,能免就免、能减就减,反正是一辈子都还不完喽!”

黄家驹心里一热,正如对面这人所言,欠条在自己手上,对三家人来说还有活路,真要硬逼,非得出人命,“谢好汉照顾。回去后定将原话学给家父。告辞。”两帮人马听说又多了一大笔帐,哪个不高兴,巡视的更有劲。

柳天罡拿算盘噼了啪啦把帐目一核,西一欧等个个昏厥,九万多现大洋,八十多斤金条、金砖,三百多斤白银,五万块法币,加上五鲜儿送的银票共有十一万银票,操,山西富户太可怕啦,不露富,单是林永胜家就搜出了五十斤黄金,难怪他家开着矿又开赌场。

兴奋过了头,西一欧犯难,逃跑时咋运金银呀?

咚咚咚、呛呛呛,耍龙灯的、敲鼓的、放焰火的震耳欲聋,石头陪着柳秋霞兄妹在门口看热闹,西一欧在格格屋里转个不停,过了七点钟,格格终于被喧天锣鼓吵醒,她头疼欲裂,西一欧上去,喂水、捶背,夫妻俩在屋里捣腾,别人谁也不敢进,万一撞见个亲昵动作,苦日子就长了。

格格对西一欧的关怀受宠若惊,“你小子被俺妹子伺候惯了,手艺见长!”心里高兴,想追老娘,得付出代价。

西一欧那是顺杆就上,把格格按摩的每个毛孔都透着舒服,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格格头也不觉的疼了,更晕了。拿着西一欧的证件反复把玩,“你小子一上照片挺俊呢!”

西一欧呵呵笑道,“情人眼里出西施嘛!”

“呸!老娘眼里出蚂蚱!”格格笑骂,脸如红花,看着忙上忙下的瘦猴无比顺眼,“走,老爷,出门陪俺看灯去!”

“乖,别吓俺啦!嫩一出去、比打炮还厉害!”西一欧说的格格放声大笑,死缠硬磨,西一欧看看表,还有半个小时到八点,同意看一小会儿。走道里老包紧张的准备,这次派在运城的十五个鬼兵散在外面,十五个凤凰战士全部召回待命。格格换戴上面罩、换上新衣,门口的人让开道,外面挤扛不动,如海、似潮,只能呆在门口。

山西的庙会几千年沿袭下来蔚为壮观,太谷庙会名冠全国,解州关帝庙会四海享誉,运城庙会也不甘落后。锣鼓、锁呐吹的震天,这边咚咚强、咚咚强,那边强才、强才、强强才,火流星不停的把看热闹的人逼往街道两侧,两条长龙你来我往追逐绣球,邻街康乐街中间搭了两丈高的木台,有人在上面唱戏,丝竹乱耳。地上的焰火一道道腾空,邦邦邦发出耀眼的花环。小孩子坐在大人肩上大呼小叫,街头街尾的走马灯、宫灯、兽头灯、花卉灯、鸟禽灯炫丽悦目,和着天上的明月,竟相辉映。猜灯谜的哄叫笑闹,一派繁华和谐。

格格被西一欧扶着和柳霞兄妹又拍掌、又叫闹,仿佛回到了孩提时代。西一欧想起了父亲背着自己在花灯里嘻笑的场景,母亲端着元宵碗跟在后面撵啊撵,再也撵不上。老包拽拽西一欧袖子,指指手腕,西一欧明白,时间快到了,觉得对老百姓太残忍了,可又找不出更好的办法,带着格格、柳秋霞两个女人太显眼了,万一被军统打一闷棍装进麻袋,美丽的格格啥味道都没尝到就完了。

西一欧警惕的看着四周,看不到可疑的人影,因为连把门的两帮人马都被人潮冲的七零八落。

呯呯呯、邦邦邦,焰火把大街照的一亮一亮,西一欧侧耳听着,没有枪声,哑然失笑,即便有,跟焰火差不多,这招其实也不咋高,但愿枪声比焰火声小。

格格指着天上,“老爷,快看,孔明灯!”

西一欧顺着格格的手,从另一条街上冉冉升起三十多盏孔明灯,西一欧真想自己身上拴根绳子也飘起来。

“靠,孔明灯咋跑的那么快?”西一欧看着北面天上有十几个亮点,比孔明灯小,一闪一闪,不是向上飞,而是横着飞,速度却快了几十倍。

“老爷,那是特大号的孔明灯!”格格还在意淫。

天上的嗡嗡声渐大,西一欧脑子里一转,“不好,飞机!快躲!”

他的声音大,也大不过鞭炮锣鼓,连叫两声,格格、石头才算听清,西一欧搂住格格,柳秋霞被石头抱起,一手拽住柳天罡往屋里拖,他们对飞机的威力心有余悸。老包甩手朝天上打出一颗焰火,西一欧见到第二战区敌区特工队的焰火报警后,专门订做了一批特制焰火,邦,焰火在空中高高炸开,散出蓝色大鸟图案,这是躲避的信号。

“往地窖走!”西一欧下午查看过客栈,下面有一个不大的地窖。客栈内的凤凰战士拖起麻袋跟在西一欧后面,客栈内的人差不多都去看花灯了,只有两个伙计在招呼,他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啥事,还坐在柜台里闲聊,听到西一欧招唤吓得六神无主,去年运城被鬼子炸的很惨,家家户户修防空洞,也随着西一欧等往地窖跑,地窖门锁着,石头上去一脚把门踹开,两个店伙计没命似的先蹿进去。轰轰轰,康乐街的爆炸声响了,花灯是夜间最好的目标,哪里的花灯最亮,哪里人最多。

