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什么。”马西克尼说。
第二天早餐后,马克西尼让我上街去买一块香皂,我接过十元钱下了楼。那个保安正在拿着一对哑铃舒展筋骨,看见我笑嘻嘻地和我打招呼:
“你早呀!干得还好吧?”
“还凑合,对人挺和气的,亚非拉是一家嘛。”我说。
我可不想再以苹果咖啡充饥。我绕了几个弯才找到一家小杂货店,吃了蛋糕,喝了冻奶,再买了香皂慢悠悠地往回走。待我回到公寓,一眼发现我的行李包撂在门口,门被反锁着,铁门缝夹了一张纸条和二十元钱,我展开纸条一看,是一张潦草的英语留言条:
mr。li:sorry!diaunderorder。ouroperationisoverbynot。thankyou!〖kg10〗goodluck!〖jy,3〗yourssincerely〖jy,3〗arfaly·maxily(李先生:
抱歉!我们必须奉命回印度。我们的合作到此结束。这是你的报酬。谢谢你!祝你好运!〖kg10〗祝你走运!〖jy,5〗你真诚的〖jy,3〗阿法里·马克西尼)
我看完简直火冒三丈,立即提着包跑下来,那个保安一见我问:“怎么?要走啦?”
“看见那两个家伙没有?我被他们耍了,五天才给二十元!”我问他。
他大惊失色:“什么?五天二十元?你刚才一出门,他们就走了。他们只定了十天房。”
“是不是朝飞机场方向去了?”我忙问。
“不可能到机场!他们是从香港入境的,一定要从香港出境,火车站!罗湖桥海关联检大楼!”他说。
我道了谢立即拦了辆的士直奔火车站。一百元钱对我来说已经不太重要,一种被愚弄的忿懑驱使着我,我还没下车就看见那两个家伙提着皮箱在往联检大楼走,我一阵小跑,在大厅门口追上了他们。我喘了口气拍了拍马克西尼的屁股,他回头一看是我,满脸的惊愕,怔怔地没有说话。
“mr。maxily,youaremakinginternationaljoke!(马克西尼先生,你在开国际玩笑!)”我不冷不热地说。
“你没看见在门缝上的钱和纸条吗?我们的合作完了!完了!”马克西尼一摆手一耸肩,继续朝前走,我一步跨过去挡住他们的去路,几个武警和海关人员警惕地观察我们。
“你们是大商人,还算不来小帐吗?你们应该付给我一百三十五元,每天二十七元。”我说。
“不,李先生。你没干满一个月,不能那么算。”奥维尔说,周围的人好奇地围着几个人,一个懂英语的人对旁人说:“那两个印度人雇佣了别人不付工钱,太不象话!”
他们又企图往前走,我急了,拦着他们大声说:“先生们,不付够工钱,你们今天回不了印度!”
围观者更多,谴责声更高。他们尴尬了一阵,最后马克西尼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挤出来一百二十元给了我,嘴里气哼哼地不知说了些什么。
“还有二十元。”我说。
“什么钱?够啦!”他不耐烦地说。
“打的钱!这是你们造成的。”
马克西亚不得已又摸出二十元骂骂列列地给了我。
我接了钱站到一旁,看着他们狼狈地走向铁栏通道检查口,才记起那块香皂,就又叫了马克西尼的名字。
他转过身,耸着肩脸红得象猴子屁股:“你,你又有什么事?钱已经付啦。”我从行李包里取出香皂,一下子扔给他,大声说:“先生们,这是你们的,拿回去好好洗洗吧!”
三十八
我就象一只斗胜的公鸡,硬梗着脖子,高昂着头往前走,心里是无法形容的亢奋感和陶醉感。我没有目的地,没有参照物,也就渐渐地迷失了方向,我该到什么地方去呢?杨排长那里是不能去了。艾之琳现在怎么样了?说不定又请了个家教。我想起了王虎生,那个给了我二百元钱的刑满释放人员,这次他一定要倒霉了。陈凯可能回到了他的家乡陕西宝鸡了吧。
我小时候就知道地球很大,是个巨大无比的空间,但真正属于我的地方在哪里呢?除了身上这一百来斤行尸走肉,我暂时还能支配,我还有什么呢?我还有自由,但对于一个不名一文,走投无路的流浪汉而言,自由是什么呢?――你不自由,就强迫你自由;你自由了,就剥夺你的自由!自由不过不是奴隶,不过由一种奴隶变成另一种奴隶!
我觉得自己就象一叶破败〖htk〗凋〖ht〗敝、孤立无援的独木舟,被惊涛骇浪无情地抛向无边无际的大海深处,要么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