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肃然，瞪了林大伟一眼。

“要不是看你长得堂堂正正的样子，要是你长得尖嘴猴腮的样子，我非把你弄到公社去不可。”

林大伟笑，憨厚的笑。

可是看林人不开笑脸，林大伟就觉得自己有点做作，觉得很是尴尬，也就笑不是笑，哭不是哭的模样了。

看林人的鼻腔里哼了一下。

林大伟腰身向前哈，脸上摆出巴结相，问：“同志，你这里的梨子多少钱一斤？”

“一毛七。”

“我这里有十多块钱，还有十多斤粮票，你看，是不是够了？”

“哈哈。”看林人笑起来，说：“你以为你怀里的梨是金子啊，值这么多的钱。”

林大伟说：“不是付我一个人的。我带所有人付了。”

看林人盯着林大伟看。

林大伟憨厚地笑。

“按说，我不能收你的钱，要把你带到公社去才是。这个林场是公社的。我是这个林场的负责人。”看林人说：“看你这个小伙子，人挺老实的。你手上有多少钱，给我。粮票你就留着，你们吃点粮食也不容易。”

林大伟把口袋里所有的钱全掏出，给了看林人，又向看林人鞠躬，然后是千谢谢万谢谢。

离开梨园，林大伟这才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心想，好悬啊。他当时真的害怕被看林人认真起来后把他带到公社去。

工友们都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林大伟这边。开始时，他们先是向林大伟招手，叫他快点跑，别让看林人逮着了。当他们瞧见看林人堵了林大伟的路后，都有点着急了。有人抱怨，说林大伟平时反应够快的，今天这是怎么了，慢腾腾的让看林人逮着。大家站在那议论，对林大伟的处境做出种种猜测。

结果，看林大伟没事，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等林大伟到了跟前时，大家像是欢迎凯旋的英雄一样。

林大伟显摆了，说：“你瞧你们，一个个的，多没出息。不就是几只梨吗，好好地跟人家商量，什么事不好解决。人家这么大一个梨园，还在乎这几只梨。人家说了，想吃，尽管去摘。”

有人把林大伟说的话当真了。

“真的吗？那我们再去多摘些。”

林大伟说：“拉倒吧。再去摘，你好意思吗。装孬子不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