好在鬼子第一波攻击的是邻街,等西一欧等人在地窖里打开打火机,他们头上才传来巨大的爆炸声,头上的灰沙沙掉下。外面人群的哭叫、惨叫混成一团,凄厉的警报一声接一声划破天空,驻运城的防空炮火猛烈还击,枪炮、炸弹声此起彼伏。

两个店伙计瑟瑟发抖,“完啦!全完啦!灰----灰机----灰机”

轰隆,客栈二楼顶被炸塌,圆木呼的砸下来,火在客栈里烧开,浓烟散入地窖,老包赶紧把门关上,外面哭爹叫娘声依稀可闻。

柳天罡对这种战场救护很一套,把棉衣脱下,“老包,快被门缝堵严。”老包把棉衣撕成条条,手忙脚乱把门堵的一点气都不进。柳天罡又喊,“火,都灭了,大家都别动、别说话,不然一会儿没气就憋死啦!”

说的通俗易懂,地窖里黑暗无声,外面噼噼啪啪烧的正旺。格格白天胆大,到了黑夜用胆小如鼠形容她一点不夸张,天上的飞机像是要把运城掀个底朝天,真是保不准哪一发炮弹就把地窖炸了,把西一欧搂的紧紧的,身上还略颤,小声嘀咕,“老爷,地窖会不会塌啊?老爷,地窄会不会掉炸弹啊?”西一欧抱着格格,外面的爆炸抛在脑后,“不会的,不会的,有老爷在,炸弹拐个弯炸别的地方也不会炸咱这!”

轰,一发炮弹在头上爆炸,扑簌簌,泥土灌了一脖子,格格趴在西一欧肩上不吭声,她个子跟西一欧差不多高,心里已祈祷了八百遍,飞机快飞走吧。西一欧闻着格格的体香,脸和脸轻轻的摩擦,心痒难奈,忍不住吻了她一下,格格反应奇快,一伸手,捏住他嘴巴,“哼,啥时候了,还敢吃老娘豆腐!”西一欧吃疼,外面轰的又一炸,格格吓得双手把西一欧抱住,脸埋在他肩上。

柳秋霞捂着耳朵躲在哥哥后头,“哥!飞机咋还不走啊?我怕啊!”柳天罡眼里进了灰土,正在痛苦的揉眼,“鬼才知道,总得扔完炸弹吧!”

柳秋霞觉得肩膀一紧,被人搂住,石头悄悄说道,“别怕,有我在!”轰轰,两声又在头上炸开,柳秋霞感到地窖像被炸开似的在摇晃,唔的钻到石头怀里,颤抖不已。

二十多分钟后,爆炸声小下来,外面的哭喊声也小了,包一牛侧耳听了听,“柳少爷,外面没声了。”

柳天罡拍拍身上尘土,“再等等,火势小了再出去。”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地窖里空气憋闷,里面的人感到呼吸困难,西一欧喊道,“准备好东西,开门,撤!”

“是!”身前身后有人答应。

老包把门拉开,扑,呛人的烟雾涌进来,外面火光不大,烟熏火燎味十足,门前堵着瓦块,头上已能看到星星,老包先冲到门外,“快,快!”一马当前,短刀在手,跑到街上。

等二十几个人来到街上,都傻了,满街冲天的烟火,一条大街炸的没几间好房子,残肢、断臂、死尸一具挨一具,原本被房屋挡住看不见的康乐街残垣断壁一览无余,受伤的人惨叫不止,空气中弥漫着死人、毛发烧焦的糊味。格格不住的咳嗽,柳秋霞哇的昏过去,被石头背上肩,“都别傻呆着了,走啊!”

二十个人快步奔跑、跳跃,身后两个店伙计哭天抢地,“我嘀娘啊!俺嘀店哦!”两个人正在哭叫,后面多了几个人影,扑扑两刀,两个伙计倒在血泊中。

跑了几条街,景像好一些,穷破的街道挂灯少,被炸的轻,防空炮火已不响,天上依旧明月高挂,地上悲惨一片。街上冷冷清清,除了地上跑不动的伤号,能跑的跑到城外、或者躲到地道里,西一欧等人背着沉重的麻袋没人拦阻,比白天走的还轻松。

老包来运城次数多,路熟,不敢拣大路,专拣小巷钻,生怕遇上军统的特务。十五个鬼兵已全部跑散,顾不上他们了,十五个凤凰战士背着钱款不时发出声响,让老包心里不安,跑在最前。

又过了几条街,快到城门了,就听街口那边叮叮当当、有呼喝打斗声,老包打个手势,后面的队伍立刻停下。

老包往前跑,西一欧跟在后,格格如影随形,一个女人家出门在外总想找个依靠,她除了西一欧,谁也信不过,两个凤凰战士放下麻袋紧紧跟随。

五个人隐在阴影里,悄悄观察,城门前火光烈烈,两伙人打的不可开交。一拨二十多人短刀、短斧,正是斧头帮、短刀会的人,另一拨十几个黑衣蒙面,手中长刀,呼呼生风。一寸长、一寸强,黑衣人略占上风,两名帮众惨呼倒地。地上早已躺了十几具尸体,其中黑衣人也有三四个。郑三山、黄宝挥着刀斧缠斗一个黑衣汉子。郑三山喝酒多脚步不稳,黄宝受了内伤、劲道使不出来,和那个黑衣汉子打的不分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