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愣地站在一旁不知该怎么办,艾之琳虽然比那女人个子高大,但动起粗来,却显然不是那女人的对手,瞬间就被那女人一手抓住头发一手抓住胸部狠抓,还抓破了艾之琳的脸。艾之琳一声惨叫,慌乱中朝那女人的下腹部猛踢一脚,那女人手一松反被艾之琳压在地上狠撕狠抓,那女人又叫又骂又咬,奋力挣扎。两人在地上翻滚厮打起来。
“妈咪!妈咪!”突然浩仔从卧室中冲出来,他看见他妈咪被艾之琳压在地上立即跑过去抓住艾玲的头发猛扯,又哭又骂。我这才上去劝说,艾之琳只好松了手。两人从地上爬起来,头发零乱,满脸狼藉,眼中充满血丝,口里仍大骂不止。浩仔在那女人怀里嚎啕大哭。
我赶紧从冰箱给两个女人各拿了一听饮料:“有什么事可以坐下来慢慢谈嘛,何必要动手?坐下来谈,什么都好解决,这样对浩仔多不好!”
每个人都接了饮料,火气消了一些,她们各自坐在一个沙发上抽泣了好一阵。
“阿非,你和浩仔回避一下,我和她好好谈谈。”半晌,艾之琳对我说。
浩仔并不跟我走。我就对浩仔的妈咪说:“这样吧,我一个人回避一下,但你们不要再打架了,我半小时就回来,还有,我希望你别把浩仔带走,你带走他我就失业了,你知道深圳这地方,找个工作很不容易。”
那女人点点头说:“你放心,我不会带他走的。我只是来看儿子的,我和他爹地是合法夫妻,到现在还没有离婚,就算离了婚,儿子也还是我的。莫好意思呀李老师。”
我看了一眼艾之琳独自出了门。我在大街上闲逛了一阵,在一间邮亭买了本《深圳青年》杂志,在路边一小冷饮店心乱如麻,如坐针毡,约摸过了一个小时,我赶紧往回赶。我走进房里发现浩仔和他妈咪已经不在了,艾之琳独自一人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发呆,我感到一阵惶恐,忙问道:“艾姐,浩仔呢?他被带走了?”
“没有,他妈咪带他上街去玩了,下午送回来,朱光辉不在,她还没那么大的胆量,这种情
况已经发生过几次了,没什么。“艾之琳静静地说,”阿非,你坐过来,我们谈谈。“
我一声不响地坐在沙发上。
“你一定认为我是个坏女人吧。”半晌,她似乎自言自语地说。
“没,没有。”我有些吃惊,她怎么会问我这个问题呢。
“真的?我不相信。”她抬起头拿眼看我,眼中迷乱茫然,并透着几分凄恻令人不忍猝睹。“真的,我不骗你。”我立即说。
“你一定认为我是个第三者,害得别人家庭破裂,妻离子散。”她仰面喃喃地说。
“没有。其实感情问题很复杂的,不能简单地以客观上的结果而评价主观上的谁是谁非。艾姐你没有必要自己责备自己。”我看见她眼中一亮又赶紧说,“其实现在很多家庭都是凑合起来的,散了未必不是好事,对双方都是个解脱。”
“你真的这么认为呀阿非?”她眼里又掠过一丝疑惑。
“真的。”我又点燃一支烟继续说,“这情况和苏联东欧的解体一样,不能全怪山姆大叔。以前苏联好强大,足以和美国佬抗衡,在全世界每个角落争霸,为什么说垮就垮了呢?美国的和平演变再厉害也只是外部因素,如果自己能稳住,山姆大叔也不能起决定作用。关键是自己稳不住,出了修正主义,后院起火,再说要大炮不要黄油的政策也不得人心。艾姐,你就象美国,朱光辉他们就象苏联,这事不能全怪你。还有一句不知挨了多少人骂的名言,婚姻是婚姻,爱情是爱情,两者是两码事。”
她笑起来:“阿非你说话真幽默,噢,我倒忘了问你,你有女朋友没有?”
“没有。”我说。
“我不相信,我看一定是你太挑剔了。”她笑着看我,我想站起来走开又觉不妥。
“我挑剔?我有什么条件去挑剔别人?历来都是被别人筛来筛去筛掉了,我就象一株大白菜摆在肉铺里无人问津。”
“还历来呢,看来还不少。”她说。
“大学时每次女生向男生撒网,我都漏网了,不够份量,每次都被别人忽略了。”我说,“我是条小虾米。”
“我不相信!一个都没有?”她问。
“如果我要自作多情的话,有过一次,不过那是别人出于人道主义的慈善活动,向灾民献爱心。”我说着自己也笑起来。
“后来呢?”她问。
“我不愿意老让人同情,我要赈灾自救,她就把我甩了,象扔一个啤酒瓶。”我想起了舒怡。“扔啤酒瓶?还有响声哩!”她笑得前俯后仰起来,象个小女孩,我觉得她简直不象我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