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皮筏艇系住了。”桂阳河说。他没有指望吉晖过来帮助他来推一下皮筏艇。虽然在岸边水流不再有多大的力量，问题是要把它拉上干地，不让它漂浮流走。
吉晖跌跌撞撞地上了岸。她全身大水中浸泡多时，衣裤紧贴着苗条丰满的身躯。她的裤筒是浅颜色的，阴部倒三角的微黑都隐隐现现。她臀部的分界沟壑是那么明朗。桂阳河走在她的后面，不能撤除目光。他丢魂落魄。
他冲上去，想抱住她。可是冲上两步，突然停了下来。吉晖回过头来时，他装成是被石头绊了脚。
“怎么啦，哥哥？”
“快走吧，这里尽是竹林，你冷了吧？”
吉晖点点头，继续朝前走。桂阳河干脆转过身去。
吉晖走了一段，回过头来。
“哥哥，你怎么啦？脚摔坏啦？”
（bsp;桂阳河把眼睛投向他处。他想着如何压制开裆处隆起的力量。这是他多日盼望的，可是现在，他却需要压制它。
我赞美你呀。
“应该向漂流公司的经理提个建议，让他在这里搭建一个停靠站。我们才漂流了一半。像你这样的姑娘，来漂流的很多，我想她们的确无力，漂流到终点……走呀，别回头看，注意你脚下路，和头上的竹子，夏天，这里，总会有蛇。竹叶青蛇，听说过吗？再说，你要是也来摔一次，恐怕就爬不起来了。我呢，现在个副狼狈相，也背不动你了。”
他们来到阳光地带。身上的汗夹杂着尚未干透的溪水，从皮肤上滚落。
第十二章
31，
夏天，就是到了六点半，天色还是清明的。街道上的灯是已经点亮了。桂阳雨坐着三轮摩托车往温顺水家赶。当他付给摩托车司机三块钱时，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从他的身后越过肩膀传过来。
“现在小三轮都是两块的，哪有三块的！”
开摩托车的刚要辩解，桂阳雨已经把钱递过去。摩托车开走了。
“以后给两块就够了。”惠娇说。她是温顺水的侄女，桂阳雨知道她对他好感。既然她没有向他表示过什么，他也不便于跟她说他对她的真实想法。
“今晚不用上班啊？”桂阳雨说着，和惠娇一道往温顺水家走。惠娇在一家超市里当收银员。
“我知道晚上你要来，换班了。”
“啊。”桂阳雨不便说什么。
“是啊，你不希奇。”
“我哪有那个意思？你很忙，我，——待遇还好吧？”
“怎么跟你大记者比呀！”
说着，他们到了温顺水的家门口。
“你进去吗？”桂阳雨问。
“不啦。我听我叔说，你们有大事。庄记者，你们事办完了，出来了，我晚上请你吃田草羹。我的一个女伴开的小摊子，我们去捧场。”惠娇很大方，就像她的大眼睛，并不掩饰什么。好的超短裙确实有向人展示她秀腿的动机，她的神情又像是表明最好是谁也不要对它有非份之想，否则，非有代价不可。
“要是不是太晚的话……”桂阳雨看着她的短发。
“晚了更好，街上更凉快！”
惠娇说完，朝他一挥手，拐到另一个小巷里。
桂阳雨刚一敲门，门就开了。李重天站在门边。
“你来了，小报记者。”
“你好。温师傅在吧？”
“废话。他不在，我们干什么来了？”李重天重重地拍了桂阳雨的肩膀。桂阳雨想提示他以后不要拍得这样重，话到嘴边，不说了。
李重天在他的后面关上了门，跟了进来。
屋子里坐着温顺水、刘启明、金大坤，还有两个桂阳雨不认识的。大家打了招呼。还好，温顺水的儿子不在。桂阳雨来过几次，最怕遇见温小滨了。如果在街上遇上这样的人，两人可以扭打，可是在温顺水家里，对这样的人动手，总说不过去。看着他对温顺水的那种神情德性，桂阳雨真想给他一顿从拳击培训班那里学来的招法。上次在市政府门前，若不是他的确动了几下，也不至于被打得那么厉害。
刘启明把药丸大的小茶杯里的茶一口喝尽，然后对温顺水说：“温师，大记者来了，泡新茶吧。”
“我喝水就可以。”桂阳雨说。
“那怎么行？”刘启明说着，抓起桌上的茶叶盒，抖一抖，里面空空的。
“菊花，买盒乌龙茶。”温顺水对喊着他的老婆。
温顺水老婆走到温顺水跟前，手一伸。“拿钱来。五块。”
“不是三块半？”温顺水挑挑眉毛，声音却很柔和。
“是三块半，买好了，一块半找给你呀。”
“你先垫着。啊？”
“你以为你老婆什么都能为你垫着呀？身子骨让你垫这么多年，你还想让我垫钱？”
大家听着笑得岔气。
桂阳雨从袋里掏出一张五十块的，递给温顺水的老婆。它们是哥哥的钱。
“那不行，庄记者，上次你就放了钱在这里了，不能老这样，我们面子上都过不去。你想羞我们哪？收起来，我这是跟温干柴说说笑的。”温顺水的老婆把钱塞回桂阳雨的口袋，转过身，出去了。
桂阳雨知道温顺水的老婆口袋里真的没有钱。她也许是去赊盒茶叶回来。他为此又能为他们做些什么？反正他们的生活总要过下去，并且，他想，总会过下去。温顺水的死也许真的能为这个家庭解除经济上的负担——这个念头让桂阳雨觉得近乎残忍。
“庄记者，大后天，也就是八月二十二号，花博会如期举行，你知道了吧？”
桂阳雨点点头。这个日期早在半年前就定好了。
“我们也将如期进军。”李重天抢过温顺水的话。
“我们都准备好了。现在，就看你是不是准备好了。”温顺水对桂阳雨说。
“我会去的。”
“这还不够，除了你身上经常背着的照相机，你是不是也会用摄影机？”
“我用过。”
“你有吗？”
“有的。”他有一台花了三万五千块买的数码摄影机。三万五千块！上帝，那是哥哥给我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