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小卓似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本想兴师问罪,但刚一张嘴却没忍住笑出了声:“我觉得韭菜更容易被广大人民群众所熟知。”
“闭嘴。”
话说傻笑是会传染的,越是不想笑就越是忍不住,越是忍不住便越是停不下来。
安洋原本就没绷好的嘴角偷偷上扬,这会被郎小卓一影响,干脆城池冰消瓦解。
于是二人同时捧腹大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画风突变。
他觉得这样实在是有点傻,一直笑,但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笑什么,可……根本停不下来。
笑了大概有一分多钟,直到不远处有烟花升起,随后一朵巨大的烟花在空中绽放,花瓣如雨,分分坠落,仿若触手可及。
“好漂亮的烟花,快许愿。”郎小卓总算是止住笑,她闭眼,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对着那烟花嘴里还念念有词。
估计快到十二点了吧,所以放烟花爆竹的比之前多很多倍,一朵朵烟花在夜空中闪耀,爆炸,姹紫嫣红,似是将整个城市照得宛如白昼。
安洋听不清郎小卓许了什么愿,他专注的注视着她的侧脸,闪烁的烟花让她的容颜忽明忽暗,仿佛那么一瞬间,安洋感觉到自己所有的烦恼都烟消云散,变得格外轻松。
郎小卓许完愿,转头看向安洋:“你刚才有没有许愿?”
安洋摇头:“没,太傻了,哪有对着烟花许愿的。”
“怎么没有,我是第一个,你是第二个,以后相许还会有第三个第四个。”
安洋还是摇头。
郎小卓不愿就此放弃:“你就许个愿吧,好不好嘛,据说除夕夜许愿很灵的。”
安洋实在是受不了她撒娇,左右看看楼顶没人,那就……依着她吧。
“真够幼稚的。”多年后回想起来,他们依旧认为,能陪着喜欢的人一起幼稚,其实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
因为只有心爱的另一半面前,对方才展现出幼稚的一面,那是卸下盔甲,那是心灵深处最真实的自己。
安洋在郎小卓的软硬皆施下,对着烟花傻傻的许了个愿望。
郎小卓迫不及待地询问:“许的什么愿?”
安洋如实回答:“我希望我们俩高中还能在一起。”
在一起?
郎小卓担心自己思想不纯洁,所以赶忙岔开话题:“啧啧啧,看来够呛呀。你要考重点,可我的理想是职高。”
“果然愿望说出来不灵了。”
“呃……别灰心嘛,大不了我牺牲下自己不考职高了。”
“可你重点又考不上。”
“呃……咱说话能别扎人痛处吗?”
“实话。”
“呃……”
这一晚他们说了很多话,从穿开裆裤说到上小学,上初中,最后根本不记得说了过什么,只知道不知不觉中天都快亮了,他们在楼顶迎来了2007年的第一个清晨。
郎小卓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知心姐姐我要回家睡觉了。”
一向洁癖的安洋也不顾形象地坐在了地上:“闭嘴,谁是你弟。”
郎小卓临了还不忘与他斗嘴:“说话那位。”
进了家门,郎小卓随便看了眼时间,三点多了,她连衣服都顾不上脱,趴在床上不出半分钟就睡着了。
她没睡几个小时就被林女士叫起来了,说新年头一天得勤快,不然一年都是个懒虫。
饭桌上,郎先生突然感慨了一句:“这大过年的,也不知道老安怎么样了。”
林女士说:“他把妻儿老小扔在家里不管不顾,哪还用得着咱们担心,”
郎先生又叹气:“话也不能这么说,老安是遇着难事了。”
“遇着难事他就……。”林女士越说越激动,后来想必大过年的也不愿生气,所以也就没再说下去:“对了,美苏说卖房子的事你多上心,邻里街坊的住了十多年,大忙帮不上,这种小忙咱们能帮就多帮帮。”
“那是自然。”
一旁,默不作声吃着饭的郎小卓突然一愣,似乎有哪里不对劲:“爸妈,你们刚才是说安洋家要卖房子吗?”
林女士给她加了个饺子:“以前你老是不愿意让人家安洋给你补习,这下人家要搬走了,看你还找谁去。”
“真要搬家呀?”郎小卓惊讶的拧着眉头,随后将那饺子整个塞进嘴里,迅速起身出门。
林女士在她背后喊:“你不吃了?”
郎小卓嘴里的食物还没咽下去,含糊不清地道:“不吃了。”