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关你事!”
眀娇看不到聂轻鸿那张线条分明的脸上,清俊无波的眸子里,翻滚着一股与风雪无情相反的淡淡的温柔。
他的婚姻不关乔眀娇的事,当然,如果乔眀娇没有出现,或许一直将每一步迈开多远的距离,都精确计算是多少英寸的聂轻鸿还没有意识到一时的负责任,造成了多么严重的后果。
“哦~”
眀娇听了这句话后,刚才所有的理直气壮,顿时间变得没有了着落,是轻松,是失落,难以言明,就像是一朵浪花拍在了沙滩上一样,以为是角岩反击的剧痛,却原来是轻软着陆的怅然若失。
但怅然若失之后,眀娇很快掩饰了内心的感情,而是做出来一个明快而轻松的补充。
“这样最好!”
她声音明亮,就像是丽江那晚,她大胆的要求他取去钻石时的口吻一样,乔眀娇的爽朗和憨直,永远都是一笔不可多得的财富,她是一个介于女人和女孩之间的综合体,有属于自己的理智,可偏偏有着一股让人怜惜的童心。
“嗯,早点休息,再见!”
眀娇正在为自己的果决而暗暗松了口气时,却听得聂轻鸿那边的话语,就像是每一天的叮嘱一般,平淡无奇,就像是他面对那些队员时一句简单至极的家常便饭一样,电话在眀娇毫无预期中被聂轻鸿挂断,一时间愣在了那里。
这个聂轻鸿,有没有清楚她的态度,她的意思?
所有的决绝,败在了聂轻鸿那一声早点休息的叮嘱里,多年后眀娇才明白,因为聂轻鸿那样一句话,她却傻傻的又等了两年,那个时候的她,或许不明白,他早已将她看透,乔眀娇对于聂轻鸿而言,何尝不是命运给予的偶然,美好而不必可少的相遇呢!
眀娇结束了和聂轻鸿的通话之后,手机立刻响了起来,虽然没有存储下来,但是这个号码眀娇已经记得,是傅淮生的,眀娇没有多余的迟疑,而是毫不客气的拒绝之后,关机!
脸上的疼痛,不及内心的落寞,聂轻鸿要离婚,眀娇却并没有开心,更没有期待,而是抱着她的齐人高的布偶,睁着大眼睛,少有的失神。
他说,早点休息,再见!
此时想来,似乎有点儿关心的味道,眀娇不由皱眉,霍然坐了起来,然后又挫败的躺了下去。
这一晚,眀娇将近三点钟才因为旅途的奔波而疲惫的进入了梦乡,那边苏家也终于为寒风中聂轻鸿打开了房门,面对苏家一道道不满的目光,聂轻鸿完全没有退缩的意思!
一时的责任,造成一辈子的后悔,那不是聂轻鸿这种男人会做的事情,哪怕他看到了刚刚走出来的苏若慈,面容有些憔悴,眼睛红肿,冷酷的脸上也没有动摇。
“想要和若慈离婚,答应我三个条件!”
苏文山开门见山,没有半点的回旋余地,说完就似乎准备要走,而身后聂轻鸿果断的答案,让苏文山眼角抽了又抽,就差没有呕出血来。
“我答应!”
不问什么条件,不问什么理由,不问能不能实现,一句我答应,让苏若慈原本憔悴的脸上多了一份委屈之外的愤怒,那一向喜欢躲在人群后而等待着结果的她,此时冷冷的看着聂轻鸿,手掌攥紧,转身默不作声的关上了房门,嘭的一声,宣示了她的怒气,聂轻鸿的眉心微微一蹙,脸上是沉如泰山的严肃。
“你就这么想和我苏文山的孙女离婚?”
这一次文坛泰斗,学术名家苏文山终于怒不可竭的爆发了隐忍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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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文山气的有些颤抖,不肯正眼再多看聂轻鸿一眼,而一身已经半湿的聂轻鸿更是更显得刚毅冷峻,多了一份不可动摇的气势,更是这份浑然天成的气势,让苏文山异常恼火。
面子,门当户对,或许,平常老百姓不会感觉到这么明显,但是真正到了一定的地位,生活在这个圈子,就格外的重要了。
而这种称斤论两的婚姻,注定在某种程度上,要出现眼前的破坏力,只是苏文山没有料到会来的这么早,这么突然罢了。
“苏老误会,我今天前来并非是为了给苏家难看!”
聂轻鸿向来寡言,但这一句话足够苏文山更生气,这还嫌不够给苏家难看累?
苏文山气的哼了一声,转脸不看聂轻鸿,哪怕聂轻鸿的父亲是堂堂军区司令,哪怕聂轻鸿以后也会前途不可限量,苏文山的文人脾气,这个时候已经臭到家了。
“不给难看,这么冒着风雪的堵在我苏家门口,是什么意思?”
苏文山还是没有忍住,严词厉色,而聂轻鸿的脸上没有半点儿波澜,才让他更恼火萌。
“我只请了一天的假,明天开始,出差半个月,任务地点中缅接壤处!”
聂轻鸿说出这句话时,脸色的肃穆和威严,绝非是一个普通男人能够比的,而他这一句话的意思,也足以让原本盛怒的苏文山正视了聂轻鸿的态度。
他堵在门口,之所以势在必行,是因为他有公务在身,一去就是半个月,军嫂难为,只有真正的做了军嫂才知道吧,而这些日子,苏若慈过的什么日子,苏家想必已有所知,现在聂轻鸿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苏若慈嫁给他,和守寡没什么区别。
原本还是大动肝火的苏文山看着聂轻鸿那面不改色的俊脸,终于有些动摇了。
“如果我和若慈有感情在先,或者双方两情相悦,愿意牺牲一方幸福,我愿意接受这段婚姻,但当初一时的负责,只为苏家和父母的欢心,将这个错误持续下去,我想既不是对若慈的负责,也不是对双方长辈的负责,这一点,请苏劳三思!”
聂轻鸿说完这句话时,已经没有再继续逗留的打算,与其说他在外面等那么久是逼着苏若慈和他离婚,不如说人家辛苦等那么久,只不过要把这个理儿说清楚罢了,从头到尾,聂轻鸿并没有大言不惭的说出离婚的半个字眼。
今晚这些话,也是聂轻鸿除了平日里给教员上课才会有的长度,若非逼不得已,看他的样子,连这些理由都懒得讲的,这样一个沉默寡言的男人,适合自己那个凡事喜欢躲在背后的孙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